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把头转到一边，不再看司空的那张脸。
可是视线刚刚变换，她就感觉到司空停止了动作。
作为被他压在身下的角色，她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同，他的静止是一种全身性的，在那一刹那，余青甚至觉得连他的呼吸也静止住了。
怎么了？
余青又把头转了回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司空勉强保持着面部表情的平静，身体却开始不停的颤抖，眼睛中不停变换着各种神色，从平静到挣扎，从挣扎到痛苦，愤怒，不甘，悲哀和怨恨。甚至于在同一时间，司空的两只眼睛表现出不一样的内容！
余青稍加犹豫，立刻做出了选择，她用力把司空从自己的身上推开，然后跳下床奔向卧室门口。
眼看着就要跨出去，可是熟悉的无力感再一次袭来，余青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平地摔。
“等一等……”
“……”
“我知道你……”
司空捂住脸，靠着床，嘴里还不停的在说着什么，声音很小，余青只能听见其中短暂的几句。
“为什么？！”
他咬牙说出最后一句，然后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余青可怜的看着地板，清晰的木纹一道接着一道，难道接下来自己就要这么趴在地上趴几个小时？
视线往下，两只小白兔在白色浴巾的包裹下被挤压成很诱惑的两团。
余青咽了口口水，裸露了一半的小腹不停传来地板上的凉意。
卧室的灯光无言的照射着房间里面两个不能动的人……
就这么趴在地上，余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这么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司空抱到了床上。
“醒了吧？”
“……”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不累吗？”
“……”
“我又没把你怎么样，还是说作为一个男人，你很在乎你的第一次？”
“你闭嘴！”
“不用摆出这种很愤怒的表情，人是什么样子，我比你更清楚。”
“你不过是男性尊严受到践踏，觉得很丢脸而已，至于其他，恐怕更多的是在自我纠结吧？”
“……”
“纠结这种虽然丢脸，但却很爽的体验。”
“……”
“你的眼神的确很吓人，但我知道这其中有一半是装出来的，因为被我说中了。”
“你到底是谁？！”
“你不算笨，难怪他会看重你，那些人也一样。”
司空打了个响指，整个房间消失不见，两个人来到了余青平时上班要经过的那条街上，只是现在这条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初升的旭日在马路上留下暖色的阳光，一条轨迹自东向西，留下两个人被拉长的影子。
“这里是幻境。”
“我接下来会向你解释一下，希望你不要打断我说话。”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讨厌被打断，余青仿佛觉得从自己遇上司空，一直到现在都是一场梦。
“你还记得你脖子上的项链吗？”
没等待余青回答，司空继续自顾自的往下说。
“项链的材质是黑水晶没错，但里面含有司空拙的血液，唔……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我。”
“我是一道残魂，在你到来之前，我一直被困在这里，没有办法出去。”
他新鲜并充满好奇的看着街道周围，虽然一个行人都没有，但他还是看得津津有味，好像想把这里的一切全部刻印到脑海里永远不忘记。
“这还是你来了，我才能够模拟出来的场景，之前这里可是完全的黑暗，一，片，虚，无。”
他一字一顿的说出了最后的四个字，语气里充满余青听不懂的寂寞。
“也同样是你来了，我才能住到那么好的房子，睡上那么好的床……”
“好软啊……就像是云彩一样。”
司空索性躺在马路中央，笑着看着湛蓝的天空。
“要是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过下去就好了，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并且我喜欢你……”
余青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你恨我是应该的，但我不在乎，这只是个幻境而已，发生的一切都只存在于你的记忆当中，你不说，别人永远都不知道。”
“所以，我现在和你说的话，你可以不相信，但请你不要随便告诉外人，特别是你的那个他，万一他反咬我一口我会觉得很委屈……虽然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
“说了这么多，喝杯东西吧。”
司空从空气里面拿出两杯奶茶，递给余青一杯。
“放心喝，想给你下药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
余青沉默着把吸管插进去，然后小啜一口。
“啊，好甜，好好喝……”
司空眯起眼睛，白净的面庞露出满足的笑容。
“你很纠结，这很正常，**就是**，感觉就是感觉，可以拒绝，但不能否认。”
“人就是这样子，一方面要记得自己是高级动物，和牲畜不一样，有道德有理想；一方面又要忘记前面的高级两个字，正视自己的诉求。”
“是不是说的有点远了？”
司空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把头枕在余青的大腿上，沉默了一会。
而余青也没有拒绝。
“其实这些都是我瞎说的，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和别人打过交道。”
“只能回想回想自己脑子里面那些残存的，很少很少的，他遗留下来的记忆，然后……”
“瞎想而已。”
“你知道司空是谁吗？”
“地球人？傀儡师？外星人？”
司空继续自问自答，然后摇了摇头。
“他是傀儡师，是整个三维空间地位最尊贵的几个傀儡师之一。”
“他为什么会来地球？是因为他的年龄已经到了，他需要找一个伴生傀儡。”
“嘘……”
司空突然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抬头吻上了因为他的动作而一脸疑问的余青。
轻触即分。
“不要生气，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温柔的看着她，一双眼睛没有平静，只有清澈明亮。
“你继续说！”
余青气急败坏，觉得自己真是心太软，只好恶狠狠的吼道。
“记住这四个字，‘伴生傀儡’，永远不要忘记，直到你重新想起来我的时候。”
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非常认真。
余青虽然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但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的心太软了……太善良。”
“这样不好。”
司空重新枕在余青的大腿上，然后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