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神传说之诸神没落 第五章 出不入兮往不反9700
作者:成均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终于到了,宙斯呼了口气,看起来,看得不算太晚——奥林帕斯神族是打算来趁火打劫的,所以,他们这次来东方,可算是精锐尽出,而且还联络了阿修罗族相助。

  劳师远袭,是兵家之忌,但这对于拥有高超法力的神族来说,却不算什么。当奥林帕斯神族主神宙斯和赫拉率奥林帕斯神族诸神和亚神族中实力最强的数位星夜赶到龙神族驻地附近的时候,按照东方时刻来说,正是寅时,从子时开战,已是不短的一段时间。

  远远地已听闻到兵戈之声。

  可是就在这时,他发现前面停了下来,正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却见赫尔墨斯快速地飞了过来——飞在云路最前端的,是奥林帕斯神族中最机灵、一向负责探路的两位神使:赫尔墨斯和伊里斯。

  宙斯不快地问:“怎么回事?”

  “禀主神,前面有人挡路。”

  “挡路,是谁?”

  不等赫尔墨斯回答,远远的一个缥缈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我,云晔,特来会会主神大人——如果主神大人愿意,叫我娥欧丝也可以。”

  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法力瞬间扑面而来,宙斯和赫拉相对望了一眼,都感觉到对方心中一凛:这法力之强,不在他们之下,娥欧丝以前在奥林帕斯神族中,从不以实力高超而明,她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么?怪不得她曾和佩罗拉女王战成平手!这很让宙斯和赫拉吃了一惊,这个时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娥欧丝显然是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才特意在这里等他们的。

  不过等宙斯见到娥欧丝的时候,却又松了口气,对面只站着娥欧丝和何麓二人,二人并肩面对着他们,手中持着各自的兵刃,只要不是娥欧丝率领着全体灭神族人在那里等他们就好——看来灭神族人都跟着去龙神族那边或者拦截婆罗多神族去了。

  但赫拉是个精细人,她知道事情绝非如此简单,瞥见宙斯本来紧绷着的身体松弛了不少,她生怕他一不小心太过放松着了娥欧丝的道儿,悄悄地拽了他一下,耳语道:“娥欧丝是个谨慎的人,不会只有他们俩的,小心有诈。”

  “二位主神不必嘀咕,我们当然不是来送死的,”娥欧丝轻轻一笑,说道,“我们特意在这里以我大唐特有的东西招待二位、和奥林帕斯的各位。”说着,她向身后轻轻一挥手,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娥欧丝、何麓特在此地布阵,请各位赐教。”

  “布阵?”——这个名词很新鲜,宙斯有些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遍。

  何麓唇角微扬,笑得很是倨傲:“是啊,奥林帕斯的主神大人,此阵名曰灭神,自然是诸神来得回不得的意思。”

  娥欧丝脸上还是带着她那特有的淡然的微笑,神情语气之间却已见得决战前的肃杀:“当然,漫漫云路广大,我也不可能全部布上阵,如果各位愿意绕行个千里万里,请便——只是我也不知道此阵所及,有多少范围,各位如果摸索的时间太长,可就赶不及回来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了。”

  被说中了心事的宙斯脸上微微一红,他对何麓所说的“灭神阵”十分不解,行军打仗布阵,确实是人类有此作风,但是那也要有兵有将才行啊,而娥欧丝身后,怎么看怎么都是一片空白,除了风就是云,哪里有什么一兵一卒——只怕是灭神族人都去了龙神族那里,或者拦截阿修罗族,分不出人了,在这里吓唬吓唬我们,宙斯这么想着,哼了一声,刚要说话,却被赫拉凌厉的眼神扫了一下,顿时住了口。

  赫拉没有再看宙斯——宙斯在奥林帕斯神族中的确实力最强,但智慧是二流的,眼光是三流的,眼前娥欧丝和何麓二人身后无一兵一卒,但隐隐然的兵戈杀伐之气却非常之大——这并不是她凭目光所看到的,而是她凭直觉感觉到的。她的目光转向站在一边的雅典娜,雅典娜本来一直注视着娥欧丝的身后,此刻感觉到赫拉在注视她,她偏了偏头看向赫拉,两人交换了一个目光,都明白对方在担心什么,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娥欧丝在卖什么关子,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她不是在吓唬他们。

  所谓的绕道而行当然只是娥欧丝在嘲讽他们,而眼前这个被何麓称为灭神的阵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直接冲过去会有什么后果?

