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逢时,情无金坚 080.最后缱绻
作者:仿佛明天不会再来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回家那天时值大年二十九,村子里早已年味扑默,家家门前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只等着年三十这天把春联贴好,开开心心过大年。

  我坐着腾靖为我包下的小轿车,从村子里狭窄的巷道穿梭而过。一路上遇见的行人都急急忙忙避让,贴着墙壁一动不敢动,生怕发生什么擦碰,自己受了伤不说,车子坏了还得赔个多少钱都不好说。

  记得以前,我也是贴着墙壁让车子驶过的一员,如今坐在车中,不免万分感慨。

  何为衣锦还乡,大概也就如此了。

  当车子停在我家院子门前,左邻右舍都纷纷探头,指指点点地议论着,隐隐约约,我听到类似“老裴家女儿出息了”这样的话,禁不住满面春风得意。

  母亲出门来接我时亦是愣了一愣,笑容略显局促地拉住我的手:“这车子……是你买的吗?”

  我摇摇头,满不在乎地说:“不是,妈,哦还没学驾照呢,哪来的车?客运站人太多了。我买不到票,只好让师傅送我。”

  “那得好些钱的吧?这样的私车,专程送你一个人,必定不便宜。”

  我笑着揽住我妈的肩,宽慰她,“没事儿,妈,贵不到哪儿去。这个车子安全性比大巴高,也快许多。”

  “可钱不是这么随意花的,同样是回来,你坐大巴不用这么多。”

  母亲节俭惯了,纵然是丰收的年份,也不舍得大手大脚地花钱。她的心思我能理解,可不想看她心疼那些她认为不必要花费的钱,我拍着胸脯。豪气冲天地说:“妈,你就别担心了,我花钱向来是有节制的。要是你女儿赚不到钱,敢这么花吗?”

  母亲瘪了瘪嘴,欲言又止,最终挥了挥手,示意我快些进屋休息,而她则回头望了正要离开的车子一眼。眼神中诸多情绪。当时我没看出其中的复杂,单纯地以为母亲必定还是心疼多花的那些钱,便不以为意了。

  按照惯常的习俗,家里若是养着猪,必定要宰杀一头迎接春节。杀猪时会宴请同村村民吃一顿杀猪饭,剩下的诸如排骨、猪腿乃至猪骨都有着利用的价值。

  排骨可以腌制,趁着春天时分风干物燥,吹成腊骨;猪腿。尤其是后腿的部分,可以腌制成火腿,不管是煮汤,小炒,亦或是煮饭时在饭头上蒸几片,都香气四溢;骨头的做法更为少见,加一些肉一起剁碎,再加盐、辣椒等调料腌制,蒸熟了便是下饭的好菜。

  从乡下回k市时,母亲给我装了一大袋,全是切分好的火腿块、腊骨,还有一瓶骨头,腾靖吃了赞不绝口,称如此地道的农家味道实属难得。

  在乡下那几日,趁着父母都入睡了,我才敢与腾靖通话。小心翼翼得过分,稍微有点动静,我就大气不敢喘一口。那时在我的认知深处,依然觉得腾靖是我开不了口的存在,我不敢告诉父母谈了男朋友,怕他们要我带回家。

  与腾靖在一起,逐步地接受了他不可能随我回家,也不可能带我见他父母的事实,我便终于放弃了强求。

  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这种奇怪与男人截然相反。男人或许会想直接进入正题,甚至可以跳顾牵手、拥抱和接吻,直接到床上,衣服可以不用脱,撕扯更带感。可女人不一样。女人需要一个过程,用牵手、拥抱、接吻的时间来接受更亲密的进展。

  腾靖给我的接受过程,便是在一次又一次重蹈覆辙的争吵与冷战中,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插足中,让我接受他或许可能仅有我一个,但不可能与我长相厮守的既定事实。

  原则和底线便是在如此消磨的过程中一再往下降,甚至连我自己都不能及时察觉。

  春节很快结束,母亲和父亲一同送我去坐车。

  临上车前,母亲拉着我的手,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妡妡,你一个女孩子在k市,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我们就你一个孩子,不求你大富大贵,只要你平平安安,不管你能挣多少钱,千万要走正道,记住了吗?”

