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着一根烟，细细听老大将整件事情说完。最后将目光落在副驾驶座儿上的那个纸盒子上。
“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占卜娃娃？”
老大和李雯雯一起点头。我将那盒子打开，将里面东西拿了出来。真是一个做工很精致的娃娃，蓝发蓝裙，坐在一张椅子上，前面桌面上固定着一个水晶球。
我仔细看着，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随后闭上眼睛，脑海中亦是空洞一片，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电弧之类的诡异东西。
叹口气，想将娃娃交还给他们，却见两人身形躲闪如避蛇蝎，只好重新放在副驾驶座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一摊手说，“你拿着这个去警察局报案，说有人在吃人？人家肯定把咱们当精神病抓起来！”
李雯雯又要哭，老大赶紧将其抱住，转头对我说：“我寻思着先把这娃娃的事情搞清楚，要不先去那个玩具店看看？”
我点头，将车发动，问道：“那店在哪儿？”
老大答道：“大栅栏，全聚德旁边！”
......“你们昨晚吃烤鸭了？”
“是！所以那东西测我是只鸭子！”
“那......”我转头看向李雯雯，“怎么昨晚测你是小麦？”
李雯雯大眼睛眨了眨，可怜兮兮说道：“我......减肥，净吃饼了！”
......我无语！
车子在大街上开动，当路过一个美食城时。我忽然脑子灵光一闪，车子急急停在路边。
“怎么啦？”老大像只受惊的猴子，差点儿跳起来。
我向着美食城努嘴：“测试一下！”
三人下车，进到里面，见人不是很多，商量一下后分别觅食。
我围着大厅草草转了一圈，买了个烤玉米，三两口吃完。远远看见李雯雯大老远正在啃着一只苹果。两人见面一点头，齐齐走出来到车边儿。又等了一会儿，才看见老大一遍向着这里跑一边抹着嘴角儿的油。
因为大家心里都装着事儿，整个事情不过十几分钟，三个人又重回到车上。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我最先拿起了那个娃娃，在其他两人的示意下找到了开关。
只见那个娃娃眼睛突然亮起一簇红光，快速在我身体上扫了一下，水晶球随即亮起，一株玉米出现在里面，同时娃娃嘴巴一张，一个稚嫩清脆的童音响起：“玉米！”
三人又静了下来，我冲他们点点头，表示无误。
李雯雯随后战战兢兢将娃娃拿过，测试结果果然是苹果。
三人面面相觑，老大一把将那娃娃抢过，骂骂咧咧地将电源打开，红光过后，水晶球上依旧是一个鸭子图像，娃娃口中说出“鸭子”两字！
我一皱眉：“昨天还没吃够？还吃鸭子？”
老大连连摇头：“没......没有！我吃的不是鸭子！”
李雯雯诧异看着他：“那是昨天晚上的还没消化完？”
“哪有！”老大着急道，“我拉了好几泡了，应该干净了！”
虽然事情诡异，但我依然差点笑喷。随即正色道：“那你刚才到底吃的什么？”
“羊肉串！”老大高声叫道，“这东西不准！不准！”
李雯雯刚要松口气，双手抚胸：“那其他的都是巧合吗？”
我想了想，神情严肃道：“不尽然，据传说有些商贩为赚钱，常将鸭肉冒充羊肉烤串儿的！”
老大惊愕地张了张嘴，随即一拉车门要往下跳。
“奶奶的！我找他去！”
我一把将他拉回来：“你找什么？拿着娃娃说他卖的不是真羊肉？咱办正事要紧！”
到了大栅栏，两个人凭着记忆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街边拐角处找到那个玩具店。
光看门脸儿，我的眉头就是一挑。很小的一个入口，半扇门还掩着，边上装饰着一些二次元六芒星图案。门头招牌一个汉字都没有，一串儿字母还是那种让人感觉阴森森的字体。
我指了指那门头，问老大：“那个英文是什么意思？”
老大看起来比我还迷茫，张着大嘴将疑问的眼神传递给李雯雯。
“messiah！”李雯雯说道，“音译弥赛亚，救世主的意思！”
两个男人一同将脸偏向一边：“恶俗！”
进店之后，依然没有看见什么顾客，只注意到一个店员打扮的服务生坐在收银台，顶着一个鸡窝头正关注着两个类似鲁班锁的东西。
老大咳嗽了一声。那个服务生抬起头，目光游离地从烟框眼镜儿后面扫视过来。