  奥林帕斯神族中也颇有些神早已经迫不及待了,比如像波塞东这般有勇无谋的,若非主神在前不敢有所举动早就一马当先冲过去了。正当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很轻的声音说道:“这个、这个阵好像……”他立刻横瞪了说话的人一眼:“闭嘴,主神在前,有你一个小小的亚神族人说话的——”

  他话音未落,却已被赫拉打断,赫拉心平气和地看着刚才说话的亚神族人说道:“你说。www.258zw.com最快更新”

  云晔的目光也随着落到了那个说话的亚神族人身上——那人正是让她梦牵魂绕的梅洛斯,其实她早已看到了他,只是勉强克制着自己目光不往他的方向瞧去,此刻听到他那熟悉之极的声音,目光再也忍不住转了过去,当目光碰到他身上的时候,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却兀自跳了一下,看起来他伤势已经痊愈了——这一下很短,即使梅洛斯自己都没能感觉得到,但却没有逃过另一个一直注视着娥欧丝的人的眼睛。

  梅洛斯遥遥地对赫拉应了一声“是”,才说“感觉上,眼前的阵势很像东方传说中的六丁六甲之阵,那种阵不需要一兵一卒,全靠借用自然的力量,非常厉害。”说着,他的目光转向娥欧丝,眼前这个六丁六甲阵的阵主,这个叫做云晔的灭神族族长,看上去有几分眼熟,让梅洛斯心头没来由的动了,而云晔和何麓的比肩而立竟然让他看了之后很不痛快,心里刺痛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他就恢复了常态,“阵的力量大小,主要取决于阵主的实力大小。”

  “哦,你怎么知道这些?”赫拉问他,“你能破得了这个阵吗?”

  梅洛斯摇了摇头说:“对于这个阵,我只是听说,并没有破解的把握——我对东方的东西有些了解,这是我从一些东方古书中看来的。”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的迷茫,“我从小就喜欢所有和东方相关的东西……”

  他的话让云晔心中一喜又是一忧,喜的是梅洛斯虽然记忆被尘封不再认识她,却还对来自东方的一切有这样的喜爱,那难道不是因为他下意识依然惦记着曾经来自东方的爱人吗?而忧的是她不知道他到底对六丁六甲阵知道多少?他说没有把握,那就是说他还是知道一些的——至少他说的,阵的力量取决于阵主的力量是绝对正确的,刚在和婆罗多神族交战中受了重伤的她,恐怕已没有能力把六丁六甲阵的力量发挥到极限。

  不过这个灭神阵并不是传统的六丁六甲阵,而是融入了太极两仪的内蕴,由她和何麓共同主持的,黑与白,日与夜,彼此交融递换,才是这个阵的阵眼所在。如果梅洛斯对东方阵法没有极度的浸淫,要破此阵几乎不可能——但是时间长了,自己的实力如果被维持阵法给消耗了,这个阵很有可能会顶不住宙斯和赫拉的强攻——如果双方实力差距很大,所有的阵都是可以被强攻突破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双方都没有退的余地,赫拉和云晔对视了一眼,挥了挥手,声音清晰地说道:“我们前进。”

  云晔仰起头——果然不可能事事能在预料之中啊,不过事到如今,即使豁出命去也要拼了,她伸手作了个请的动作,用同样清晰有力的声音说道:“来吧,云晔候教。”

  人生有的时候真的是很无奈,和最想念的人,在最不该重逢的时候重逢——这已经够糟糕的了,但更糟糕的是,明知道这个时候该心无旁骛,却忍不住要为拿不应该的重逢分心。

  此刻的云晔就是处在这么一种状态,她本以为自己早已修道水火不侵油盐不进,可是每次见到他,却还会克制不住地为他分心。一瞬间,云晔苦笑了一下,一个从所未有的念头没来由地涌上心头:要是能忘却多好啊,像梅洛斯,转生的他忘记了一切,面对她作战的时候没有丝毫负担——当一切已无可挽回的时候,能遗忘真是一种幸福。

  耳边传来一声清斥:“云晔!”