  我急着赶车,没往深处去想母亲的话,随口答应着便匆匆进站。

  那难舍难分的一别还历历在目。再见时已分外眼红,欲哭无泪。

  母亲突然杀上k市,是在我返回后的第五天。

  这五天,我都和腾靖在一起,年后收假这段时期,各项经营都没有步入正轨,我便与普玉莎请了假,想来她应该是知道我请假的真实缘由。未做太多询问便给我签字上交。当天下午,腾靖便驱车带我去了湖泉酒店,享受五星级的度假温泉酒店待遇。

  我当然是欢喜的,春节分别的这些天,每个深夜通电话我都巴不得从里穿越到他身边,可去往湖泉酒店的路线与我回家的重合,我故意挑剔地说了句,“早知道要去湖泉泡温泉。你还不如到我家来接我,省得我跑上跑下的,坐车都坐累了!”

  聪明如腾靖必然是听得出我的弦外之音,我明知不可能却还想试探他的口风,他粲然一笑,抬起手来在我脸颊上捏了一把,又爱又恨地说:“你呀,车子又不需要你开。你只用坐安稳了就行,实在累了把椅背降下去睡觉,到了我叫你。”

  我努了努嘴,出言无状,“我可不敢睡,万一睡着了,你中途兽性大发,把我给怎么了可怎么办?”

  腾靖一怔。匪夷所思地睨着我,忽而哈哈大笑,手又伸过来在我胸口揩了下油,“放心,我兽性大发也是要你清醒着的时候,比如说,今天晚上。”

  我瞪了他一眼,放倒椅背,把帽子盖在脸上呼呼大睡。

  不得不承认,和腾靖在一起之后,我逐渐腐朽了。换做以前,亲近一点儿的女孩子做状要亲我,我边躲边脸红,如今却能大胆地与腾靖说着如此露骨的情话。

  到达酒店,住宿手续办理完毕已临近五点,晚餐腾靖要去酒店餐厅。可我一看那昂贵的标价便退怯了。

  “我们去吃当地小吃吧?酒店里的这些东西,在哪儿都能吃,来到这里不吃点当地特色,岂不是白来?”不由分说地,我拉着腾靖的胳膊就把他拽了出来。

  腾靖好心情地都顺着我,上了往酒店入口去的观光车,他把我搂在怀里,风亲吻着我的发线。他亲吻着我的额头,风声与他的低喃在耳畔共同作响,“你这丫头,倒挺会为我省钱,不错,没辜负我对的疼爱。”

  我心头暖洋洋的,顾不得观光车上还有其他客人,手臂主动勾上他的肩膀,附在他耳边说:“真心爱你想做你的女人,当然要为你精打细算,不必要的开支就该省去了。”

  他淡然一笑,唇贴着我的额头吻了吻,讳莫如深。

  沿着湖泉酒店四周闲逛了一圈,由于是春节的特殊时期,许多商铺都还没有营业,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家饮吧,我点了杯酸奶紫米露,一入口就赶忙找垃圾桶吐,口感确实差很多。

  腾靖开始后悔听取我外出觅食的提议了,烦躁地皱起了眉,“回酒店吃吧,我看这里也没什么,有了也吃不成。”

  “别啊!”我把一整杯酸奶紫米露扔进垃圾桶,嘴巴都来不及擦拭,“前面那不是有家卤鸡米线吗?我们去那儿吃,卤鸡米线是这里的特色之一。”

  紧皱的眉头并未舒展,腾靖瞅着我,薄唇一抿,默息变重,一言不发地夺走我的包,翻出纸巾用力地从我嘴角擦拭而过。

  “邋遢鬼!”

