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成婚:帝少绝宠萌妻 第026章 一个……朋友/9D念远
作者:D念远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不知道他是不是认出了自己就是和他通电话的人,路小雪却一点也不心虚,她深深的看了肖陆铭一眼,没有漏了他眼下浓浓的青影。nsxs.org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比如人死不能复生,比如路小雪为人善良,一定去了极乐世界……

  可怎样都开不了口。

  就好像早上那通电话过后扎到身上的鱼刺不知何时卡在了喉咙,上不来下不去,张口会痛,呼吸都痛。

  已经离开两步,路小雪最后却还是没忍住,回到路上善面前,用力的紧紧的抱了他一下,“她不在了,您自己要保重身体。”

  路上善垂着的眼眼纹折叠,这会儿眼底突然浑浊起了水雾,却极力压制住,“谢谢。”

  路小雪没有去偏厅吃饭,也没有离开。等到大家都去偏厅,路上善也去主持的时候,一个人轻驾就熟的来到路小雪以前住过的卧室。

  八岁之前,她是住在路家的。

  但她可以肯定,她的房间还在,要么保持原样,要么为了迎接她手术成功之后的入住,特意幡然一新。

  南廊走到头,窗户半开,粉色的窗帘迎风掀飞。

  外面的阳光就如利剑,在走廊时隐时现,留下一道道肉眼不能见的伤痕。而卧室门上那昭然的红“双囍”,就像被阳光烫的已经开始卷曲。

  也许是路小雪走的太匆匆,路家沉浸哀痛,没人顾及这边的打理,才至于目前这楼下白事楼上红事的荒唐的让人唏嘘的现状。

  路小雪远远的站在楼梯口,又往前沉重的迈了两步,才算是有了让僵住的身子再前行的气力,走到卧室前,她抬起没受伤的手,轻轻一推。

  门虚掩着,悄无声息打开。

  满目崭新的喜色,没有任何人移动的痕迹,而远处穿着西装的男人倚窗而坐,指尖夹着一支点燃的烟,白烟随着风在空中冉冉攀升然后消散。

  肖陆铭似乎早料到她会来,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惊讶,依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半晌才摁灭了烟,“路老不会来。”

  路小雪直直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情绪背负的太多,他始终不愿意接受小雪已经离了人世的现实,可是,小雪的身后事,他却又亲力亲为,极尽周全。”肖陆铭神情很淡,语气也没有什么起伏。

  这是路小雪所陌生的。

  在她印象中,肖陆铭永远都是阳光的,笑容俊气,哪怕安静着的侧脸让人看着也觉得美好。而不像是现在,阴晴难辨,古井无波。

  “你不好奇我是谁?”路小雪远远看着他,然后打着颤儿的脚,最后还是踏入了这新修葺好不久的婚房。

  如果手术成功,这里就成了他们两个人的家。

  这边光线本来充足,他们会被清晨的阳光唤醒。东侧落地窗外翻修出了个小花园,盖了间小石亭,此时玫瑰热烈,景色更是赏心悦目。

  “苏涣的女儿苏清浅。”肖陆铭抬头看她,一改之前的淡然,嘴边弧度似笑非笑,“我不用好奇。”

  闻言路小雪才觉得自己这次来有点冒失,她现在不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她还背负着另外一个人也就是苏清浅的人生。

  而她自小在医院长大,不清楚外面的状况,更不会去故意事无巨细的盘问肖陆铭的朋友圈,当然,他也没有必要告诉自己就是了。

  所以,肖陆铭会苏清浅有没有印象?会不会也认识?

  会不会和那个姓乔的一样,有过不愉快的经历?

  她是冒失了,可在事情将明未明的情况下,她不能不来看自己最后一面。哪怕看到的只是一方空棺木,棺木中一坛骨灰,和一张被放大的黑白照片。

  路小雪入土为安,那世界再没有路上善之女路小雪的存在,她现在已经是苏清浅。

  就跟肖陆铭给她下的定论一样,苏涣的女儿,苏清浅。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路小雪站在窗前,和肖陆铭隔着两米距离,看着窗外昏黄阳光下那一片红艳艳的玫瑰园。

  肖陆铭突然又开口:“给我打电话的是你吧。”

  路小雪没有否认。

  “为什么谎称是我同学,为什么要见我。”他继续问。

  “想知道吗?”路小雪突然笑一声,却是皮笑肉不笑,“小雪在手术前一天晚上跟我聊过天,她说如果手术成功,她剩下来的生命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如果手术失败……让我联系你。”