  声音很轻,是何麓的传音,但指责的意味非常重!大敌当前!云晔是一个自制能力很强的人,她的彷徨十分短暂,这一声清斥,她已完全恢复到了决战的心态。而她脸上神色刹那间的迷茫和柔软,几乎是没有人能注意到的,却偏偏被一个人看在了眼里,那就是站在梅洛斯身后的雅典娜,她是刻意选了这么一个最适合观察云晔神色变化的位置。看到云晔神色的变化,她心中顿时吃了一颗定心丸:幸好手中握着梅洛斯这么一张制衡娥欧丝的王牌。身为奥林帕斯神族的智慧女神,她是奥林帕斯神族中第一个明确感觉到娥欧丝才是神族最大的威胁——也是因此,她才千方百计免在宙斯面前替梅洛斯免去了形神俱灭的罪。梅洛斯却不知道这么多,他只是静静地观察着云晔布下的六丁六甲之阵,这阵他的确不熟悉,但是他知道东方阵法是有阵必有破,没有十全十美的阵,关键便是:寻找破阵的点。如果奥林帕斯神族足够谦虚谨慎让他这么找的话,也许是真能让他找到的,奈何谦虚谨慎不是奥林帕斯神族一贯的风格,更不用说梅洛斯的身份不过是神族看不上眼的人类。

  其实梅洛斯对东方阵法的浸淫绝对不是他说得那么简单,他几乎是从一切可能处得到来自东方的知识,而阵法这一块,他不仅自己学过,还在祁云慕出使奥林帕斯神族和自己出使龙神族的那些空闲时间里,认真地和祁云慕、姬成安、姜石年等人探讨过东方阵法,刚才,他几乎要发现了云晔这个灭神阵和一般六丁六甲阵的区别,可惜时间不在他这一边。

  奥林帕斯神族,只相信众神的实力,不相信人类的智慧。

  在他隐隐约约感到点什么还没来得及琢磨的时候,宙斯已经下令整个神族向前冲了。作为马前卒的亚神族自然是当仁不让必须第一个冲出去的,梅洛斯很有些为难,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被他边上的卡克斯拉了一把,带着他冲了出去,而那句没说出口的话,也就不由自主咽了回去:东方阵法到底有多利害,他也只是耳闻而没有目睹,嗯,反正东方有句古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冲进去看了再说吧,阵能在阵外破,也是可以在阵内破的。

  这边云晔却松了口气,她不知道梅洛斯对阵法知道多少,但奥林帕斯神族不给他时间去思考破阵之法,无论如何对她却是大大有利的。

  诸神和众人一进入浓云密布,乌云翻滚的灭神阵中立刻便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形。云晔对何麓微微一点头,两人的身形也同时隐没在了灭神阵中。

  阵中只见一阵一阵浓云翻滚,进入之后,上下四周方向全部迷失,哪怕是神祗的慧眼,依然穿不够看不清,好容易冲到了云雾淡一些的地方,仿佛看到前面有人,出手一击,却听到同伴的惨叫声——最惨的是赫尔墨斯,居然恶狠狠地挨了宙斯一击,顿时吐血不止——本来因为视线不清,诸神出手还是比较有分寸、试探性的,但是赫尔墨斯的身形和何麓十分相似,宙斯的一个误判让他这一掌足足使了八分力气,赫尔墨斯根本防备不足,直接被重伤。

  几次下来,不管是神族,还是亚神族,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虽然他们不像赫尔墨斯那样被重伤,但多少也受了些伤,而云晔和何麓的身形他们却根本没找到。阵中的云和雾仿佛漫无目的,但却又总能成功地误导着他们的步伐和视线,迷雾之中人影憧憧,而攻击虽然不强,却来自四面八方——也许是自己人,也许是敌人。

  诸神心头逐渐升起了恐慌,这种恐慌不是力量差距造成了,而是一种面对完全未知世界的恐慌,因为不敢动,不知道一动之后会不会又伤到谁。

  这中间唯一一直没有动并且成功躲过了所有攻击的人就是梅洛斯和站在他身边的好友西里亚斯。

  云晔算计了一下,差不多是时候出手了,她刚想用传音之术对风舞和姬茯苡说话,却先听到了何麓的声音:“云晔,你那个梅洛斯看来还真是懂这个阵,你要小心了。”

