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他们欺人太甚了!没有皇上或皇后的命令,居然如此大胆妄为的将咱们宫内折腾成这番样子。这是明摆着没将咱们放在眼里呀~”悠杏走过来愤愤道。
菡菱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这满屋的狼藉,眸子沉了沉心中便有了主意。不过却并不多言只道:“好了,皇贵妃寻物心切算是理解一下吧,谁让咱们居于人下呢。眼下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都先吃饭吧,等膳后再收拾东西。”
“是,主子…”悠杏略有不甘也只好听从。
“啪!”一道极为响亮的巴掌声自贵妃宫内传出来:“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本宫留你何用!“皇贵妃脸色铁青恨不得将银牙咬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娘娘息怒,奴才该死。”莫显言忙跪地求饶,却不料扯动了刚被打完通红的屁股顿时一阵的面色抽痛。纵然只是象征性的打板子,但宿在宫中养尊处优多年的他哪里受得了。
皇贵妃冷哼,面色越发凝重了几分,看来那个娇弱可人的郡君并不似表面上这般无害呢!好啊,来日方长本宫倒是想要看看皇后能护你几时?
想着她脸上的冷笑之意越发多了起来,这笑意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几分的狰狞…而地上的莫显言亦是暗暗打定主意,定要找时机报今日之仇才是!
晚上的时候,皇上果然来了…
而进殿看到这满屋的杂乱后微微皱眉,却不料到了内室却见菡菱赤脚于地上正费力的将一个翻到在地的桌柜扶起来。能明显看出来她纤细的胳膊因为过度用力在微微颤抖着,甚至连额头上也沁出了丝丝的汗渍…
“你在做什么?”忽而从身后传来的声音着实吓了菡菱一跳,刚扶起来尚未放稳的柜子“砰”的再次落地,而她连带着一个没防备便身体也华丽丽的向后倒去!
没有倒在冰凉的地板上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坚硬的怀抱里,抬头便对上了龙眸。“多谢皇上,,,臣妾…咳咳咳…”本想道谢却不料引来了一阵剧咳。
“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谁弄得!”冷冷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的怒气,接着便把她抱到了床上休息。
菡菱摇头却始终不肯说,咳了好一阵后才勉强止住了。她不说,隆庆帝也同样有办法,叫来一众宫女们严厉询问。很快就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但,,,却只是微微皱眉凝声道:“这个贵妃越发不懂事了,你别动一般见识就是了。”
“菡菱自然明白,并没有丝毫责备之意。”
“恩,这就好。身体不是大好了么,怎么还是这般虚弱?要不要朕宣太医来?”隆庆帝柔声问道。
菡菱摇头:“多谢皇上关心,没事的就不必麻烦太医了,好好休养一番就是了。”
“也好,那朕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御书房内还有些折子没批明天再来看你。”
“恭送皇上…”
待皇上走后,菡菱遣走了所有人。打开窗子任由迎面吹来的凉风吹打着身子,或许只有这样才能逼迫自己头脑越发的清醒起来。
夜深了窗外万籁俱寂,远处重峦叠嶂的宫宇皆堙没于朦胧的雾气之中。再由灯光一照,如雾里看花般尽带朦胧之美。其实,,,皇宫还是很美的!无论是各色的华贵宫殿,美幻的御花园或只是那一个普通的长亭,尽显匠心设计之美。
景美,但人,,,却终没有看风景的心。
她不知道今晚之事做的对不对,若按照以往的性子本不应该如此的。但,,心中的那口气却始终不能咽下。罢了,既是做过了后悔无益。却也明白,一旦踏出这步便意味着自己从此参与这宫中争斗了…
可除了参与还有别的出路么?答案是否定的!
这几日倒是安静,不过菡菱却从云霓的叨念中得知王爷回来了,但查的情况如何尚不得知。不过她也明白想必还没什么重要的结果,不然景王一定会过来的。
倒也并没有过于着急,毕竟,,,熬了这么多年也不差再多等些日子了!只是当想到九泉之下的父亲终可以长眠这心中便还是微微激动些。
景王一袭缎蓝色墨玉长袍,黑玉带系于腰间,那枚白玉流苏玉佩随着疾步走动而叮咚作响奏出一段最动听的音律。连续时日的奔波他略显清瘦,不过却越发精神了些。
“参见皇上,臣弟回来了!”跪在地上恭敬的行完叩拜大礼后他便轻声道。
隆庆帝放下朱笔,将写了一半的折子合好。这才起身亲自将景王扶了起来,凝声道:“你辛苦了,情况如何了?”
