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黄色,红色,蓝色......
各色的光在我脑海中闪过,那些光束,仿佛一个个细小的电弧在烟色的空间不断游走,密密匝匝没有头绪。
我现在在哪里?这些是什么东西?
忽听一个声音,仿佛由远及近,最终响彻在整个脑海。
“疯子!疯子!醒醒!你感觉怎么样?”
强自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张脸在距离我不到十厘米的地方浮现,那眼睛闪着一丝异样的绿色光芒,鼻孔和嘴巴大张着,喷的我一脸温湿气息。同时一手提着我胸口的衣服,还有一只正在我脸上轻轻拍打。
这......这是什么状况?我这一惊非同小可,下意识地想要将眼前之人推开,却发现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手脚都动弹不得,除了耳目尚明,能闻能视之外,其他得竟是半点动作都做不了!
此时,对面之人见我睁眼,也是深深出了口气,将脸自我面前稍稍离开,说道:“你这体格也真成问题,老子还以为你又得躺个十天半月的,到时候黄瓜菜都凉了!”
这声音,浑厚如钟,浓浓的东北口音,但我确定自己没有听过。不由得仔细打量那人,皮帽,皮袄,皮裤,厚底儿棉靴像两只船似得。身材很是伟岸,若是身上肥肉减去七成,说不得是个很好的衣服架子,脸很圆,五官威武刚正,当然还要忽视脸颊和下巴上的层层肥肉才行。
总而言之,一个胖子,一个东北胖子。
正寻思间,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能动了,此时我正将那只抓着我衣领的胖手拍掉,艰难地站起身,活动着手脚。←→说道:“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牲口一样!”
那胖子也不着恼,嘿嘿干笑一声,然后右手向上一指,说道:“那消息儿在上边,看样子咱这是进了地宫通道了!”
我抬头,见上方两丈处正有一个方形的洞口,闪着悠悠然的白色光芒。不禁皱眉说道:“早听说昆仑山上有座先天地宫,造了也不知道多少年头了,误打误撞到了这里,不知道是不是!”
胖子点头说道:“刚才进的那处道观就很有蹊跷。不知道是哪个道门的传承,三清都不供,只供天地俩字儿。真他娘把自己当镇元子了?”
我说道:“昆仑称万祖之山,也是大有来头。这里道统驳杂,也不见得是托大!”说着向指一指上面丈许高的洞口,对那胖子说:“胖子,跳上去,没问题吧?咱得赶紧离开!”
停!等一等,现在是什么状况。这个胖子是混哪里的?封外人不是在庐山吗?怎么跑到昆仑山上来了?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我能有各种感觉,但却为什么支配不了身体先前我做的动作,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又是谁在控制?
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那胖子咧嘴一笑,忽身子一晃,竟是腾空而起。自那头顶的洞口生生跳了出去。
我只能在暗地叫了声好,这等的身手,除了电影电视中有过见识,现实生活中还真没有见过!
谁知那胖子刚跳出去,气都没喘一下,忽然“啊呦”一声嚎叫,竟是自那上边又跳了回来。然后在地上连着滚了起来,我定睛瞧过,他身上似还有一些幽蓝色的火苗闪闪而动。此时胖子嘴上开始咒骂起来,我赶忙冲了上去,手一晃不知自哪里去除一柄匕首,上前抬手两刀,将胖子身上衣服挑开两个洞,接着一使劲儿将那两处带着火苗的衣料四下,远远扔了出去,那蓝色火焰忽的一道闪光,慢慢熄灭,但却将周遭地面熏得焦烟一片。
我转头看向胖子,叫到:“哪里来的阴火?”
“他奶奶的,敢阴你家四爷!”胖子大吼,说着轻推我一把道:“往洞里面退,外面出不去了,狗日的铺天盖地的阴火蚂蚁!”
说完见我还愣着不动,不由恼怒道:“他奶奶的封外人你个死疯子,快给老子往里面滚!待会儿蚂蚁进来,我也就能阻他一会儿,就你那体格儿老子可保不住你!”