  “哦?”云晔挑了挑眉,目光穿透阵中的云雾看向梅洛斯的方向,果然如何麓所言,梅洛斯应该是看出这个阵的风生水起的方向,他站的位置,是这个阵的阵眼位置,也是最安全的,而他现在面对的,正是站在正东方的姬茯苡,而他似乎对西里亚斯说了几句什么,西里亚斯斜侧了一下身子,他的站位,正好是面对着东北方的风舞。

  不好,他们俩是打算攻击姬茯苡和风舞,云晔赶紧对何麓说:“你保护风舞和姬茯苡,不要让她们中断了风生水起的阵势,我来利用这个阵势对付神族。”

  “好,”何麓果断应了一声,“你小心。”

  云晔双手微张,一推一揽之间,顿时半空中风云变幻,一阵一阵旋转的飓风仿佛将每个在阵中的人或者神都要卷起来。

  而阵中奥林帕斯诸神和亚神族诸人只看到周围人影憧憧,仿佛一个圆圈分成十二个点,每个点上都站着一个人,而每个人都一掌向自己推过来,顿时一阵狂风卷过一团云慕向自己扑面而来。

  所有的人和神,除了站在阵眼位置刚好不为所伤的梅洛斯和西里亚斯,都本能反应地双手激推,甚至恨不得横扫一圈,把围绕着自己进攻的力量推回去。

  只听空中砰砰砰砰数声不停的巨响之中交杂着不断的惨呼。

  这个阵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吗?宙斯和赫拉靠在一起,尽管没有受伤,但两神都有些脸色发白——就算云晔的实力和他们相当,何麓的话,应该在他俩之下,但云晔加上何麓,居然就能利用这个阵和整个奥林帕斯神族、亚神族抗衡!天上的自己等遭遇了云晔和何麓的阻截,地上走的阿修罗族只怕也会遇到同样的困境,如果等血族和另一半的灭神族干掉龙神族之后回来合力出击,今天这一趟,自己只怕凶多吉少了。

  而唯独梅洛斯知道,对方正利用阵中风云的力量让大家产生错误的判断,所有的攻击之力,除了最初的一点点引子是来自云晔,其实都是大家的力量被她的风云带动之后彼此攻击的,而这个风云又在外面按照十二个点的方位围成一圈形成了一堵圆墙,所有的攻击之力如果没有直接被卷到别人身上,那会撞在这面风云墙上被反弹回来,继续攻击阵中的人和神。

  而云晔本人,只需要不停地牵引由姬茯苡和风舞以风、水之力形成的云阵即可,实际上是非常以逸待劳的。

  为今之计,他找不到云晔的位置,但还是认准了姬茯苡和风舞的位置,没有时间犹豫了,他对西里亚斯说了一声,两人同时拼尽全身之力集中在剑尖一线,以线的方式突破重重云雾,直接刺向姬茯苡和风舞。

  正在全力施展的姬茯苡和风舞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样的攻击,而何麓虽然早已准备好了,还是吃了一惊——梅洛斯实力虽然一般,但这方面确实是高手,此刻阵中各种力量来去冲撞,如果是用掌力或者一剑直往前推,那么力量很有可能会被这些阵中乱力撞开,而唯有集中于一线的力量,就像针刺一样,最容易穿过这重重阻碍,直刺对方。

  但这需要对位置最精准的估计,梅洛斯居然做到了。

  何麓不敢大意,他双手同时张开,一边一个,把力量集中于指尖,拇指与中指一扣,两道同样集中的力量向着梅洛斯和西里亚斯攻击的力量冲了过去。

  四股力量在半空中交汇,闪出一团耀眼的火花,发出一声巨响。

  梅洛斯知道自己的判断对了,但是对方显然已有防范——下一步该怎么办?

  正在梅洛斯思索的时候,这两下同时发生的撞击惊动了就在他们边上的几位神祗,雅典娜和阿波罗,两神都是极其聪明,联想到当时梅洛斯说的关于这个阵的说法,顿时明白了梅洛斯和西里亚斯攻击的用意,依样画葫芦地同时出手。

  何麓咬牙再次同时出击——他的力量如果对敌雅典娜或者阿波罗一神,是可以略占上风的,但同时对阵两神,却是有些力不从心——唯一可以利用的是,阿波罗和雅典娜都是仓促出手,未必能尽全力。何麓不得不豁出去把全身力量集中于这一击——这一击,后继就未必有利了。

