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辉气愤之极。将鹅毛枕摔在墙壁上,然后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他妈的别不识好歹。”
我哽咽着不说话。红着眼睛看着他。
他却不以为然地说。“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我动手将拳头落在他的胳膊上“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他怒极反笑。转过身去让我看他的后背,咬牙切齿地道,“昨晚到底是谁欺负谁了?”
他的背后被上弯弯曲曲。长长短短都是红色的血道子。
我红着眼睛。“你什么意思啊?”
“你什么意思啊?昨晚我从酒店洗手间里把你抱出来,你就抱着我的脖子不撒手,对我又啃又咬的。我无奈之下只能先把你抱到我的房间里。而你呢。直接骑到了我的身体上……”
想起昨晚的事情顾景辉就极度懊恼,混迹风月场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个女人敢主动要了他的呢。
真是丢人?
他捏了捏疼痛的眉心。然后倒头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你要是再敢打扰本少睡觉。小心我弄死你。”
他说完就转了个身去背对着我,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嘴角偷偷扯出了一抹笑弧。
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霸道!
不对啊?老娘现在可不是小姐了?凭什么他还对老娘那么霸道!可恶!
我吸了吸鼻子,转头看看床头柜上的脑中,才早上五点不到,想要起床穿衣服走人,可身体却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我嘤咛了一声重新倒回床上。
旁边传来平稳的呼吸,这么快他就又睡着了。
我翻了个身,也准备再睡一会儿,可突然一条手臂突然压在了我的胸口,他的手臂很沉,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想要将他推开,他却长臂一缩,直接将我勾到了他的怀里。
回到公司上班之后,谷凌一见到我便一把将我拽到了茶水间。
她像个女特工似的凑到我面前,使劲的闻着我身上的味道。
我奇怪她的举动,跳出她的包围圈,问道“你干嘛闻我?”
“我想知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到底有什么好本事,居然能搞定顾少。”
“你是指顾景辉吗?”
她点头,“对啊,我今天早kitty姐办公室找她有事,见她居然是笑着的。你能相像的到一个灭绝老师太居然咧开嘴巴一个人在那傻呵呵地笑是什么情景吗?”
我翻着白眼想象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是挺渗人的。
谷凌继续说,“我就问kitty姐说,有什么事让您这么开心说出来也让我乐呵乐呵呗。若是平常我用这种口吻与她说话,她定会说教几句,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居然眉飞色舞的跟我说起了你昨晚在包间里的英勇表现,说你一人灌倒了七八个大老爷们,最后还把……还把顾少给撂倒在床上,今天一大早那边传来传真,这笔大单就那么搞定了。”
“看着你个小丫头人畜无害的,没想到居然是个心机绿茶婊哈。”
我皱眉,“你说什么呢?什么心机绿茶婊?”
谷凌忙得揽住我的脖子,讨好的说,“你怎么还生气了呢,我这不是夸你呢吗?”
我生气的说,“有你这么夸人的吗?况且昨天是kitty叫我跟在座的老总们敬酒的,至于顾景辉,那其实只是个意外。”
谷凌歪嘴一笑,悻悻地看着我说道“你得了吧,怎么没有那么美丽的意外意外的落到我头上啊。”
我无奈的摇摇头,这些人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呀?
不过,昨天的事确实让我想了很多,公关部,美其名曰叫公关部,可实际上无外乎就是合法的“小姐”罢了,昨天若遇见的不是顾景辉,而换做是别人,我到今日又该如何自处?
我顾影自怜,心想:我难道就注定逃不开这污浊不堪的命运吗?
我有些心灰意懒的坐在我的位置上,magi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她没说什么,可那眼神却让我觉得意味深长。
晚上的时候岑依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空,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
我看了看时间也快下班了,于是我应承下来,然后坐车去与岑依见面的地方。
说来也巧,我才一下车却又遇到了文扬,恰巧他也一个人,所以我叫他一起和我们吃晚饭。
他站在我面前,嬉皮笑脸的,“你主动请我吃饭,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
我嗤了一声,“拜托你别想太多好吗,我邀请一起吃饭的人多了,我难道还要都喜欢吗?那我还不得累死。”
他悻悻一笑,“你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
我哼了一声,“你不觉得你的玩笑很无聊吗?”
他无奈的耸耸肩,不再多说。
我们一同进了岑依之前预定下的餐厅,而早早等候在那里的岑依一见到文扬便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一副要和文扬拼个你死我活的模样。
我好说歹说将岑依从文扬的身上扯下来,而那时文扬的鼻血已经止不住了。
我和岑依在男洗手间外面站着,而文扬则在里面清洗鼻血。
岑依环抱着双臂,一副你拿本姑奶奶没办法的表情。
我问她,“为什么要突然动手打人?”
