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练地给她褪去衣服,打开水龙头,待浴缸注满了温热的水,他轻柔地将她放进去。
赵熙和如缎的乌黑长发散在水中,莹白如玉的面庞透着健康的粉红,丰盈的嘴唇娇嫩欲滴,蒲扇般的长睫遮住了黑濯石般的眼眸。
她软趴趴地靠在他身上,呼吸夹着酒气,好似把他也熏醉了。
他忍不住迷恋地抚了抚她的脸庞。
将水洒在她身上,他轻柔地为她擦洗身体。
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帮她洗澡,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这么熟悉她的身体。
一寸寸抚过她白玉瓷般滑腻的肌肤,他像在欣赏一个满意的作品。
洗完澡,他用干燥温暖的毛巾将她全身覆住,放在床上。
她睫毛轻动,缓缓地、迷茫地睁开眼:“这是哪里?”口齿不清。
“回家了。”他淡淡道。
“回家了?”她勾住他的脖子,攀上他的身体,声音软糯,“沈纪尘,你来接我了啊~”
找到安稳的感觉,她又闭着眼睛睡去。
“嗯。”
张姨在屋外叩响房门:“沈先生,醒酒汤好了。”
“进来。”
张姨走进来,将碗和勺子一起递给他。
看到两人的样子,她笑眯眯道:“快给赵小姐喂下去吧。”
“嗯,”沈纪尘接过来,“张姨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张姨向外走两步,又回头道,“沈先生,感情的事不能憋着藏着,不要让女儿家猜你的心事。”
“你这样赵小姐会没有安全感。”她话毕,便轻轻将门掩上。
沈纪尘愣愣地琢磨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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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熙和练完舞,和陆森雨走出门。
“熙和,过年快到了,你打算在哪里过?”
“回家吧,”赵熙和想起沈纪尘,又道,“也不一定,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老师不是没提到过年怎么放假吗?咱们马上就要去澳大利亚交流演出了,过年会给假期吗?”
“啊!对,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陆森雨道,“我好像听他们说,这次汇演的排舞时间很紧张,估计就除夕前两天才放,初四就回来。”
赵熙和掰指头:“那就是只放五天了。”哀叹道,“也不知道有没有给加班费。”
“你想得美,这机会这么难得,大家都削尖了脑袋往上挤,谁还管有没有钱啊。”
正说着,路边的车嘟嘟了两声。
赵熙和忙道:“我先走了。”
跑到马路对面,她钻进车里,车上只有小何。
“沈纪尘呢?”
“快过年了,公司的事情多,沈先生最近很忙。”
赵熙和应着,手机突然响起。
“喂,妈。”
“赵熙和,你是怎么回事?”
她听得心里一紧,赵母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叫她全名。
“妈,怎么了?”她心虚道。
“怎么了?呵,你还要瞒我多久,你和天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跟我说你们分手了?”赵母气愤道,“我早跟你说了天霖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待他,不要耍性子,别把人气跑了,你倒好,我说的话都不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是不是?嗯?”
“妈,我没有……”
“什么没有!你们俩为什么分手?肯定是你的问题,快跟人道歉。”
赵熙和瞄一眼小何,低声道:“妈,天霖是怎么跟你说的?”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跟我道歉,说这个婚可能结不了了,责任都在他,还拉着他父母跟我们道歉。”
她呼吸一滞,直到最后,他都在维护她,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他说的那些话我都不信,什么责任在他,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事惹恼了人家。”
“妈,是我错了,”赵熙和坦白,“是我跟他分的手。”
“我就知道是你瞎闹,”赵母的声音陡然拔高,“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闹什么分手?”
“你又耍什么小孩子脾气?赵熙和,你已经不小了,别这么不懂事,赶快给我打电话道歉去。”
“妈,你别闹了。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你……”那头气得声音抖了几抖。
“我是认真的。”
赵母沉默半晌,情绪稳定下来,苦口婆心道:“你这是唱哪一出呢?怎么说分手就分手,还是认真的。”
“天霖是个好孩子,他也是真的爱你,你们俩难道出了什么问题?囡囡,你告诉妈,妈帮你解决……”
赵熙和打断她:“妈,你别说了,婚姻是大事,也是我自己的事,你别掺和了,我已经想清楚了,分手就是分手了。”
听到她这般笃定,赵母泄气道:“那你总得告诉妈是为什么啊?”