  我嘿嘿傻笑,即便被嫌弃了。仍然开心得像吞了蜜糖。

  最能暴露隐埋在我与腾靖之间问题的时间,便是逢年过节,因此,能够在春节期间与腾靖一同出行游玩,我心里的兴奋劲儿和满足感是无法言表的。只要他不暴躁、不发飙,小别扭小情绪我都觉得那是他可爱的一面。

  不知不觉,我已深陷到了魔怔的地步。

  然而,我的选择素来容易出错,考虑总是欠缺,一碗卤鸡米线怎么够一个成年男人填饱肚子?还没走回酒店,腾靖便嘀咕着饿了。

  迎着早春的夕阳,伴随着腾靖的埋怨,我在他身边蹦蹦跳跳地安慰,迎面有从人工湖吹拂而来的湿润清风,气氛静谧悠然,令我想起了一句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分不分离且顾管不到,享受当下极乐才是人生快事。

  夜幕降临,我兴致勃勃地换好了泳衣,披上浴袍,要去半山泡温泉,哪知腾靖却像老太爷似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专注地看着电视节目。

  我主动把他的泳裤翻出来,丢他身上,“快换好装备去泡温泉。”

  他扫了泳裤一眼,不耐烦地说:“公共温泉,我不泡。”

  “不泡?不泡你来这里做什么?”

  “度假。”

  “度假那就要泡温泉啊!不然你随便去个酒店都可以了,干嘛要来这里?”我微微恼了起来,倾身把盖在他腿上的薄被掀开,“快点,不要偷懒,你就当是陪我好不好?”

  “我都陪你吃了卤鸡米线了。”

  腾靖劝不听,有一股莫名的怒火在我胸腔灼灼燃烧,我不知哪里又惹了滕总不开心不顺意,好端端的突然要扫人兴趣。

  许是瞧着我脸色灰败,腾靖坐直身体,紧盯进我眼眸深处,薄唇一斜,坏笑道:“哟,脾气还上来了啊?这才多大点儿事。就沉不住气了?”

  我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床边,“你把我兴趣都弄没了,我还不能不开心吗?”

  腾靖低咳了一下,“行啦,我去还不成吗?”

  “你可以不用勉强自己。”

  “嗯?对啊,我从来不勉强自己的,我可以陪你去,但是有个条件。”

  背对着他,气头上我仍然不死心,“什么条件?”

  他突然长臂一勾,从身后将我拥住,贴在我耳根边说:“你帮我换装备,我就陪你去。”

  禁不住身子一僵,我讷讷地侧脸看向他,只见他幽深的双眸满是认真与专注,不像是开玩笑,可那斜勾的薄唇盛满阴险,我瞅他一眼,“做梦!”

  “那就没办法咯!”腾靖重重叹息,听起来像是失望到了极点,“是你不让我去的,不是我扫你的兴不去哟。”

  “我哪儿有不让你去,分明是你自己的问题!”

  “喂。裴妡,你摸着你的良心回答我,我有说不去吗?”

  “当然有!”

  “摸着你的良心说!”腾靖低吼。

  我扬起下巴,才不搭理他,结果他倒好,我不动,他倾身而来,直接用他的手覆在我胸口。“让你摸着良心说!良心!不知道什么是摸着良心说吗?!”

  这分明是趁机揩油好吗?!我反手就要打过去,腾靖眼疾手快,捉住了我的手不说,还把他那羞羞的破布泳裤塞我手里,心满意足道:“你看,它都主动跑你手里了,就只认你,你还不满足它小小的心意吗?”

  我挣扎了几下。无果,腾靖说起这些话来总是脸不红心不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古人云君子动口不动手,腾靖显然不是君子,他总是出口未捷手先行,摸了胸不说,还拍我屁股。

  我又瞪了他一眼,拿着他的小裤左右为难,不知从何下手。

  “傻愣着做什么?不想泡温泉了?”

  “我……”我嗫嚅,“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腾靖挑眉,旋即淡然一笑,先把小裤从我手里拿走,牵着我的手往他腰间而去,如鬼魅般低沉的嗓音默动在我耳膜,“小笨蛋,要换裤子,当然要先从解开皮带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