  肖陆铭自始至终很沉默,听着她的话。

  路小雪低头看着他缄默的甚至有些失神的侧脸,突然眼圈一热,她笑着掉下眼泪,就像为一个过世的朋友感到惋惜不值又心痛一样。

  “她说,她知道你不喜欢她,她知道你知道她喜欢你却体贴的不拆穿。甚至你答应了路先生的要求,为一个不爱的人赔上自己的下半生。她说,你是个好人。”

  路小雪走进两步,走进光影交接处,看着肖陆铭,“我和路小雪在网上认识,她没有母亲,我没有父亲。我们从来没见过面,可聊的最多的却是你。”

  这不全是谎言,路小雪在网上确实有个聊的很好的朋友,对方也是单亲家庭。

  她知道今天过后,肖陆铭也许会去查“自己”和路小雪的关系。到时候被看出端倪,还不如自己现在就从某个意义上给出线索,引诱他往另外一个方向想去。

  “那天接到电话,你和那个女人很亲密,那女人言语间又多有怀疑,我只能谎称你的同学,想借此和你见一面,但是你没有来。”

  “我等了你好久。”路小雪露齿笑,光影间,却让人看不出真实表情。

  再说时,悠悠的语气带了点嘲讽——“我才想,小雪就这样满怀期望的死了也好,总比手术成功和你纠缠下半生,然后认清你,被你伤透了心,却还死不悔改要好。”

  路小雪说完没有多留,她要和这里彻底告别,和这个男人彻底告别。

  安静的房间里想起打火机点火的轻微“啪嗒”声,走至门口的路小雪听到身后的声音略由沉重传来——

  “不管怎样,谢谢你。”

  他道现在还不解释昨晚的女人是谁,路小雪却忍不住,转头看他,“她是谁?”

  肖陆铭深吸一口烟。

  随着一声叹息,浓白的烟从那薄唇吐出,斯文的面容多少带着些颓然。白烟一卷儿往上弥散在空中,让路小雪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一个……朋友。”

  路小雪懂了,她看了他一眼,没有也没有告别,直接从房间走出。

  走下楼,走出路家。

  来时坐着出租来,这会儿却也忘了,从路家出来,路小雪沿着公路没有目的不停歇的走,等到觉得脚酸找个地方歇息的时候。抬头四顾,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陌生的郊区。

  翠绿的农田,环绕的高山,板油路,但是前后都看不到任何人影也看不到车影。

  本来就是下午去的路家,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虽然是夏天,但天色一旦暗下来,黑夜来临的速度就是眨眼间的事。

  她拿出手机,还好电量满格。

  凌烨君的电话号码是存在手机里的,虽然换了卡也行,她定了定心,给他打去。

  铃声反复循环了两遍,然后被一个冰凉的公式化的女音给截过,兀自的说没有人接听让她稍后再拨。

  路小雪找到一个石墩坐下,左手捏着手机,右手自然的垂放在膝盖上。

  远处最后一点红光被吞没,山野静寂无人。

  半晌后,随着轻微的动静,路边的路灯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打开了开关,依次从远处亮到她身边,再亮到她身后绵延而去。

  蝉鸣蛙声,路小雪在石墩上屁股坐疼了,就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微微靠在后面,就像佛主坐在菩提树下思考佛生一样安静又认真。

  她现在看得可开了,如今这世道靠山山倒,靠水水枯,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所以,找谁都不如自己这11路公交车管用,可惜她现在真走不动了。

  而且路小雪的方向还不是很好,这样一停她甚至忘了自己来时是哪个方向。人无完人,从小待到大的医院,她都还能走丢,也不指望她能在这陌生的地儿找对出路了。

  不能给肖陆铭打电话,离开的时候那么有骨气,还送了他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讥诮目光,这会儿再找他简直就是打自己的脸。

  “大冰块啊大冰块。”

  她嘀嘀咕咕念着咒,再给凌烨君打过去,音乐响了一轮,就在她以为还是无人接听摁掉的时候,电话通了。

  路小雪瞪大了眼看着手中已经被自己挂断的电话,耳边那声凉凉又有些不耐的“喂”字好像是她生出的幻觉。

  她立刻补救,重新打了过去。

  两声后,电话接通了,她连忙道:“凌首长,是我苏清浅。”

  那边凌烨君估计是遇到什么事了,刚刚接了电话又被挂断,所以出口的话有点不耐,带着股冷漠的兵痞子气息——

  “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