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里狐涂千结缘 第60章 该怎么办
作者:狐三兮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这边,祁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拦截海水,而在舞槐村里,一切如常,平静得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街市上,白子慕站在一家卖脂粉的摊子前,拿着几盒胭脂水粉做发愁状。一身红衣似朝阳般鲜艳,闪烁的笑意像被马蹄踏碎的琉璃,迷了周遭人的眼。

  “这两个颜色到底有什么不同?”他左看看右看看,就是分辨不出来。

  “这个是海棠红,这个是茜色,仔细看的话,其实海棠红是带着一点浅紫色的。”有个女子壮着胆上前,拿起白子慕手中的盒子介绍起来。

  白子慕从她手中拿起一盒脂粉,对着阳光看了半天,怨道:“你们女子真是厉害。还记得小时候我娘总问我这几个脂粉哪个好,可在我看来,都是同一个颜色啊!”

  为他介绍的女子轻声笑了起来,“公子说笑了,不过是女儿家对脂粉比较热衷,因而在上面花了点心思。如果公子想知道差别,小女子可以与公子单独说说。”

  面对她赤果果的邀请,白子慕面不改色地对摊主说道:“不必了,我虽然分不清,可我娘子定然能分清。这些我都要了,包起来吧。”

  “娘子”两字既清脆又响亮,听得无数女子伤了一地的心。那女子却没有动摇,扯住白子慕的衣袖道:“公子,这些脂粉夫人未必都喜欢,对于那些不中意的,恐怕夫人会怪你浪费。不如让我帮你仔细挑选,定会符夫人的意。”

  能厚脸皮到这程度的也算是稀少了,本以为白子慕会答应,可他却笑着接过了打包好的脂粉,道:“不必了,我娘子善妒,若是看到我和别的女子说话,她表面上虽不说,可暗地里会把那女子抓起来,然后把她的肉割下来混入胭脂里,再涂到那女子的脸上。反反复复,直到她浑身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为止。先不说了,我娘子等着这些胭脂用呢。”

  听了他的话,女子脸上吓得面无人色,看向那些脂粉的眼神也不一样了。“这。

  就在这时候,敖倾珞朝他走了过来。白子慕对她招招手,无比热情地喊道:“娘子!”

  一听到这两个字,女子转身立刻就跑。“妈呀!”

  敖倾珞疑惑地问道:“那人怎么跑得那么快?”

  本来还在和白子慕聊天,一看到她就心虚地溜了。该不会是偷儿吧?

  她不放心地说道,“你快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少什么东西,跑得这样快,没准偷了你什么贵重的物品。”

  白子慕干笑着,“不是的,她刚跟我说她出门的时候忘记家中还煮着东西了,回去灭火。再说了,我浑身上下最贵重的就是一颗爱你的心,除了你,谁都偷不走。”

  对于他的话,敖倾珞再次选择了忽视。

  她转而问道,“你手上的是什么吃的?”

  “你怎么就想着吃的呢?”他温柔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这是为夫给你买的胭脂水粉,你看看可喜欢?”

  “胭脂水粉?”敖倾珞睁大了双眸,“我又不用,给我干嘛?”

  拿来换吃的多好啊!胭脂水粉能吃吗?涂在脸上她又看不到,干嘛要用这种给别人看的东西嘛!

  “你向来都是素面朝天,虽然好看,可是为夫也希望你能为悦己者容啊。”白子慕把脂粉塞到她怀里。

  她坚定道:“退货,换吃的!”

  他道:“不退,用给我看!”

  两厢僵持不下,汤包冷不防地伸手拿走脂粉,道:“一个不要,一个不退,那干脆给我好了!嘿嘿,我拿回去讨好下我大姨。

  一道凌厉的目光甩在他身上,那是白子慕的,“谁让你拿了,嗯?”

  另一道更加可怕的目光投来,那是敖倾珞的,“换回来!那可是我的糕饼钱!”

  “你,你们。汤包步步逼退,眼看就要承受不住这两人的视线,干脆破罐子破摔,把包袱扔给蓟歌之。“送你!”

  蓟歌之本在和人打听着凝神草的事情,忽然看到有道烟影袭来,便下意识地躲开。

  “让开让开,泔水车咧!”一人恰好推着泔水车风风火火地经过,胭脂水粉砸进桶中,溅出无数剩饭剩菜。

  汤包首当其冲,一屁股跌倒在地上,脸上身上都是各种猪食。愤愤地抹了一把发酸的汁水,他指着安然无恙的蓟歌之道:“你为何不接住!”

  蓟歌之耸了耸肩,“我以为你偷袭我。”

  “大白天的我偷袭你干嘛啊!我去!”隔着泔水车,汤包对他比划了一个非常不雅,非常愤怒的手势。

  他拂下肩上绿叶,状似无意地甩出。绿叶擦着汤包的手背划过,刺入衣服,将他整个人都钉在背靠着的车轱辘上。

  “妈呀!”一片绿叶在蓟歌之手中却成了暗器,汤包战战兢兢地取下绿叶,盯着车轱辘兀自后怕。

  欺负自家人就等于欺负到了自己身上,白子慕皱了皱眉,走上前欲替汤包出头。

  没走几步,一阵地动山摇的响声从远处传来。入耳时犹在眼前,听得人脑子一晕。

  几人耳力都不差,须臾间就听到那不仅有爆炸的声音,还有坍塌和海水涌进来的动静。这是出事了!