我要如何开口。
她情绪低落:“是我的问题,总之责任都在我。”
赵母叹气:“你们俩我是真看不懂了,问你们为什么分手,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都说怪自己,可我看你们俩,分明都还喜欢对方。”
“现在的年轻人,一言不合就闹分手,把恋爱婚姻都当儿戏了吗?”
“妈,我会和伯父伯母赔罪道歉的,你别操心了,我和他……就只能这样了。”赵熙和的声音越说越低落。
“知道了,我也要给天霖爸妈打个电话,这么大的事,总得说清楚,省得两家结下心结。”
“你爸知道这事气坏了,你记得给他打个电话宽慰宽慰。”
“还有啊,你最近是怎么回事,都不怎么给家里打电话,别说悔婚这么大的事没告诉我们,就连平时也不怎么给我们打电话,你在忙什么呢?”
“我过几天回去看你们再跟你们细说,我忙着呢。”
“好,你这个孩子,越来越野。”
赵母还要唠叨,她急忙称忙挂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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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纪尘回到家,赵熙和小心翼翼地凑到他身边:“我过两天想回趟家,可以吗?”
沈纪尘看着她恳切的神情,不忍拒绝:“叫小何送你去。”
“早去早回。”他不放心地补充。
“好,”她点点头,又凑着脑袋问,“快过年了,你要怎么过?”
沈纪尘闻言一愣,于他而言任何节日都没有存在的意义,更别说这种全家团圆的日子了。
“我不过年。”他淡淡道。
赵熙和小心试探道:“我想回家过年。”
“嗯,”蓦地问道,“过年要几天?”
她沉吟道:“今年舞团要排练汇演,我只能在家待三四天。”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沈纪尘摇头:“我是问,过春节一般要庆祝几天?”
赵熙和一愣:“你没跟家人过过吗?”
“没有。”
“唔,这个不好说的,有的人家二十几号就开始打扫卫生,置办年货,准备过节的东西。过完除夕夜,还有走亲访友,各种聚餐,总之可以热闹到十五号的元宵节呢。”
“小时候我最喜欢过春节了,可以收到好多好多的压岁钱。”
她说得无比憧憬,沈纪尘忍不住侧目。
“有这么好?”
“嗯,”她重重地点头,“有这么好。”
“那你好好过节吧。”他揉揉她的发顶。
赵熙和看他寞然的样子,忍不住想要邀请他和自己一起过节,可是想想家里那两个需要应付的老人家,还是头疼地驱散了这个荒诞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沈纪尘若有所思道:“你刚才说今年舞团只放五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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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完舞,“熙和!”陆森雨扑上她的肩,大喜道,“放假通知下来了!你知道今年放假多久吗?”
赵熙和疑惑道:“不是早就通知五天了吗?”
“改了!说是领导发话了,要给咱们放假,从二十号开始放,一直放到元宵,”陆森雨夸张地掰着指头,“这都一个多月了吧!啧啧啧,哪来的领导这么好,这么体恤民情,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赵熙和收拾东西往门外走,梁柏清突然慌张地跑进来:“熙和,你别出去!”
“啊?怎么了?”她正问着。
忽然听到一声高呼“她出来了!!”
门口的一群人,忽然乌泱泱地涌了过来,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里里外外、结结实实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请问你和沈纪尘是什么关系?”
“请问你们是在交往吗?”
“白飞扬知道这件事吗?”
“你为什么会坐在他的车上?”
“你们交往多久了?”
“你是第三者插足了吗?”
“方便透露一下你们的交往细节吗……”
……
记者的问题七嘴八舌地传来,瞬间将她淹没,一个个话筒和摄像机堵上来,几乎就要打在她的脸上。
赵熙和有些懵然,这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事?
身后传来尖利的刹车声。
“让一下让一下对不起,现在一切都无可奉告!”
小何和几个黑衣保镖迅速钻进人群,挡在她身侧。
赵熙和被挤来挤去,站得有些不稳。
“你还是学生吗?”
“你是怎么认识沈纪尘的?你们交往多久了?”
“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你们同居了吗?”
记者还在穷追不舍地不断抛出问题,她感觉自己几乎要被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砸晕了。
人群太过拥挤,不知谁撞了过来,她一个晃身,就要栽倒。
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她稳住身形落进一个宽阔厚实的胸怀里。
赵熙和疑惑地抬起头,对上一双狭长凤眼。
“沈纪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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