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情,幸好有淡香,不然后果真是不敢想象,后宫之大,想要害自己的人不少,可是有什么能够比上让你失去孩子来的更痛苦一些呢。
菡菱思来想去,这件事情不能够声张,不怕对手用手段,就怕对手常换手段,可是宫中又是有谁能给自己依靠呢,皇后帮着自己,却有着皇后自己的打算,隆庆帝却是一个危险的人,若是自己不靠近,一定不会好过,可是若是靠近了,也不一定就好过。
景王!
菡菱脑子里忽然闪现出这么一个人,与其让那些人帮着自己,还不如着景王帮着她自己,可是现在景王也不在宫中,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当初他执意要问自己是不是做好打算要呆在皇宫里。
原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是自己想的太简单,既然已经不能弥补什么,也只能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菡菱微微闭上双眸,屏退所有的人,一个人窝在被子里,她需要静一静,需要想一想,现在她的身份不一样,朱载圳也有朱载圳的事情,上次见面之后,到现在,她还未见过朱载圳一面,现在应当想个法子,如何能见到朱载圳。
“郡君,皇上来看您了……”
门外传来淡香的声音,菡菱微微皱起眉头,现在这个时辰,皇上不是应当寻一女子侍寝?为何却要来她这里。
侍寝?别的女子能做的,他菡菱也能做,只是可惜了,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报答朱载圳了。
在隆庆帝进来的时候,菡菱已经穿好了衣衫,顺了一下头发,缓缓走到了隆庆帝的眼前,欠身行礼:“菡菱见过皇上,皇上深夜来菡菱这边,菡菱一点准备都没有。”
隆庆帝挥挥手,示意丫头们退下。
关门声落,隆庆帝一把将菡菱拉入怀中,揽腰抱起,放在锦榻上。
菡菱脸色瞬间通红,虽然小时候没有爹娘教导,但是这些个事情她还是知道一二的,可是却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兴,她闭上眼睛,不去看隆庆帝。
她沦陷了,但是不能轻易浪费这次机会,菡菱在隆庆帝紧紧抱着她的时候,在耳边说道:“今日皇上是朝政上有诸多烦心事了吧,眉间都皱起了印子。”
说着,伸手去抚平那眉心。
隆庆帝愣了一下,抱着菡菱的手更是用力几分,她自打入宫以来,从来和自己说过有事让自己帮忙,这是第一次,可是隆庆帝却很享受这样的依靠。
隆庆帝叹了一口气,“是啊,这吏部大人辞官,朝堂之上却是找不到一个可用之人,不是能人少,而是各有心思,历来朝中分派,若是这位置被人抢去,怕朕的话犹显得无足轻重了。”
夜间喝了两杯酒,肚子暖了,心却还是凉的,隆庆帝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菡菱的别院,不过结局却是让自己很满意的,不得不说,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能少。
在隆庆帝神游至极,菡菱吹着耳边风:“皇上所烦忧的事情,菡菱不懂,倒是知晓这古书上记载的内容,朝中政党什么的,不过总有一事不明了,为何不让皇上的兄弟姐妹们都在朝堂上呢,反正都是自家人,胳膊肘定然是不会往外拐了,也不用担心了吧。”
“你倒是想得开,以为一家人最亲,可有知这皇族才是最可怕。”说着,在菡菱鼻尖上点了点。
她调皮的笑了笑,“臣妾是觉得,要属亲人,肯定是亲兄弟最亲了。”
隆庆帝鼻翼微微张合,长吁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毕竟是亲兄弟。”
菡菱一夜未眠,看着旁边睡着的人,嘴角露出一丝的嘲讽,终于,她菡菱也做了一件让自己都恶心自己的事情,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第二日,菡菱刚刚闭上眼睛有了一丝的困意,隆庆帝却醒来了,早朝的时辰到了,可是看着旁边的人睡着,他不忍心打扰,将被子给她盖严实,这才拿着衣服出来,让淡香伺候他更衣。
李芳早在外面等的没有耐心了,真不知道这个菡菱有什么本事,自己准备了那么多牌子,可是隆庆帝却没一个看上的,一个人鬼使神差的来了这里。
唉,今日他可是得好好的跟后宫的那几个主子好好的说说,不然这一个月的俸禄可是不知道要少多少呢。
今日上朝,隆庆帝点名了景王升任吏部尚书。
朝毕,隆庆帝便着手吩咐李芳去将景王找来。
“不知皇兄找臣弟何事。”景王有些慵懒,自己一向对于上朝没有什么兴趣,想起来便来,想不起来就不来了,隆庆帝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却是先下无人可用,吏部尚书的职位,非他莫属了。
“今日不是找臣弟下棋吧,现在可是早上,臣弟的脑子还是迷糊的,只怕下棋能睡着。”景王玩笑道。
朱载圳看着隆庆帝一言不发,只能自己找话题。
“朕今日找你来,不是让你来下棋的,汤将军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凡事既然做就要做好,菡菱可是很看好你的。”
隆庆帝言语之间,对着菡菱是满满的疼爱。
“汤将军的事情还在翻阅案史,应该还得一段时间。”
既然隆庆帝询问出来了,他自然不能敷衍过去,只好有什么说什么。
“嗯,今日吏部尚书的职务,可还喜欢?”
