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自窗偷照进屋里,铺在地上一片银光,倒是显得更加清冷了。
季来悦站在床边目光无波的看着在昏睡中的季不归,悠悠的叹了口气,明明药就没有带是故意让自己送来的,思及此季来悦深邃的目光更深了。
醒过来啊!醒过来啊!在睡梦里季不归一遍遍的催促自己快些醒来呀!要不全部的心思都白费了。
挣扎了许久,季不归小脸上的表情时而痛苦时而迷茫,表情交替之快让人来不及消化。
“来儿,来儿醒醒。”
一声声温柔的呼唤如春风夏雨般的滑进季不归的耳里心里,犹如一股清泉缓缓的注入一个就快在沙漠干渴而死的人嘴里,给了她一线生机,一个醒来的理由和力量。
“城贤。”
季不归猛然坐起,睁开眼睛第一句话便是喊了这两个字,而后大口喘着气,小脸变得苍白冒出一层冷汗,眼神恍惚而没有聚焦。
季来悦看着陷入混乱的季不归不知所措,温柔的抚上她苍白的脸颊,柔声道:“来儿不怕,哥哥在。”
慢慢的季不归的眼睛开始有了聚焦感,但是面前人给她的冲击感实在是太强了,一时间让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仿佛是看到了她最最爱的城贤的脸,慢慢的化作了他们一起坠楼时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季不归的样子让季来悦想到了她落入荷花池的那天,为了救她自己也险些丧命在荷花池中。那天她该是吓坏了,可她刚刚喊的城贤是一个人名吗?季来悦有些迷茫。
“你到底怎么了?”季来悦真被季不归的样子吓到了,怕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便一声怒喝,吓得季不归三魂回来七魄也归了位。
季不归的眼神从迷茫到清醒再到闪着溢彩的光芒,季来悦眉头一蹙,信息量太大无法全部接受,但也感觉到了热情,对绝对是热情。
“来儿你没事就好,你早些休息吧!明天哥哥带你回家。”季来悦许是慌忙的想离开,脚下竟有些踉跄。
“哥,啊!”
眼看季来悦就要出了门季不归慌忙之下从床上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倒了地上,狼狈的趴在地上头发散乱遮住了她的脸。
“你这是干什么,夜深了哥哥在这里不好,你知道的。”季来悦有些气恼的和根本就听不进去道理的季不归说着,“你好好休息好吗?”
季不归拉住季来悦的衣角可怜兮兮的道:“我害怕,哥哥可不可以在这陪我?”说着还挤下几滴或真或假的眼泪,应该是狼的眼泪。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季来悦终是心软了。
季不归老老实实的躺下睡觉,幸福的闭上眼睛嘴角也爬上一抹浅笑。
这一夜季不归睡得无比踏实也可以说是香甜,自从穿来这里她没有一天是能得到安宁的,更别说是一觉到天明了,可是今天不一样,有他在。
当一早季不归醒来时房里已经没有了季来悦的身影,忙不迭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小苒,小苒。”
“小姐我来了。”小苒双手端着铜盆出现在了季不归面前,脸上有着些许的汗渍,微喘道:“小姐你怎么了?”说着将铜盆放在了架子上,熟练的投湿了绢布。
“城贤……哦不,我哥哥那?”
“少爷在外面练剑。”小苒知道小姐的心思倒也不觉得奇怪了,只是刚才小姐说的那个什么现的她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又不能问个明白,小苒觉得心里痒痒。
季不归推开小苒递过来的绢布,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院子里,在看到白衣执剑的季来悦时心才稳下来,小脸稍稍的有了些血色。
一树梨花白,剑舞长风来,季来悦白衣潇潇剑光飞舞如流星闪逝,墨发飞扬翩若惊鸿之姿。刹那间季不归仿佛看见了他,城贤就在面前,各种过往在脑海中闪过,他的温润如水,他的怨恨冷漠排山倒海而来将季不归吞没。
“用早饭吧!然后我们回家。”季来悦潇洒收剑,语气清冷,昨夜温柔的季来悦仿佛根本就不存在,又变回了那个清冷至极的冷面哥哥。
季不归作小女人状乖乖的跟在来悦身后,回答的声音小不可闻,语气之中浓浓的失望季来悦怎会听不出来,只是刻意忽略罢了。
季不归快速的盘算着怎么才能再多留一天,多些机会和季来悦在一起。
“季小姐,好巧你昨天也没回去?”
突如其来的招呼声拉住了季不归的脚步,正好看到面前似笑非笑的人,稍稍思索后猛然想起这不是慕容凛冽吗?
