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珏叫来南宫暮与风雪海,他对他们说:「你们二人跟东华门弟子一同去极北之地月泽国将天火取回。」
「弟子遵命。」两人异口同声说。
「暮儿,你师妹第一次回人界,凡事你再多加照应。」炎珏说。
「是,师父。」南宫暮说,他低着头,偷偷对风雪海挑了挑眉,好像在调侃她,大家都知道,师父对这个师妹特别严格也特别留心,连一向清冷的南宫晨都偶尔会表现出不以为然的样子来,他当然逮到机会就要挖苦一下师妹。
风雪海对南宫暮瞪了一眼,又怕师父发现,她抬头往师父看去,却没想到师父也看着自己,刷地一声,她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唉,怎么这么多年了,每次跟师父对视她就浑身不自在?应该是师父眼神太凌厉了,哈,大家都怕他,她也怕当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小海,切记要与师兄同进退,不可逞一时之快,妄自行动。」炎珏说,他接着说:「未免徒增枝节,小海妳着男装与师兄同行。」
「是,师父。」风雪海说。
炎珏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徒弟,怕是即便让她变成男儿身,都无法阻止一些不请自来的麻烦。
东海门派出来的门下弟子是大师兄李飞扬与芷儿,相对比炎珏的事事防备,芷儿倒是轻松地做着女孩儿的装扮。
这瀛洲仙岛常年灯火不灭,气势磅礡,靠得便是这此次奉命去月泽国引的极光天火,它出现的时间不定,取的时候也有一定危险,再者运回时,每每需要用真气护住以免熄灭,自非普通弟子有能为之,所以向来都由几名高阶的弟子接受任务,不过两门派都各自派出了大弟子,倒是都有让他们趁机历练之意。
他们一行御剑而飞,只一日便到达在极北之地的月泽国,此处气候寒冷,大雪漫天,冻得即使有一定修为的四人有些吃不消。
当他们一落地,历年负责接待仙界之人的月泽国神女们,纷纷迎上来恭敬一拜,她们只见四位出尘逼人的化外仙人,一同从天而降,女的是娇若玫瑰,脸如凝脂,男的三人则是卓然清奇,翩然俊秀,只是其中一人格外引人注目,他似笑非笑,唇不点而含丹,眼眸似含秋水,盈盈一视,便将众人化为绕指柔。
神女们有些年纪尚轻的,已经害羞得脸都红起来了。
「我等月泽国神女,恭迎瀛洲仙使大驾。」一位年纪半百,容貌端庄的神女对他们躬身一拜。
「神女莫要行如此大礼,我们奉命来贵国取天火,这几日还要仰仗妳们帮忙。」南宫暮朝着神女恭谨地回了一个揖,其余三人见状,在他身后跟着一同回礼。
「我们已为各位仙使备好房间与膳食,望诸位不嫌弃,今夜稍做休息,待明日再行取天火之事。」神女说。
「感激不尽。」南宫暮说。
他们在饱受一群年幼神女无尽爱戴眼神的追逐后,好不容易终于能四人安静地窝在一偏间暖阁里说话。
南宫暮懒洋洋地斜躺在榻上,李飞扬则是坐在一旁座位上,先是将随身配剑拿出来审视,又用布仔细一擦。
「你用得着这么宝贝你的剑吗?」南宫暮看着他笑,「我们整天拿剑劈来砍去的都没如此上心了,你成日靠体术与内力修练的,拿剑是好玩用的吧!犯得着那么辛苦吗?」
听他这样挖苦,李飞扬只是苦笑,便将手中的剑放下。
「我们平日也是用剑的,虽然没有你们用的好,再来师兄总不能一直用召唤术,那太耗费精力了。」芷儿说,她明显有维护李飞扬的意思。
南宫暮一副抓到小辫子的样子看了他们一眼,让芷儿有些尴尬。他也不愿戳破,便抓了在一旁安静吃糖的风雪海来戏弄。
他轻踢了了她衣裙一下说:「平常师父不让妳吃这些东西,这下师父不在身边,妳倒是自己吃得很开心嘛!妳的师兄都快被闪瞎了,也不见妳出来帮衬一下,妳究竟还有无同门情谊啊?」
自从南宫暮给她糖吃之后,她莫名爱上吃糖这样的小乐趣,可是师父那个人变态啊!越是她喜欢做的事,他就偏不让做,总说人要无欲则刚。
「师兄,你自找的,不要连我也拖下水,我中立,我哪边都不帮。」风雪海说完,却是很吃里扒外地依偎在芷儿身边。
南宫暮碰了一鼻子灰,忿忿地说:「不知谁手里的糖是我做的?竟敢这么目中无人!」
风雪海对着南宫暮龇牙裂嘴地做了一个鬼脸,她才不怕他哩!
