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童婉拉开家门,黑沉沉的一片,付迪思出来迎接,她不解的问道:“怎么不开灯呢”
付迪思不答,牵着她走向餐厅,一丝微弱的光出现在眼前,蜡烛,红酒,西餐……“婉婉,喜欢吗”
“付小言呢”
听着女人煞风景的话,付迪思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后温和的说,“睡了。”将她带到餐桌边,安排她坐下,“我亲手为你,为我们准备的!”
童婉不解风情,“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才需要这样”不是她不懂,却不想懂!
付迪思失笑,“婉婉,我们是很熟,可是我想我们应该进一步发展,我爱你!”
童婉脸红了,却只是脸红,她不知道开口要说什么,付迪思的话再次响起,“婉婉,四年了,你该给我答复!”
童婉愣了愣,低首垂眸,“付小言是你的女儿!”
付迪思看着她却说不上话,小言是他的女儿,冠上他的姓氏,可他也想要她的走进,让他走到她心里。只是,看着她的态度,他便知道答案,“吃晚餐吧!”
化解她的尴尬,亦是化解他的尴尬。
童婉吃牛排,看着面前的红酒,将一杯递给付迪思,另一只手端起一杯,“付迪思,我们干一杯吧!感谢你对我们母女的照顾!”
付迪思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有些生气,“感谢之后,是不是打算就我踢出你们的生活”
童婉愣了愣,她不是这个意思,解释,“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嘛,利用完了就踢开!”
付迪思的语气才软下来,“我知道你还没有放下安逸成,但是你也要给我机会!”
他很少在她面前提那个男人,明知道有多深的感情,可是,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从没有忘记过。
童婉看着他,心有不忍,淡淡的笑着,“你想多了,在大的感情也是过去式,我对他没有恨,哪里来的爱!”
她发现自己是真真的能放下过去了,或许从付小言出声的那天开始,她就没了恨!
两个人干杯,喝了点酒,恍惚中,她看到付迪思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闪亮亮的东西,像戒指,童婉久久没有回神。
付迪思没有醉,他很清楚,桃花眸子微微闪动,“婉婉,请你嫁给我!”
一句话,童婉的醉意去了一大半,看着付迪思的时候整个人目瞪口呆,“付迪思,你……”
付思思紧紧握着她的手,一股神奇的力量附在她身上,“婉婉,这辈子我都只会爱你一个人,请你相信,和我在一起,一定会给你幸福!”
“付迪思,我……”童婉震惊得说不上话,重复着几个字。
付迪思善解人意,同时,话语中透出一丝无奈,“婉婉,我不逼你,我会给你时间考虑。”将戒指收回了口袋,他知道婉婉是不会接受的!
童婉甚至不知道是如何将这顿烛光晚餐吃完的,带着压抑,她知道付迪思喜欢自己,她也依赖他,可是没有办法喜欢他,不能再自私了,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他,等吃饱,付迪思看着她,她喃喃说道:“付迪思,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但只是源于朋友的好感,无法跨越成恋人,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付迪思一拳狠狠的敲打在餐桌上,像一头受伤的豹子,“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可你充耳不闻,直到我正式求婚后你才让我去别浪费时间,是什么意思!”
童婉被付迪思的举动吓了一跳,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暴怒,有些不知所措,“我以为你知道的……”
“知道,呵,我是知道啊,知道你不爱我,可你为什么不说,还是说你不敢承认自己的懦弱”
弱懦童婉凝视着付迪思半响没有说话,最后冲出了餐厅,跑进了自己的卧室。
付迪思追了上来,看着她花容失色,他心一阵阵难受,这个女人总是让他心疼。
他走过去,将童婉从床上揽下来,抱在怀里,一句句说着,“对不起,婉婉,我不该说那些话让你伤心!”
童婉赫然抬头与他对视,四年的时光给了很多人磨砺,可付迪思,脸庞依旧丰神俊朗,桃花眼始终光彩夺目,气宇轩昂,那个在她面前不可一世的男人却变得温文儒雅,眼眸微微低垂,叹了一口气,“我没有怪你,你也是无心之说!”
恢复了镇静,唇上微微上扬,一股落落大方的笑,“你别逼我好吗”
男人的眼睛凌厉了一秒,随即苦笑了一声,“好,我再也不会逼你!”
他怎么舍得逼她呢,心疼都来不及!