“老娘跟他那个小杂种有血海深仇。”
岑依向我讲述了她和文扬的血海深仇。
简而言之,就是岑依女少侠在一次无聊的逛街中偶遇小偷偷钱包,向她这种正义感爆棚的女战士这个时候不出手什么时候出手,可小偷没抓到,却与一个长相极其残忍的男人撞在一起,还摔坏了她新买的手机。
要知道岑依可是个电子狂,谁碎她手机,她就能睚眦必报的杀他个片甲不留。
文扬从洗手间里出来,鼻孔处还塞着一团卫生纸,模样怪搞笑的。
文扬竖着眉毛对岑依说,“老子上次都陪了你手机钱了,你这女人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岑依翻了个白眼,然后咬牙切齿地说,“老娘的手机可是限量版,全球只有五部,你丫的就陪了老娘三千块钱,你当打发乞丐啊?”
文扬咬着牙竖起中指,一副嗜血残忍的嘴脸,他说,“你那部破手机还限量版,你当我是瞎子吗?”
岑依磨牙嚯嚯,出手又是一拳,正中文扬的右眼。登时文扬便成了个乌眼鸡。
得,饭没吃成,倒成了武林大会了。
最终我们三个人的晚餐实在医院的病房中解决的。
护士说了,“今晚病人多,反正你们都认识,就先将就着住一个病房吧。”
我坐在两张病床之间,左边躺着鼻青脸肿的岑依,右边是面目全非的文扬。
我说,“你们俩真是上辈子造了孽,冤家。”
岑依哭哭啼啼,“他简直就不是个男人,居然出手大女人。菲菲,你快给我看看,我是不是得毁容啊?”
我无奈的吁了口气,安慰道,“毁容倒还不至于。”
原谅我语竭词穷,不怎么会安慰人。
文扬鼻子眼睛脸颊都肿的老高,说话的时候嘴里就像是含着块豆腐,可他却依然厉声控诉,“我不是男人,难道你就是女人了?哪有女人在公众场合动粗的,你看看把我打得还有人样吗?”
岑依按着嘴角的伤口,硬声说,“你活该。”
文扬回腔,“泼妇。”
岑依骂,“娘娘腔。”
文扬竖起眉毛骂,“母夜叉。”
岑依骂,“娘炮。”
我夹在他们中间,享受着口水的洗礼,简直要崩溃了。
翌日,我回到模特公司上班的时候,莫名的觉得公司内的气氛有点不对。
别的部门我不太了解,但是公关部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鸦雀无声。
我凑到谷凌身边,我问她说,“这是怎么了,怎么每个人都大气都不带喘的?”
谷凌看看我,“你终于来了,出大事了。”
我觉得莫名其妙,“新的案子不是已经板上钉钉了吗,难不成中间出了问题?”
谷凌摇头,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究竟是怎么了,你可别跟我卖官司了好吗?”
谷凌靠在办公桌上,环抱着双臂,扭着水蛇腰,却给人一副历经沧桑的过来人的感觉。
她说,“boss来了,发了很大的脾气,现在magi和kitty正在办公室被训呢。”
“哪个大boss?到底怎么回事?”
谷凌对我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她说,“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居然还在这装蒜。”
我瞪大了一双眼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谷凌一脸败给我的样子,她问我,“你不会真的不知情吧?”
我一脸懵逼,我说,“我该知道什么呀?”
其实事情的经过是这个样子的。
由于和三家联合时装企业合作案成功拿下,杨以墨今天早上便特地过来一趟,打算当面表扬一kitty和公关部的所有员工们。
没曾想,杨以墨无意间提到了我的名字。
他还以为我在这里是文宣布的模特,询问kitty我在这里的工作表现。kitty一脸难堪之色,她期期艾艾地打马虎眼,企图掩盖她将我安插在公关部的事。
magi平时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物,可她却唯独看不惯kitty平日里的行事作风。
据目击者称,magi当时面无表情地说,莫菲菲并不在文宣部,而在我们公关部。
此话一出,kitty大惊失色,而杨以墨在沉默两秒之后,真的只有两秒,他大发雷霆。
在公关部发完火,又将kitty和magi拎到了总监办公室狂轰滥炸。
谷凌说,“你个小妖精,到底是什么来头?连一向亲民的杨总居然为了你在公司里发火,你给他灌了什么迷汤?”
天地良心,我总共才见他一次面,而且还是猴年马月之前的事。
“想必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神通广大?”
谷凌翻着白眼推了一下我的肩膀,“你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贫嘴了?”
虽然表面上我还能调侃,可我的心里却已经抖如筛糠。
我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好没有事的人,我最怕事多,麻烦。
不过麻烦跟我有缘,它总能变着法的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