隆庆帝眼神落在了朱载圳的身上,眼中一番打量。
“皇兄……”
“这事情没有商量,一是克宽大将,二是作为朕的亲弟,你也该考虑考虑为朕做点儿什么了。”
朱载圳顿了一下,细微的动作并没有让隆庆帝看见,但明了,这其中菡菱自然是下了功夫。
“好,今日开始,臣弟会日日去历部报道。”景王双手供起。
隆庆帝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半天才说到:“克宽大案之中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去找郡君……不过午膳之后再去,现在只怕她还在睡觉。”
朱载圳紧紧的握着拳头,午膳再去?睡觉?难不成?他不想去多想,到底发生了事情,今日他一定要知道个清清楚楚的。
从养心殿出来之后,在宫内又逗留了半日,他才去了菡菱的别院,带淡香通报过后,他才进去。
菡菱却是还未起,再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似是消瘦了些。
朱载圳的心却在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他没有勇气问出来,可是这样不知道对菡菱是一件好事呢,还是一件坏事呢。
两人相对而坐,一言不发,好半天,菡菱深呼一口气,这才说道:“景王爷,多日未见,不知家父的事情怎么样了?”
“今日本王被调到吏部,可有郡君的功劳?”
菡菱笑道摇头,“想必皇上也知晓该启用景王了,朝堂事情烦忧,景王应当尽力协助皇上。”
菡菱装作坚强的样子,言语之间许多的无奈。
朱载圳看在眼里,知晓后宫本来就是一个恩怨是非多的地方,受点委屈不假,但是他恼怒,为何就这样清清白白的送给了隆庆帝。
是向她定然有什么事情自己不能解决的,“发生了什么,需要本王为你做什么?”
菡菱强忍着心中的不忍,将下毒的事情将了一遍,这才说道:“这件事情菡菱不想声张,若是景王能帮着菡菱调查一番就更好了。”
朱载圳听着菡菱弱弱的声音,皱的眉头更深了:“所以……昨日,你和皇上……”
他强忍着,好不容易才问出来,脸上却多了一抹厉色。
菡菱脸上闪过一抹红色,转了话题道:“上次和景王所说的还作数吗?菡菱为景王肝脑涂地,望景王也能相助菡菱。”
“嗯,本王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本王自然会查探清楚。”
简单的说了几句,欲离开,转身瞬间却是停住:“这两日,本王会派遣几个知心的下人来和你作陪,对他们,郡妃大可放心。”
“王爷相助菡菱,菡菱定不会负王爷所托。”她欠身低头,也不知道如此是好,还是不好。
菡菱心情都是压抑,后宫水深,才刚刚进来没有多久,便遭了如此大祸,没有景王相助,怕是明日便要无辜枉死了。
“你……”景王侧身,似是想说什么,但脱口而出的也只有,“在宫中,多加小心,有事随时托人告诉我。”
这离开了,其中便是隔了千山万水。
不过两日,菡菱宫中便是新进了个太监和宫女,谢泉与云霓!
云霓善医药,谢泉则是会武。
进宫当日,云霓便给菡菱诊断,配了几幅方子,煎药给菡菱喝,身子似是好转了许多。
同时,谢泉发现了住所周围被人监视着,向菡菱禀报了,菡菱只吩咐切莫打草惊蛇。
而在三日后,景王便派人通过云霓向菡菱传话来,说是下药之人已经抓到。种种迹象直指皇贵妃,但有利证据不足。只道让她万事上心些,切莫大意、
菡菱自然应下了,遂写信将意欲投靠皇后之事告之。她认为当下宫中险恶,自己势单力薄,此事即为皇贵妃所做,那么唯一可依靠信任的也只有看起来对自己还算不错的皇后了。
不过,当收到景王的回信后她便立刻制止了这个想法。
原来景王在信中是这样回的:宫中水深,坏字并未写在人的脸上。皇贵妃不善,而皇后也绝非什么纯良之人。皇上乐于到她这里来,想必爱的就是这份干净纯真,切莫将自身的优势给丢弃了才好。
菡菱缓缓将信纸攥在手心里,顿也明白了几分,有些事情还是景王看得更深远一些…
情绪平复后,她将揉成一团的信纸缓缓折开,这才注意到那遒劲有力的字体,看着字甚至可以联想到他当时写字的认真凝重的模样。心中一阵怅然,压下思绪便将之放在烛光前一点点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