景王便从怀中掏出一本提前拟好的奏折递过去:“这是臣弟这些日子来所调查出来的,皇兄请看详细的吧!”
他亲自到了钦州郊野寻到了当年汤克宽的师爷程睿,好在人还在不过,,,家境境况却十分糟糕。赤贫,潦倒贫困、别说妻子救命的药钱就是连吃饭的钱都拿不出来。想想好歹当年也是跟随一代抗倭名将叱咤风云的,而如今却只落得如此地步,看着就令人心酸唏嘘不已…
“恩。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人,此人可带回来了?”隆庆帝看完奏折后频频点头赞赏不已。
“臣弟即使请了名医也没有挽救住他病妻的命,孩子也送往私塾安顿好了。此人感恩,更想为当年的主帅和诸多战死的兄弟鸣冤,故而答应了前往京城,并主动提出联系当年失散流落各地的老兵。目前,臣正在全力派人联系详细不日便会有消息!”
“如此甚好,便继续调查吧!”
“是,臣弟定不负皇兄所托尽力办好此事!给您,,给汤将军,给万千亡者一个交代!”
隆庆帝叹了口气沉然道:“还是尽快将此事了结吧,毕竟唯有如此菡菱才能打开心结,朕看着也舒心。”
景王垂下的眸子却暗了几分,长袖下的手不由暗暗握成拳…继而道:“皇兄,臣弟有些具体的细节想要去询问郡君娘娘,不知待会可否过去?”
隆庆帝却摆了摆手,转而向内殿走去:“朕早就说过,关于此事可随时过去无须汇报。来,陪朕下盘棋,几日不下难免手痒~”
“是…”
两人对面而坐,许久凝视竟无言。却并未真的无言,而是千言万语汇集一时不知应该从何说起而已。
“家父之时王爷此番前行可有收获?”菡菱下意识的咬了咬下唇轻声问道,眸子垂下并不敢与那双深邃的眸子长久的对视。因为担心,,,会一不小心陷进去…
景王沉然在心中轻叹了口气也不隐瞒便将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不为其他只想让她放心些罢了,毕竟这乃是她心心念念所牵挂之事。
菡菱听罢便起身跪于地上,景王诧异亦是连忙起身凝声道:“你这是作甚,快起来!”但她却摇头坚定道:“王爷大恩大德菡菱铭记于心,没齿难忘!古来百道孝为先,此乃吾夫毕生心愿,若能达成即使让菡菱即刻死了也是愿意的!所有,,,这一拜必须得有!”
说着恭敬的叩了三个头,若没景王怕是此事绵绵无尽头…
景王沉然待礼毕后便亲自将她扶起来,沉声道:“好了,此事目前还尚未平定,这个谢礼有些早。不过本王既已答应你,便会帮到底。”
“你瘦了些,是不是这几日在宫中过得不好?关于皇贵妃试图谋害你一事,云霓已经告诉本王了。你做的很好,只是这事有一就会有二,如今你已经彻底成为这皇贵妃的眼中钉了,今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好过,需当心才是!”
“菡菱明白,多谢王爷关心提点。说起来最好感谢的要数小泉子了……”
二人又是一番叙话,不觉间日头偏西,景王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后便转而大步离开了!纵然不舍又能怎样,或许从她当初踏入这道宫门的那刻起,他们二人便注定了此生有缘无分!
景王办事利索,很快从各自找回了当年的旧兵。经兵部逐一核实口供,而当年那事便悄然浮出水面来了…
汤克宽乃是军人为人刚正不阿,且崇尚依法治军对于犯错者绝不姑息!而这种性子乃是最易得罪与人的,因此结下了不少的仇敌。
根据程睿的回忆,当年汤将军风采无人能及,却可惜太过于刚愎宁折不弯。当时手下有名副官唤名薛骑,此人倒是善于用兵行军打仗属上等,但却有个极不成器的独子名叫薛佟,年方弱冠却好色成性私下里仗着他爹的威名祸害了不少的良家少女!
直到被人上诉传至汤将军的耳朵中,他听完之后是勃然大怒岂能容自己军队中出了这等龌龊之辈!当即下令抓到这薛佟立刻处斩!
薛骑自然不应允,年过不惑唯有一子若是杀掉岂不要命?便连夜去求将军开恩,但汤克宽是何许人也眼里容不得半颗沙字当夜就把这薛佟的脑袋给砍了下来,而那薛骑当场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