当厚厚的窗帘稍稍有些发亮的时候我就醒来了,看看时间,七点,这是我最近规律的作息时间起得作用。杰西卡还在沉沉的睡着,她的脸并没有因为卸妆而失去颜色,性感的嘴唇在我的摧残下也没变的多苍白。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我轻轻拿起她搭在我身上的胳膊,先去洗了个澡,看她还没有醒来的意思。对于昨晚的事我丝毫没有后悔,但此刻也没什么留恋。我们都是出来玩的,需要的只是一时的满足和安慰。
走出酒店的时候耀眼的阳光正洒在我的脸上,有一点眩晕的感觉。一辆辆汽车从身边交错而过,上班族的脚步还是那么匆匆。圣诞节就这么过去了,城市的节奏就是这么快的转变着。
找了家街边摊简单的吃了早点,我并没去健身房。健身卡已经到期了,今天要去了就要续钱进去。而我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经济问题。
我认真的盘算了一下,我银行账户里的数字已经只剩下五位。房租我是一起交了一年的,还有半年时间可以住,这对我是好的一面。但水电费是必须每月都缴纳的。还有吃饭的消费。要想再坚持下去日常的开支就必须节省了。比如泡吧。但这样也坚持不了多久。
我开始后悔当初回到香港了,那时凭我的积蓄在老家做点小生意完全能很好的活下去。而现在呢,再过两三个月没有转机的话我连回去的机票都买不起了。但现实如此,多想也没用,重要的还是改变现状!
思来想去我还是给几个人打了电话,自己的事只能自己主动争取。先是老张,摆脱他多留意公司的动向。老头倒是给了我些向好的信息,他去探了下老总的口风,似乎有些松动,看来是我的礼物起了些作用。但春节前肯定没消息了,因为公司忙着一年的收官,没精力顾及我这样的小事。
第二个电话打给郎青,问候了一下,然后婉转的提出能不能帮我找点机会。我圈里认识的人不多,也只好求他了。他沉吟了一下,“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但是我和你们公司的老板也不是很熟。而且我现在正在写剧本,手里也没机会给你。你也应该明白,片约对你才是最大的助力。我以前答应过你,会给你角色!放心吧,只要我手里的剧本通过,剧组一搭建立即通知你!”
我千恩万谢的挂了电话,郎青的承诺对于我就像雪中送炭。但是从写剧本到开拍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我还是要等待。
第三个电话我给了毕湖,一听是我他倒是很开心,约我一起吃午饭。我们定在他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我到了好一会儿他才风风火火的赶来。这家伙还是那样听了能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的娘娘腔,还喜欢把那比女人还细嫩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你小子怎么好久不和我联系!”他嗔怪的说。那哀怨的眼神,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是不是又有了新女朋友就不理人家了!”
“哪有的事!我是闲人一个,你却是大导演,我可不敢没事就打扰你。”
“不过年底了确实很忙,吃个饭都要看时间的。”他的事业也在上升期,自然需要努力。而且别看他说话女里女气,但工作起来却比男人还拼命。“你的问题怎么样了?最近忙的也没关心你。”
我叹了口气,“一点转机也没有啊。再这样我就要喝西北风了!你有新片计划了吗?给个角色吧,龙套也行啊!”和毕湖的关系要近的多,所以说话也随便。
他嘿嘿的笑着,“好啊!不过可是风俗片!而且是描写男同的!断背!咱俩演怎么样?”
我白了他一眼,“去,我都这样了还说笑,不理你!”
“别啊!不说笑了,我确实在筹拍一部新片,而且肯定不是风俗片,风俗片的市场已经开始衰退了,而且我也需要转变风格了!你不找我我也准备给你个角色!好兄弟嘛!自然要照顾的。但现在还没结果,等我的消息吧。”
转了一圈我收获了几张空头支票,但也很开心,至少这点可怜的人脉没丢。这就是继续坚持下去的希望!
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有坚持。我想只要朗青或者毕湖的剧组成立,有了片约过来,公司方面就不会拒绝。有钱赚嘛,谁和钱有仇!