而此刻,见那上方的洞口,一个个米粒大小的蓝光开始向下洒落,且逐渐增多的趋势。我也不再犹豫,扭头向着那通道内部未知的烟暗中狂奔了起来。
奔跑之余回头看时,见那胖子将身上那件开了口子的皮袄脱了下来,一只手不知自哪里拿了一个细小的竹筒,冲着皮袄一吹,遂抬手扔向那出口的方向。整个过程干净利索,与他那痴肥的身材当真配不起来。紧接着将一个火折子晃开,一道明亮的赤红烟火闪亮在他的手上。
“狗日的,今儿四爷礼尚往来!”说着将那火折子扔向那掉落在地上的皮袄。
那出口上掉落的蓝色光点更加密集,竟是数不清发着幽蓝光芒的蚂蚁,有些甚至还带着一对透明翅膀,各个米粒大小,密密匝匝地向着胖子扑来。正这时,那火折子也正好落在那皮袄上。耳听得“轰”一声,那皮袄竟是瞬间燃烧了起来,赤红颜色的火焰晃得人眼都险些睁不开,更奇的是,那皮袄被点燃后竟是飘飘而起,阻挡在飞蚁跟胖子之间,那些飞蚁但凡触到那赤红火团,具都化作一道烟烟,被焚成灰烬了。
胖子此时也扭头就跑,跟着我屁股后头一路狂奔了下来,那跟竹筒此时被他叼在嘴里,气息一吹之下,竟是火星直冒。回身之机,若有冲过那赤红火团的少数飞蚁,也被那竹筒吹出的火星焚死了。
此间事情说的详细,其实在电光石火之间,那些蓝色的蚂蚁初始确实被烧死不少,但奈何数量实在巨大,不多时那赤红火焰焚尽之后,更多的蓝色光点自那出口倾泻而下,仿佛一个小小的瀑布般。
我跟胖子也只能一前一后逃命的份儿。而我的体力显然远远比不得那胖子,这厮别看身体痴肥,动作麻利地却是远远超出人的想象。看样子若不是顾忌着我,说不准那蚁群当真撵不上他!
跑着跑着,耳听得身后大群飞蚁振翅的嗡嗡声越来越响,甚至周围的光线也开始由于其身上的蓝色磷光开始变蓝,看样子那蚁群已经近在咫尺。我的身体忽然顿了一下,紧接着一个转身,让过前奔的胖子,身体转到了他的身后。与此同时,我说道:“胖子,背上我!”
胖子也不答话,手一抄,搂上我的腰,生生将我背到了背上,脚底下却没有半点放松,反倒加快了一些!
此刻我的头正好架在胖子肩膀上,心弦也是崩到了极致,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唯一脑子闪出的念头是,这人跟我好大的默契!
不想事实似乎不尽我所想!
“笨蛋,反背!”我口中的声音气急败坏,“老子看不见那些蚂蚁,怎么治它们?”
下一瞬,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我看见了一双正在脚不沾地儿般奔跑的腿!
这畜生竟然将我头朝下背了起来!
“王八蛋赵四耕,你他娘的再玩儿我,咱俩一块儿变蚂蚁粪!”
我清晰地听见那胖子似乎嘻嘻笑了一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我终于被他反背了起来,此时我俩背靠背,他在前边抱着我狂奔,而我也得空仔细观察那后面的阴火蚁群。
幽蓝的颜色,应该是经常接触白磷等化学药品染上的,燃点很低,但足以烧死人。有的带翅,更多的只能在地上爬。如一层层的浪潮向着我们喷涌过来。
这时候,背着我的胖子说话了:“疯子,有什么主意快想,这通道越走越深,前面还不定有什么幺蛾子!”
我沉思了一会,说道:“我试试!你不要回头,自管往前跑!”
胖子听话地不再声响,将身子重心压得更低,背着我风驰电掣一样向前跑。我在他背后,面朝身后的阴火蚂蚁,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闭上了眼睛。
我不禁暗暗摇头,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么紧要的关头,竟是把眼睛闭上了!
不过,我马上又再次被发生的事情震惊住,胸口一阵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