  顾不得低调,最先反应过来的敖倾珞直接用法术腾升起来,向着远处看去。

  “大事不好!”看清楚情况后,她来不及与底下三人细说,立刻腾云飞往西南方。

  祁天虽挡住了正南方的海水,可在他处仍有海水源源不断地涌入。本来炸毁的只有一座山,不知为何连别的山都接连倒塌,再也拦不住了。敖倾珞在上头看得分明,西南方的海水来势汹汹,不出片刻就会杀进舞槐村。此刻她飞得如此急,就是为了过去用法术拦住海水。

  悬在半空中,她捏了个结界拦在前头。滔天巨浪重重拍打着无形的结界,她仿佛听见成千上万头野兽在嘶吼。

  敖倾珞在龙宫长大,对于海水已经习惯到麻木。修习法术时,常以法术驱动海水与人打斗。不过都是小孩子家的玩耍,威力不算大。若不是今日遇上此事,还真不知原来海水也能变得如此凶猛。

  在海水面前,她铸造的结界显得太虚弱了。其实也不能怪她,虽然她法力不低,可毕竟三百年前被蓟歌之打散了魂魄,部分元神仍流落在外,想要调动全部的法力是不可能的。

  她咬紧牙关,不断地输送着法力。体内的力气随着法力流失,她累得满头大汗。可是她不能停,她若停下,舞槐村的人们就会遭殃。

  几乎是在她离去的同时,白子慕和蓟歌之纷纷腾云看清了远处的情况。注意到正南方的异常,他镇定地下令道:“汤包,你负责疏散村里的人!我去西南方,蓟歌之,你去东南方!”

  海水从南方涌来,正南方不知为何势头减弱,西南方最为凶猛,白子慕惦记着敖倾珞的身体,自然迅速过来寻她。

  敖倾珞撑得十分辛苦,看到白子慕过来,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你可来了,我就要撑不住了!”

  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有几分惭愧,她在人间这么多年,何曾遇到过这种情况。向来都是她一人轻松解决各种困难,今日却沦落到需要援手,唉。

  白子慕心疼她,接替了结界一事,道:“珞珞,你身子还未全好,这里就交给我了。我看到正南方情况较好,你还是去那边吧!”

  “好!”敖倾珞没有追问下去,因为她相信白子慕在来之前一定部署好了一切。舞槐村的村民不用担心,只要他们合力解决面前的困难就行了。

  她捏诀飞到了正南方的山脚下,海水虽没有西南方那么可怕,但也淹到了过膝的深度。一人手持约五人粗的大树,横着拦在石头堆砌出来的屏障跟前,正是祁天。

  “祁天!”难怪正南方情况较好,原来是祁天以一人之力拼死拦截。挡了这么久,他的掌心被树皮蹭得磨破了皮,鲜血染红了树干,再染红了他两条手臂。可他不能放下,他还在坚持。

  看到他,敖倾珞眼中酸涩,忙施法助他一起抵挡。

  时间过得十分漫长,耳边充斥的都是滔滔海水之声。祁天累得单腿跪在了地上,却仍以膝盖抵住树干,分散一些重量,借此继续坚持。

  敖倾珞担心他会力竭,道:“祁天,你先休息一下吧,我来挡!”

  “不!”他从牙缝里缓慢而坚决地挤出了每一个字,“为了张瑜,为了村民,我不能休息!”

  既然祁天不愿休息,她也不愿再多说什么。“你可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祁天简要地说了经过,因为注意力有片刻的分散,屏障似乎更加松动起来。说罢,他闭上嘴巴全神贯注地用力,不再和敖倾珞说话。

  听了祁天的话,敖倾珞也怀疑起来。就算是炸药的过错,其他几座山头为何也塌了?就算塌了也罢,舞槐村地势不算很低,一座山坍塌不该导致那么多的海水倒灌才是。莫非。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念及此处,她边施法边腾升起来,高高地注视着大海深处。深蓝的海水犹如夺命的触手,侵吞了每一片土地。所到之处无不被淹没,实在让人心寒。

  等等!

  她的双眸凌厉地眯了起来。

  她看到了,那是。

  “九婴!”

  没错!在海的中央,有一巨兽在疯狂地搅动着海水!那兽有九条触手,触手的末端长了婴儿的头颅。不仅在哭,还能以嘴吸收海水,转而向舞槐村喷来!

  九婴乃水火之怪,不仅能喷水,还可以吐火。因叫声如婴儿,故而称为九婴。九婴兴风作浪,见人就吃,世人传其是九头蛇身,殊不知它本是深海之兽,龙身却无头,全靠九条触手上的九个婴儿头来指挥全身。

  数千年前,十日并出,九婴出来作乱,被后羿射杀。它本是集天地灵气而生,这些年来暗中休养,竟又让它恢复了!想必它本是封印于山下,炸药炸毁了封印,这才放它出来危害人间。

  面对如此棘手的场景,敖倾珞顿时有些慌张。虽然她、白子慕和蓟歌之三人的法力加起来理当能消灭九婴,可它九条触手狡猾得很,各自有自己的思想,三人分别对付略显吃力,更别提他们还要兼顾结界,不让海水肆虐舞槐村。她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