“洗洗睡吧,我先出去。”低沉的声音很还听,她在他的怀里,那么近的距离,却让他感觉走不近,再也走不近!
松开她,走出卧室,童婉看着他的背影,带着丝丝沧桑感,他才三十都不到,突然,她想要抓住他,可他走得太快,与他的衣角擦声而过,直到他为她合上卧室的门。
轻轻的吐出一句“对不起”,却与世隔绝,外面的人无法听到。付迪思靠在门上,心里空洞洞的失落感。
这些年,他以为她的习惯,是开始接受自己,以为他可以站在她的身边……让自己不要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听到她如此说,灵魂都被掏空了。
童婉躺在床上时,接到迟惜爱的电话,迟惜爱在那头是温温润润的语气,极像她那个人一样文文静静的,“婉婉姐,我能不能去找你”
童婉先是一愣,想到什么,没有问她原因,直接道:“我去接你”
“不用,我在你家门口!”
童婉披了一件衣服下楼,看到付迪思坐在沙发上,不禁好奇他还没睡
付迪思一副坦坦荡荡君子模样,“婉婉,这么急着下楼,有什么事吗”
童婉一边走,一边说,“迟惜爱在门外!”
门开的时候看着迟惜爱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心疼不已,“惜爱,快进来!”握着迟惜爱的手,她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太冷了。
迟惜爱进来时也看到了沙发上的男人,淡淡的点头,“付先生!”付迪思朝她轻轻一笑。
包锦看着她都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还在跟别人打招呼,扯着她就往二楼走,“快进去洗洗吧,我那里有睡衣。”
迟惜爱没有拒绝,她的身材和童婉的身材差不多,洗完澡出来,童婉说,“你不嫌弃,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迟惜爱低低笑出声,“都感谢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她朝床边走来,童婉已经躺在了床上,两米宽的床足够躺在两个柔柔弱弱的女人。
童婉这才问她,“是不是顾知其惹你生气了”看着这个女人微微蹙眉,随即又一脸淡定,童婉心疼,“今晚好好休息吧!”
“婉婉姐,他说我嫁给他是因为他们家的背景,可是他不知道我是真的爱他!”迟惜爱的手指掐进了肉里,她没有感觉出疼,喃喃开口,像自言自语,“他又带着陆晨回家,一次次践踏我的尊严!”
童婉抬手制止她继续掐肉,拉开她的手,“惜爱……”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
说顾知其其实是喜欢迟惜爱的还是劝迟惜爱放手她都不能说!
倒是迟惜爱抬眼,忽然一笑就笑了,笑容里爱着疲倦,有像一种自嘲,童婉不觉一怔。
迟惜爱收起笑容,目光虚无缥缈,鼻腔里带着一种傲气,“他说过她不会爱我,我就是寄生虫,寄居在他家的一个佣人,如果不是父母早亡,他们根本连认识都不可能。”
“惜爱,不要贬低自己!”
“我没有贬低自己,说的是实话,一个殡仪馆的入殓师想攀上他,还真是自己不要脸了。”
童婉急了,迟惜爱的妄自菲薄让她难受,这么多年,迟惜爱给人的感觉是安安静静的,不争不吵,可如今一番话,童婉知道她在顾知其那里受到了刺激,这个节骨眼上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迟惜爱看着童婉,急忙说道:“婉婉姐,你不要给他打电话,难堪的永远只要我!”
童婉懂她,所以没打,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睡一觉吧,有事明天说!”
“嗯,”迟惜爱慢慢闭上眼睛,童婉关好灯,黑暗里两双眼睛都无法闭上,各有各的心思!
翌日清晨,迟惜爱早早起床,童婉问,“不多睡一会儿”
闻言,迟惜爱睫毛轻轻的颤抖着,轻轻诺诺的回答:“哪像婉婉姐啊,我是一个靠拿工资生活的人!”仿佛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童婉陪着笑,很快门被推开了,不用怀疑是付小言。早上付迪思都会敲门的。
“惜爱姐姐,你怎么也在”引入眼帘的首先是付小言这个小身板,看到迟惜爱时,眼睛可爱的眨巴了一下,擦了擦眼睛,看是不是做梦。
这一动作将迟惜爱都笑了,走过去将她抱在身上,“小言,说了你不能叫我姐姐哦,我和你妈妈的辈分是一样!”
小言眼里有着认真,像是在思考深沉的问题,随即一哼,“谁和她那个老女人的辈分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