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无用？”灵琪瞪大了眼，声音也高了八度，在她的想法之中，这一切都非常简单，但却不知道到底是紫枫还是碧瑶将这件事儿复杂了起来。.:.。

　　碧瑶摇了摇头，却是合上了眸不愿再提起。

　　“若是沈家之事彻底结束，你与紫枫的恩怨彻底了解，你可曾想过应与他如何相处？”灵琪眸间写满了认真。

　　碧瑶回望，心下却是一颤。灵琪分明不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但如今又是怎么能说出这番话的，若是说了解，恐怕也快了吧。届时若改朝换代，若紫枫大仇得报，若一切都水落石出，自己应当如何自处。

　　想到这儿，碧瑶又赶紧摇了摇头，轻轻握住灵琪的手：“现下最重要的是将含笑的事儿调查清楚，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若是白子阳一直不承认，哪怕是杀了他，也不等于是为含笑报了仇。”

　　提及含笑，就连灵琪也再没了要去谈论其他的心思，只默默地回握住碧瑶的手，微微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便是含笑出殡的日子了，沈碧瑶早早便起了‘床’，到关押白子阳的房中看了一眼，虽看到他狼狈不堪皮开‘肉’绽的模样，却也没有一丝喜悦，反倒是更为不快。无论如何询问，白子阳都一并否定了下来，因此也算没有任何进展。

　　碧瑶吩咐了一番，让下人看好白子阳，不许其在今日踏出房‘门’一步，她不容许如此重要的日子多了这种人的玷污。

　　这日沈府与三王府的下人都极为忙碌，葬礼极其隆重，而烟儿也在其中，虽极不情愿却也只能忙前忙后。

　　然而在忙碌的同时，烟儿却时不时四下张望一番，‘欲’要寻找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

　　只是在这时却对上了一双略带些嗤笑和侵略‘性’的眼，让烟儿周身都觉得不舒服，只是‘欲’要躲开的时候，却见她眸中的笑意更盛。

　　让烟儿感觉到松一口气的是，沈碧瑶就在这时出现在了那人面前，使她的视线转移，免得再一直盯着自己，‘露’出那等表情。

　　“你为何要来？”沈碧瑶一脸冷漠，好似随时会抬手让他人将沈若云赶出这里一般。

　　而沈若云则显得十分无所谓，又仿佛是对于沈碧瑶的这种态度早有预料一般，而是微微勾了勾‘唇’，认真地对沈碧瑶说道：“妹妹真当姐姐是如此无情之人么，含笑是与你一道长大的丫鬟，也便是与姐姐一道长大的，虽说她平日只对你照顾有加，但姐姐也对她很是喜欢。如今她命都没了，姐姐自然是要来送上一程的。也只当是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儿罢了。”

　　沈若云真实的想法当然不是如此，无论是当时回沈家也好，参加含笑的出殡也罢，她不过是想达成自己杀了含笑的目的，看到沈碧瑶增添的每一份痛苦，都让她感觉尤为愉快。因此她当然不会放弃这由自己所创造出来的绝佳机会。

　　而沈碧瑶自然不会相信沈若云的话，虽然不知道她到底还要来纠缠些什么，但含笑的黄泉路上，有这种人影响清净终归不好，于是碧瑶只淡淡转头，对身后的‘侍’卫说道：“将其带走，越远越好，不得靠近。”

　　沈若云听了这话瞬间极了：“妹妹何至于如此，含笑如今已经去了，就算姐姐再怎么不懂事儿也不会在这种节骨眼儿上添什么‘乱’子你说是吧。”

　　虽然沈碧瑶看到沈若云一脸真诚，眸间虽说没有什么‘阴’险，但却有深不见底的可怕，沈碧瑶想也没想，便立刻转身对‘侍’卫吩咐道：“若是让我再看到她第二次，结束了之后都来领罚便是。”

　　此话一出自然没有任何人敢掉以轻心，急忙围住沈若云，一副不罢休的模样，沈若云只能恨恨地咬咬牙，看了一眼沈碧瑶离开的方向，便任由‘侍’卫推着向外走去。

　　原本她心中满是愤愤不平，费这么大心思杀了人，却从未见过碧瑶有什么脆弱崩溃的样子，在自己面前她永远是那副冰冷强悍而又气势汹汹的模样，这自然是让沈若云很难接受。而如今白子阳被他们带走，虽然沈若云不是非常介意，但还是觉得自己这举动实在太亏了些，杀死含笑根本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效果。