“你......”对着这个满脸呆相儿的娃，老大有种有气没地儿发的感觉。我将它拉到一旁，费了好大口舌后，对方那个顶着鸡窝头的烟眼镜儿总算明了了一些。
“退货？”对方一开口，我差点一头撞死在收银台上。
“我们......只想知道这个娃娃到底测的是什么！”我咬牙说道。
“说明书丢了。”对方又是操着梦呓般的语言将所有来路堵死。
老大一个拳头砸在那收银台上。
“不过，我昨晚又找到了！”
一张两寸宽的纸条儿如变魔术般的出现在烟眼镜儿的手上，然后塞到我的鼻子上。
我接过来，三颗头颅凑到一起，目光在那纸条上仅停留了一秒，然后又相互对望三秒。
我将有字的一面向着烟眼镜儿展示一下。
“这上面是什么？”
烟眼镜儿愣看着我们，然后眨眨眼睛：“希伯来语。”
老大的头发也快变成鸟窝了：“这倒霉东西是你们从希伯来进的？”
......“希伯来在哪？”
就在我们三个濒临失控的边缘，烟眼镜儿忽然又说道：“如果你们不认识希伯来语，我道可以帮你们翻译一下。”
......
三人从那家恐怖玩具店出来的时候，不约而同深呼了一口气。
老大挠挠头：“什么叫......离我最近的事物？”
我呵呵一笑，道：“比如说你刚吃了东西，那东西在你肚子里，当然离你最近！但如果你的肚子是空的，那......就是身体外距离你最近的东西了！”
李雯雯也轻松了下来：“那个老处女为了减肥，竟然至少两餐没有吃东西了！弄得胃里什么都没有！才把四妹测出来的。”
我冲他们点点头，然后说道：“怎样？顾虑解除，咱也分道扬镳！你俩开车回去，我在附近逛逛！”说着冲老大使了个眼色，嘴里却说道：“今天当你给我放假一天！”
老大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拉上李雯雯消失。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身影，我慢慢敛去脸上笑容，换上一种严肃神色。然后回身，又再次钻入到那扇半开半掩的门中。之后，那原本开着的门不知为何，竟慢慢关闭，就好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拉着它一般。
屋内的温度比外边至少降了十度，在这个仲秋季节，这个温度，足以叫人激灵灵打一个冷战了。那个戴着烟眼镜儿的服务生依然稳稳地坐在收银台的地方，双手交叉托住下巴，正好整以暇看着我。
我皱着眉看着烟眼镜儿，发觉他的气质似乎变得截然不同，刚才木讷的感觉荡然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种诡异的侵略性，让人身不由己产生一种被压迫感。
我强行让自己定下神来，说道：“你是谁？为什么引我到这里？”
烟眼镜儿一摊手：“门开着，我没有强拉你进门，怎么说我引你到这？”
“刚才你递纸条给我的时候，手指趁机在我手里打了暗语。是早年间商贾之间交流用的手语切口。让我立刻回转，不是吗？”
烟眼镜儿神秘一笑：“不愧是本代小疯子，不知道老疯子那套看人辨物，运筹帷幄的本事，你学到多少？”
我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咱就说眼前事情，占卜娃娃只是个幌子，很可能只是一个带有遥控器的玩具罢了，但要想产生那种匪夷所思的效果，你至少应该了解老大跟她女朋友，还有她女朋友整个寝室人员的具体行踪，这上面花费的人力，恐怕不在少数。”说着我又叹口气，“当然，如果李雯雯听命于你，那这件事就简单太多了！”
“这么说.....”烟眼镜儿对我好整以暇微笑，“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那个娃娃能预测？”
我一愣，说道：“超出我认知范围内的事情，我保持存疑态度！”
“屁话！”烟眼镜儿一下子像被烧到了屁股，“你跟那些老家伙一样故步自封！”
我也不恼：“根据已有见闻推理，才是正道。错了只怪自己不够广博，否则天马行空，最后就是疯狂！”
烟眼镜儿似乎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然后冷笑道：“我现在后悔了，不该替你们找那么一个完美的理由！那么......就当我刚才对你们三个的话没有说！封外人，咱们的游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