“是啊!怎么你也没回去。”季不归可没有古代女子的矜持,在她的脑海里哪有这样的观念那,可季来悦的脸早黑了大半了,且看向慕容凛冽的目光清冷不善,
慕容凛冽看向季来悦眉头微蹙季而问道:“季小姐这位是?”如此相貌着装不俗,气度不凡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一提起季来悦,季不归的小心脏慢慢的都是自豪与骄傲,不由有些音高八度的道:“这位是我哥哥。”说着还近身上前,“怎么样帅吧!”而后挽上几来悦的胳膊掩面而笑。
两个超级大帅哥历时傻眼了,如此女子还真是在这个时代难找啊!
季来悦眼色更沉了,不凿痕迹的将季不归挡在了身后,阻隔开了那个他不太喜欢的目光。
“公子不知是如何认识舍妹的?”季来悦看似温润如玉骨子里却透着清冷,让人难以接近。
慕容凛冽脸色未变,看向季来悦的眼神却是七分不以为然三分倨傲,“在下昨日也是偶然见到舍妹,季小姐言语大方另在下心生仰慕之情,今日不想能得以再见,十分荣幸。”
一番话下来季来悦的脸更黑了,这个人说话竟如此自白,定是个登徒子。
“舍妹固是大家闺秀见过世面的,言谈不俗能让公子如此也不无为奇了,只是我们兄妹还有事先告辞了。”
季不归真是见了斯文人骂人都可以这么文雅的,都不带一个脏字滴,着实是让人佩服,那慕容脸上色彩变化之快足以证实哥哥却是气着人家了。
看着这对兄妹渐行渐远的背影,慕容凛冽脸上的表情更加高深莫测了,半眯的凤眼敛着一抹复杂的幽光。
“主人要不要?”一个黑色素衣的暗卫做了一个杀的动作,被慕容凛冽制止。
跟在季来悦身后的季不归脚步越来越慢了,她明显的感觉到季来悦身上的消杀之气,也越加的疏远了,有此感觉不由心惊。
大步撵上,拉住季来悦的衣袖及尽委屈问道:“哥哥,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她害怕,害怕这样的季来悦就像在礼堂抱着新娘的城贤,对她来说是那么的遥远,她怎么也靠近不了。
“没事。”季来悦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表情,甚至是眼睛里都是平静的,让人感觉不出任何的情绪。
只是拉紧了季不归冒了冷汗的手,一言不发继续向前走着。
一顿饭,一路骑在马上,季不归都老老实实的坐在季来悦的怀里,就连想在多留一天的计划也在还没成型就流产了。
季不归坐在马背上被隔得屁股都疼了,也不敢吭一声,只是委屈的回头看骑在另一匹马上的小苒求助。
小苒对小姐的求助也深感无能为力啊!她可不敢在少爷面前耍心眼,那不是找死吗?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小苒只能在心中替小姐祈祷了。
还不忘远远的给了季不归一个安慰的眼神
鼓足了力气的季不归侧过头对专心骑马的季来悦道:“哥哥你看前面有片湖我们歇歇可好,你看哈马儿驮着我们两个人,它也,也累了哈!”继而低下头,她的理由好低级啊!
季来悦并不回应季不归的话,只是马的速度倒是放慢了不少,经过一段缓慢的过程停了下来。
季来悦将季不归和小苒扔在了原地自顾自的去喂马了,留下的使劲揉屁股的季不归和满脸心疼的小苒。
不远处的季来悦早就看到了季不归下马时的表情了,想着对她的惩罚也是够了,每次出门都是软轿的她来说,是有够受罪的了。
瞬间即来悦目光微沉,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生气?
“还疼吗?小姐。”小苒心疼的也只能看着,伸不上手啊!
“还好。
季不归满眼委屈的看向在湖边喂马的季来悦,眼睛快速闪过一抹流光,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
小苒这时有些替季来悦担心了,刚才小姐的笑容好猥琐啊!她还真是替这个大少爷可怜呐,怎有这样一个无时无刻不想把他这个当哥哥的吃掉的妹妹那!
“哥,个你看这个……”
季不归回头正看到季不归手拿着一束兰花提着裙子向自己跑来,全无形象可言了,眼角涌起一抹宠溺,许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季不归只觉得脚下一绊身子向前倒去,季来悦也是大惊来不及去想,瞬间伸手去接。
眼看机会来了季不眼角闪过一抹得意,用力的扑了过去,两个人一起倒在了草地上,季不归狠狠压在了季来悦的身上。
“你……”
季来悦实在是被季不归吓到惊倒,也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