　　她咬牙切齿地这般想着，被‘侍’卫渐渐往外推，本觉得这趟是白来了，但却突然见到一个场面眼前一亮。

　　早有耳闻的便是烟儿这‘女’子先前跟随沈碧瑶时的异常反应以及在王府整日心不在焉的模样，只一个画面却好似让沈若云完全找到了重点一般。

　　;烟儿隔着些许人群，目光直直地望向那身着华贵的男子，虽说那男子的眸一直向前看去，但烟儿的眸似乎从不曾离开过，直到他渐渐向前走去，让众人寻他不见的时候，烟儿才低下头，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霎时间，沈若云终于明白了为何当时自己命烟儿给紫灵下毒‘药’，她会有如此异常的反应，又为何自己百般‘逼’迫，但最终紫灵始终安然无恙。起初以为是沈碧瑶和紫灵的防范意识太高，才让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脚，但不曾想到，这一切都是烟儿从中作梗。

　　想到这儿沈若云冷笑了一声，这丫鬟命不大胆子倒是不小。她虽被‘侍’卫推搡着向外走去，但目光始终在烟儿身上没有离开。在‘侍’卫推搡着将其送到人群最外面之后，趁‘侍’卫不注意，她便溜到了烟儿的身边，虽然之后有人看到，但也并未当一回事儿，只是遵照碧瑶的吩咐，将其赶了出来，使碧瑶不再看到她罢了。

　　烟儿见到沈若云之后，心猛地一颤，每次与这个‘女’子会面于自己而言都没有什么好事儿，这次沈若云又想再出什么幺蛾子，若是真的次数多了，烟儿本身着实担待不起。不过烟儿又转念一想，自己如今身在三王府之中，沈若云就算是有什么手段和胆子也威胁不到自己，所以她试图平心静气，用较为平和的目光重新看向沈若云。

　　只是还未张口，烟儿便从她眼中看到了些许戏谑。

　　原本有些疑‘惑’，但沈若云第一句话，便让烟儿彻底明白，同时又觉得自己在她的面前似乎完全无所遁形：“本以为你只是单纯的有野心罢了，但没想到你的胆子倒是不小嘛。凭一己之力保住了紫灵的‘性’命，原本我还以为只是巧合，没想到，这里面竟有些其他情愫在呐！”

　　事实上说这话的时候沈若云并不敢完全笃定，因为方才所凭借的也只是烟儿的一个眼神罢了。但是烟儿接下来的反应却让沈若云完全证明了这一切，烟儿听到这话之后完全没了平日里与自己争辩时的淡定，反倒是异常慌张，好似是一个被发现了偷吃糖的孩童一般，语气也有些不正常：“你在胡说些什么。”

　　“胡说？”沈若云轻笑了一声，又微微探身到烟儿的面前，“你觉得沈碧瑶若是知道了你对紫枫的那些心思，知道你之前所做的那些龌龊事儿，还会饶过你？”

　　烟儿转身‘欲’走，她从不怕与虎谋皮，但沈若云这种疯魔一般的‘女’子，自己实在招惹不起也完全不想去招惹。

　　可沈若云并没有给烟儿这个离开的机会，反而先一步挡在她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没想到你现在竟是不怕沈碧瑶了。也是，那病怏怏的模样，迟早会死在我的手里。”

　　沈若云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片刻的‘阴’狠凌厉，让烟儿尽收眼底，心下实在觉得这‘女’子太过可怕了些。但脚步却无论如何都挪不开，她知道自己什么也没有，若是今天真的毅然决然地走了，根本也不会有人可以保得了自己的命。

　　见到烟儿不再反抗，沈若云勾了勾‘唇’角才表示比较满意，不过这些似乎做的还不够，还没能让烟儿根本认识到自己到底应当做什么又做错了什么，因此她微微撇了撇头，让自己的‘唇’刚好靠近烟儿的耳，声音低沉却因说出的内容而充斥着‘阴’狠和邪魅：“你觉得，含笑是怎么死的？”

　　说罢，沈若云便直起了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烟儿。

　　而烟儿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她之前不是不曾想过这种状况的发生，甚至曾真正怀疑到沈若云的身上，但却见到紫枫与沈碧瑶百般调查没有结果之后，觉得沈若云只是一心想对付沈碧瑶，手段恐怕不会这么高明罢了。没想到，含笑真的是她所杀。

　　这时人群渐渐涌了过来，‘侍’卫生怕沈碧瑶前来这边看到沈若云的身影，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于是赶忙又是催促又是推搡，让沈若云速速离开。

　　沈若云再次看了烟儿一眼，转身便要离去。可这次烟儿再也没了回头向反方向走的勇气，望着沈若云的身影，想起她方才的明示暗示，只能默默随着人群跟在她的身后，向外走去，她知道沈若云自然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而作为一个普通丫鬟而言，烟儿深知自己根本得不到含笑那般的重视和保护，可含笑作为沈碧瑶的贴身丫鬟，姑且能被沈若云轻易杀害，届时若是真的将沈若云惹急了，烟儿根本别想再活命。想到这儿她只觉得自己一身冷汗，却仍要随着沈若云往外走去。

　　沈若云一路上根本没有回头，但心下却是十分笃定，在走到人渐稀少的时候，她这才首次回过头，在一瞬间发现了烟儿的身影之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