看着那两只活宝吵闹的样子,李飞扬说:「你们别吵了,还是计划一下明日要怎么开始取天火才是。」
「有你我两人在,取倒是没什么大问题,重要是天火什么时能出现才真正麻烦,有时半个月都不见,有时一晚多到照亮夜空。」南宫暮说。
「唉,要是昊天能来就好了,他那么聪明,什么难得倒他,他观天象占算也不过弹指之间的事,我们却要在这里傻等。」风雪海叹道。
「玄机门现在有许多事情都要仰仗他呢!他这个小神童,留他都来不及了,哪能让他随随便便出来呢。」芷儿说。
「对,像我们这种无足轻重的,才会被自己师父踢来这里,哈哈哈……」南宫暮笑着说。
听他又在胡乱开玩笑,他们三人倒是很有默契都不理会他。
南宫暮自觉无趣,转为正经地说:「到时由我跟师妹御剑上去取天火,你们在下面接,这天火一接到,没有你们东海门纯正阳刚之气护着,怕是一落地就灭了。」
李飞扬像是想到什么似地看着风雪海说:「这样一次一次取跟接,也实在太过琐碎麻烦,频添许多风险,雪儿妳在冥殿的时候冥尊没有教妳一些阵法吗?」
听到李飞扬这样一说,风雪海内心一惊,似有难言之隐,不过没等她说话,南宫暮便抢着替她回答说:「你也太小看我们法华门了,师妹跟我奉师命来这里取天火,你这小子竟要她用冥殿的功夫,你要害我们被师父罚也不是这样。」
「那是我想得不够周到了,实在对不起,不过论大范围的咒法术阵,如果说我东海门的召唤术是其一,再来就是冥尊的布阵之术了。」李飞扬说。
他曾经听师父说过,普天之下,能用大范围攻击的,除却他们就是冥尊流墨言了,只是当然谁也没真正看过,也无法证实,但既然师父这样说,他当然深信不疑。
原本他以为风雪海可能有从冥尊那里学到些什么,现在看她十分为难的样子,他想也许是冥尊根本没有把这些教她吧。
「李飞扬,什么叫做我们没有大范围的法术!我们还有剑阵呢!」南宫暮不以为然地说。
「法华门的剑阵用来格杀追击有形实物确实在四界之中无人能敌,但无形的东西可就未必了,难不成你以为你用剑阵能补得到极光天火?而我们的召唤术是试图控制天象,但要是无法控制的,也一样围捕不了。」李飞扬说。
他停了一会儿,看了风雪海一眼,又说:「冥界就不一样了,幽冥鬼魅,本就无形无状,更没有实体,假使冥尊连尚有一丝型态的风火雷电都无法收服的话,他如何能统御冥界?」
南宫暮听他说完,深感佩服地说:「哇,你这好小子,竟然懂这么多!怎么我从没听我师父跟我说过这些。」
南宫暮不知道的是炎珏根本不会在他们面前提起流墨言这个人,更遑论提起他所擅长的东西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