所以剩下的任务就是我如何渡过经济难关了,我必须制定一个计划,所有消费都要从简,必须严格执行。首先要砍掉的就是夜店和泡吧,我计算了一下,以前大部分支出都在这方面。然后健身房方面也砍掉了,虽然不算太多吧,但也是笔明面上的支出。
再想就没有什么了,这个时候才发现,我的生活是那么简单,每天就是这么几件事。再想缩减的话只有从饮食上下手了。当然不能饿着,还没到那一步,而且如果到了那一步那么我的坚持就没什么意义了。这些年在外拼搏给我最大的感触就是一定要保证身体的健康,不然什么都没有意义。所以我决定,自己做饭!
制定好了计划,我去了趟超市,来了次大采购。主要是厨房必备的用品,很久没开火了,调料什么的几乎都不能用了。这些年在外面摔打,做饭对于我没问题,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懒了而已。调料,还有些生鲜鸡蛋等等。另外我又买了几样简易的健身器材,哑铃,臂力器等等。健身房不去了,但锻炼却必须依旧。
回到家我准备先做一餐晚饭试试,但打开橱柜后却发现里面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餐具厨具,都脏兮兮的。想了下,似乎从回到香港就没怎么走进过厨房。这个小小的厨房里留了我太多美好的回忆。以前洗个水果都会感觉身后会有双纤细的手从腰间温柔的伸过来……现在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只是心里感觉空空荡荡的。看来时间确实能冲淡一切。
先做个卫生吧,要想做饭厨房必须彻底清洗了一番。我准备好了清洗用品,站在洗菜盆旁,却忽然感受身后似乎有人在看着我,那感觉很真切,似乎就靠在门口,环着肩膀,微笑的看着我。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门口当然是空空的。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刚说冲淡了的,这又来了!
真是很久没干什么家务了,收拾个厨房就累的我腰酸背疼,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会儿,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有赶紧钻进厨房洗菜淘米。我准备做一餐传统的北方晚饭,米饭,烧茄子。一切准备就绪,打开煤气灶却没有!检查了下,原来是很久没用了,电池没电了。又风风火火的跑到超市去买电池。一餐饭鼓捣到晚上八点才好。不过吃起来也格外的香,一碗白米饭,一碟子炒的有些发烟的茄子。这也代表了我现在的生活吧,简单清淡。
就这样,我不得不重新开始了一种“深居简出”的新生活。每天早晨起床后去跑步,然后顺路买点简单的早餐回来吃。一上午我都呆在公寓里,做一些器材的训练。还有就是看电视,书有些看不下去了。
香港的电视台有看不完的肥皂剧,还有美剧,日韩剧,都是一拍就几十集的。这些东西在以前对于颇具专业眼光的我来说都看不上眼的,但现在一看就是几集。虽然一边看一边骂,“这都什么啊!这剧情安排的太狗血了!那个演员是业余的吧!”但看的还饶有兴致。自我安慰吧,是学习,其实就是无聊。
有时我也出门,一般在傍晚的时候,并不是闷得受不了,而是因为我必须保持和外界的接触。为了节省,夜店是不去了。一般是找个商业区,闲逛一会儿,然后找个座位坐下,喝自带的矿泉水,看着悠闲或匆匆的游客在身边走过。
有时也主动和坐下休息的路人搭搭话,主要是担心自己的语言能力会退化。一般是找内地游客,不仅仅是因为内地人会有亲切感,他们也容易搭话,随和,不像香港本地人那么骄傲。好像他们被大英帝国统治了那么几年,连血统都高贵了!在他们眼里,内地人都是来自穷乡僻壤,没有教养,没有文化的落后人种。
在我居住的公寓里就有一位来自内地的老太太,是退休之后来给在香港工作的儿子看孩子的。但来了很久也找不到人沟通,白天遇到的本地人都不和她聊天,最后憋闷的忍受不了回内地了。
其实接触久了你会发现,很多香港人除了外表之外确实不像一个中国人。他们是一个很奇特而矛盾的“种族”,东西方两种文化都只是吸收了皮毛,在文化上完全没有归属感。他们没有中国人的含蓄与包容,更没有西方人的自由与宽容。而且内心其实极度的自卑,像刺猬一般,把尖锐的防御系统都竖在身体的表面,只是为了保护脆弱的内心。
真的是这样,如果你看到那些举着英国国旗,围着内地游客大喊:“中国人滚回中国去!”的黄皮肤烟头发的人,你说他们是哪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