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逢时,情无金坚 082.我怀孕了
作者:仿佛明天不会再来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苦涩地笑笑,接过她手里的包袱,随口扯了个谎,“没什么,工作没做好,挨了批评,心里不舒服。”

  母亲一听,急得一把夺走了包,“你怎么不告诉我呀?工作要紧不知道吗?你要是早跟我说,我就不让你跑这一趟了!”

  眼见母亲对待我的谎话都如此认真,良知与悔恨如同两把锯齿将我的心一块一块地切分开,我咧开嘴笑了笑。“没事了,妈,都处理完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别别别,你还是以你的工作为主,我可以自己去。”

  “你找不到的,妈。”

  母亲有些担忧,小心地询问道:“那……不然我在哪里等你吧?你下班了,我们再一起过去?你看这样可以吗?会影响你工作吗?”

  我摇了摇头,母亲适才大大松了口气,由我带着去附近的饮吧等待。也好,我这匆匆忙忙地出来,连那小区几单元几号都记不清,要这么愣愣地去了,找不到玩笑可就开大了。

  与我在一起久了,腾靖愈发体贴,我回到银行时,收到了他的短信,告知我具体的楼层位置和他摆放的物品各在何处。

  看着那充满好意的短信,我尖又是一阵酸涩。

  记不清是哪一年的高考作文题,命题大意是要考生站在老的视角写一篇除诗歌外题材不限的文章。有一篇在我看来很别出心裁的文章,描写一段恋情不能公开,相互喜欢的两人只能像见不得光的老,在暗地里竭力地维系那一份付出真心的感情。感情无法公开,不仅仅是因为学校禁止早恋,更因为他们是两个男孩。

  可这篇作文得了零分。

  我与腾靖分明是不同性别,付出真心的感情逃不过见不得光的厄运,我似乎能看出问题的症结,却不能接受。

  谁说我与腾靖之间只是金钱与**的交易?

  下班时间一到,我就带着母亲去“租住”的地方,提前查好了路线,再凭借中午那慌乱的记忆,总算是没有差池地到达。

  母亲把行李放置好,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啧啧感叹不休,“妡妡啊,这么好的房子在k市一个月租金应该挺高的吧?”

  我正在给她接水,“嗯”应了一声。

  “一个月得多少钱啊?”母亲走来接去水杯,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想来是渴极了,这一路上来她就出门时自带一杯水,在饮吧等我时我给她买了一杯果汁,其余时候都没舍得买水喝,能忍则忍。

  “也还好了,两室一厅嘛,一千块不到点儿。”

  “这么贵?!不行,妡妡,你一个人租这么贵的房子,一个月的工资就是用来交房租了。这两天我在k市,跟你姨妈了解下哪里房子比较合适。你赚钱不容易,不会花钱等于你白上班,知道了吗?”

  母亲的性格多是柔软的,可倔起来任何人都拦不住,我顺着她的意思应承了几句。便去到厨房,摸索着准备晚餐。

  “你姨妈说你搬出来之后很少在家吃饭,给你送些东西你也不要。”母亲一路跟到厨房,站在门口和我说话,她知道我会自己做,并没插手,“就算上班再忙,回来能自己做还是自己做了吃,干净卫生还省钱。你在外面吃一顿,自己可以吃好几顿了,重点是有营养,外面吃吃吃的,身体都要吃垮了。”

  母亲絮絮叨叨的,换做以往我该烦了,可那次竟觉得很是温暖亲切,我默默地做饭,由着她在我耳边念个不休。

  当晚,腾靖给我发来了信息,询问我情况如何。我烦躁不安,丢给他“很好,我们近期暂时先别联系”便不再搭理了。我能够想象腾靖的暴躁反应,于是我安慰自己,即便是为了日后能够更长久的相处,短暂的分开亦是必要的。

  意想不到的是,在母亲来k市看望我的那些天,与我已很长时间不来往的蒋婕,竟然在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哭哭啼啼地说她遇到了难题,想要找我帮忙。

  彼时已过了深夜零点,我早已进入了梦想,耳边的哭诉扰了我难得的清梦,直觉要拒绝,可一看时间又迟疑了。

  若非真遇到了难题,依照蒋婕的性格,怎么可能大晚上的向他人求助?

  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我说:“我妈来k市看我了,我不方便出去,有什么可以明天说吗?”

