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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r节9上i(
“心里憋得久了也是需要倾诉一下的。”老人始终保持着不定的姿势在门前站着，天地间仿佛除了他，就只有天上下的雨了，一切是那样的，说不出来的意境。
程亦打破了这样感觉安静的场面，撑着把伞，出现在老人面前说着，她觉得，她这样的出现再加上这样的话语，有种圣母玛丽苏知心姐姐的感觉，有够装逼的，明明只是个普通人，不过，想说就说了，因为她很想知道八卦。（好吧，这句才是重点。）
“呵呵~说得对，我这个生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他***错事的罪人啊！”老人微微笑着叹道，待着丝微愧疚，风霜在他脸上刻下了皱纹，他浑浊的眼里却是平和，程亦不明白，既然是平和，又为何那么执着呢？执着闯入沈默的家里。
“人的一生难免会犯错，有的甚至是一错再错。”沉默良久，程亦发出这样的感叹。
“呵~如果我老头子说我年轻时娶了那孩子的奶奶之后吸鸦片丧心病狂的杀了她的家人，战乱时曾经把怀孕六个月的她给抛弃后来又重新找了个老伴，老伴死了之后又遇到了他奶奶，让她带着孩子在家里无怨无悔的给我干活，而我又重新找了个老伴，这样的错事，小娃，你信吗？”
老人笑叹着说道，眼神直直的看着店铺内空无一人，风轻云淡的几句话概括了自己的一生。
“···”程亦也无话可说了，这样的错事，她当然信，没看见刚才沈老师一脸阴沉么？只是她没想到，会有人这么渣，还会有人这么圣母，这样都能无怨无悔？不过想想也正常，在那个**吸食鸦片家破人亡的年代，那个人吃人的战争年代，那个封建道德思想腐朽，女子以夫为天的年代。
那孩子的奶奶，他奶奶？应该就是沈默的奶奶，那个风烛残年的依旧每天守着个小店铺的老奶奶。
“那，您现在来这里是来赎罪的？未免太晚了吧？还是只是来看一下？可老奶奶看不到啊！您怎么又来了呢？不去投胎，在这里当个孤魂野鬼。”程亦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她实在好奇，为什么还逗留在人世间？不是早应该去投胎了吗？
“老头子我临死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对她也充满了愧疚，没想到她却那么善良，说她不怨！”老人闭眼，把一切情绪伴随着湿润深埋眼底。
“为什么不怨？我宁愿她怨我啊！我这个罪人！”语气突然激动起来，随后又回归平静，他顿了顿，又说道：“我跟她，说好了不能同年同月同日死，惟愿同年同月同日一起共赴黄泉，投胎转世，那时候，她说好，要我等她。”
老人举起自己枯瘦无肉的手停在半空中，所指方向是店门，最终，他把手放下，带着释然的笑。
“我终于快要等到她了，她苦了大半辈子，活到最后身边亲人死的死，没的没，幸好，还有个孙子为她送终啊！”老人复杂的眼神看着门内说着。
“这几天感觉到她的日子快了，很想进去看一看她，可是总进不去，那孩子是怨的吧！怨我漠视冷酷无情，那样对待他至亲的人，从未让他们的日子好过过，我死的时候，他始终不愿来看我最后一眼。”
“···”程亦撑着伞默然不语，只是一个承诺吗？不能一起死，但愿一起共赴黄泉，他们没有相濡以沫，老人带着亏欠和愧疚，她没资格说对或是错，也没资格指责老人，她从来只是个看客而已。
那么，老人与老奶奶之间，有没有呢？或许有吧！老奶奶一个人的无私的，她的不怨不悔，只是的盲目罢了！
“您还要在这里等多久？”程亦好奇地问，心下了然，原来这几天沈老师没来，是因为老奶奶已经快要去世了啊！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惆怅，果然，人的逝去，是一切有关系的人的殇啊！
“想当年，我去世的时候，也是在黄昏，只是没有大雨，现在，你看这雨，连老天也为她哭泣呢。”老人仰头笑着说着。
“···”程亦突然觉得有些难受，生死无常，离她不远处的屋里，一条生命即将逝去，生命，多么脆弱！偏偏很多人却不珍惜。而珍惜的人，寿终正寝，但还是，很伤心呢！
“啊~”忽的，沈默压抑却痛苦无助的一声悲吼穿透稀里哗啦的大雨声，传入耳中，程亦想，沈老师真可怜！连最后的亲人都要离他远去了嘛？他以后会怎么样？会成为失去温暖，麻木冰冷的躯壳嘛？
程亦看着店铺内，没再发出任何的声音，但她知道，沈老师此时是很痛苦的，很痛苦的。
一个模糊的影子蹒跚着飘了出来，程亦诧异的看着，是灵魂已经离开躯壳的老奶奶。
还是那样慈蔼的面容，花白的头发，眼神平和，迎着大雨倾盆，她飘了出来，随后跟上的，是有些狼狈的沈默。
嘴唇张开，但程亦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只是一个看客而已。
“这么些年了，还记得我们的承诺吗？”老人负手而战，淡笑着开口。
“冤家，我怎么可能不记得？”老奶奶也笑着回道，如今俩鬼已是孜然一身，恨纠缠却已远离，喧嚣已尽。
“怨嘛？”老人又问。
“无无悔，无无怨，两口子就这么凑合着一辈子过了，临了，早就不怨了啊！”老奶奶叹道。
“奶奶！”沈默血红着眼，拳头紧握青筋爆出，因压抑着痛苦而声音变得低沉沙哑。
“乖孙儿，勿怨！”不管是他，还是世人，还是其他，一切都勿怨！
“冤家，走吧！”老奶奶怜的看着自己的孙子，最终长叹着说着。
沈默伸手想阻止，却无力做其他，看着***背影，大雨冰冷的湿透了他，他一言不语，压抑的却是哀与伤。
大街上空无一人，程亦看着沈老师无力的跪在地上，雨直刷刷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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