  “不,妡妡,你一定要帮我,现在就帮我,否则我连今晚都活不过去。”

  蒋婕把事态说得很严重,我心一软,便把住处告诉了她,她是有车子的人,找我要比我找她方便许多。

  大约半小时后,蒋婕到了。为了不影响隔壁的我妈休息,我的一举一动都是轻手轻脚的。而电话里情绪激动地蒋婕,在见面了之后淡然许多,神情中没有一丝一毫“活不过去”的影子。

  “说吧,这么晚了找我,到底怎么了?”关上房门,我对坐在床边的蒋婕说。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手不住地发着抖从包中掏出一根烟,刚要点燃又止住。

  我沉沉地叹了口气,朝她走去,“你倒是说啊,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职场变动后。我对她不仅失去了最初的情谊,连起码的耐心都没了。

  蒋婕仰头看着我,摇了摇下唇,眸色暗沉,迟疑着喊了我的名字,“我怀孕了。”

  那四个字她吐得异常快,快到我差一线就没捕捉住,茫然了半天才回神,没错,蒋婕说的是“我怀孕了”。

  可是,她结婚了吗?下一秒我就抓住了重点,我相信这也是她连夜找我的关键所在。

  我没说话。爬上床靠在床头抱着膝盖发呆消化。

  “那个男的他有家室,孩子都已经上小学了。我……我一直以为不会出事,没想到一个疏忽就中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孩子到底是留还是不留,我还没有告诉他。我怕他知道了不会让我把孩子生下来,而且,我听说,他和他的妻子感情还不错,对孩子也很好……”

  听到蒋婕这样描述那个男人,除了呵呵。我不知道还应有什么反馈。一个和妻子感情和睦的男人会在外面有女人?被下了秘药、失足还是什么?

  男人的出轨,向来都是有预谋的,更不要提出轨出到播下了种!

  “裴妡,我该怎么办?那个男人我是爱的,我也没想过要破坏他的家庭,我就要一段感情。一段回忆,可是现在……你说这孩子我是留还是不留?”蒋婕扒着我抱住膝盖的胳膊,可怜巴巴地问。

  我抬眼斜她,眼前这个女人让我觉得又可怜又可恨,别说是宽慰她的话,就她提出的任何问题我都不会给答复。

  “裴妡。你别只是看着我啊,你给我点儿建议吧,这个孩子我到底是留还是不留?”我的沉默不语让蒋婕急得眼泪在眼眶里一个劲儿地打转,连抓着我胳膊的手都加重了几分力量。

  我推开了她的手,眉头紧锁而不知,“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别啊,裴妡,我大半夜的跑来找你,就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些建议,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这事儿还能和谁说。”

  不是我落井下石说风凉话。蒋婕这么抬举我着实令我受宠若惊,回想起在蜜桃小屋她状似安慰开解我,实则语气里满满的讽刺与贬低,照此看不是仇敌也该是陌路的人,她竟然在自己落难时只向我求助。

  我看不懂了。

  再慌乱无措也是蒋婕,往日精明干练、八面玲珑的女人。还是轻而易举地察觉到我沉默的原因,她苦笑了下,坐直身体感叹道:“对不起,妡妡,我知道现在和你说什么都太晚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解释也无用,更何况,我的言语确实伤害到了你,你不原谅我,我也不能强迫你。可是,妡妡。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在k市没多少能谈真心话的朋友,入社会混了这么久,看起来好像很不错,当出事了,才知道自己有多失败。”

  这话确实发自肺腑,曾经有过类似经历的我深有体会。大城市什么都好,就是人情太冷漠,不出问题没什么,一出问题,好坏中间虚情假意分辨得清清楚楚,谁拉你一把。谁推你一把,往往就在这一关键时刻发生。

  同情心一泛滥,我主动覆上她的手背,低声地劝慰道:“这事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我没遇到过,不知道要怎么做,一时半会儿的我脑子也理不清,你非要我给你什么建议,我给不出。”

  “可是……”蒋婕还要追问,最终忍住了,分寸慌乱她还是拿捏有度,叹了口气,道,“算了,时间已经很晚了,明天还上班,睡吧。今晚我在你这借住,可以吗?”

  “嗯。”我点点头,往床的一侧挪动,给她留出位子。

  这一夜,我俩背靠背,彻夜难眠,中间我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耳畔有轻微的叹息声,断了我的睡意。

  天蒙蒙亮时,蒋婕便起来了,没办法,她孕吐反应太激烈,在卧室与卫生间来回跑,后来担心声响太大,吵到其他人,她便把自己关在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