  一阵惊雷之声过后,何麓咬着牙顶住喉头的一阵腥甜,而云晔卷过一阵极度浓密的云雾之后,何麓、姬茯苡和风舞赶紧趁着这阵云雾变换了方位。

  变幻完方位,何麓终于忍不住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云晔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终于咬咬牙,一个闪身,灭神长剑向着梅洛斯直刺而去——只有先杀了梅洛斯,才能保证这一阵再也没人能破。

  这一剑来得快但并没有尽全力,梅洛斯挥剑挡开,依然被那力量震得眼前发黑胸中发闷——但那个攻击的力量非常熟悉,熟悉到曾经出现在他的体力,他顿时明白了对方是谁,抬头看着云晔说:“你,为什么当时要救我?”

  云晔一愣,第二剑居然缓了一下。

  漫天卷过一阵五彩缤纷的孔雀羽毛……刚刚因为云晔对风云的操纵减弱而看出点端倪的赫拉果断地趁机出手了,她不敢冲得太近,只敢把自己染毒的孔雀羽毛用满天撒网的办法向云晔的方向撒了出去。

  “云晔小心!”一片银色的光泽从何麓手中明月弯刀里如同一张网,孔雀羽毛纷纷坠落——然后,何麓毕竟是刚才和雅典娜阿波罗的对阵中受了伤的,动作略微慢了一点点,一片孔雀羽毛擦破了他的手。

  云晔听到何麓的提醒,把灭神长剑疾速一挥,划过一道金色光芒,金芒仿佛燃烧的火焰,直接把靠近了她的孔雀羽毛都烧成了灰烬。

  赫拉对着离梅洛斯和西里亚斯最近的雅典娜和阿波罗喊道:“你们保护梅洛斯,让他找出破阵的办法。”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此刻,这个亚神族的人类就是他们冲出去的唯一希望了。

  云晔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何麓手中明月弯刀划过一道淡淡的银芒,他竟然提刀去砍自己的左手。

  “何麓!”云晔惊呼了一声,提剑全速冲了过去,右手一抬灭神剑搁住了明月刀下落之势,左手在何麓臂弯处疾点了几下,封住了他的血脉,避免了毒性的上行。

  赫拉的雀羽之毒确实非同小可,就那么一瞬间,何麓的整个左手已经是一片青黑之色——他脸色苍白语气却很淡定地对云晔说:“我没事。”

  云晔点了点头,转过身,却见梅洛斯正慢慢地将剑尖指向姬茯苡重新站立的方向——他竟然有这样的天赋能这么快的速度找到吗?

  没有时间犹豫了,灭神长剑向前一点,金芒大盛,雅典娜是奥林帕斯神族中最聪明的一个,她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把手中的长矛向着灭神剑金芒全力击去。

  而阿波罗则是采取了另一个办法,他直接金弓一震,一道无形箭射向云晔。

  但是雅典娜的长矛依然不能阻止灭神剑的金芒,而阿波罗的无形箭云晔根本就躲都没去躲——如果再让梅洛斯找到姬茯苡和风舞的方位,奥林帕斯神族只怕会全力对她俩出手的、

  必须要在他确定之前动手!

  陷入苦战的不仅仅是云晔和何麓,还有任羽若等人,她利用地理布置的阖燧阵相当强大,确实把一头撞进来的阿修罗族人都困在里面,彼此把对方当作敌人攻击了很久,在外面呆着的他们趁着他们彼此攻击的时候添砖加瓦,给很多阿修罗族人添加了几道伤口——但是,任羽若毕竟太年轻,她也许知道阵法,但对阿修罗族人的性情却估计不足。

  如果是普通的人类战士,或者神族、亚神族……这会儿早已疑神疑鬼,互相猜疑,完全陷入了恐惧,非常方便打击,再来那么几下,就可以放出来直接扔进八卦阵里困起来了,但是阿修罗族人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的,他们竟然没有因为这莫名其妙的阵法而产生任何疑惑和恐惧猜疑——甚至是,当他们终于冲破了阖燧阵冲出来的时候,带着满身血淋淋的伤口,竟然不像任羽若和云晔最初估计的那样,只有诺维尔和佩罗拉还有战斗力——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除了他们俩,还有两个长老级人物依然战斗着。

  沙罗和雷伊双战佩罗拉——佩罗拉生性谨慎,刚才在阖燧阵中,如果说阿修罗族人里面还有头脑清醒没受什么伤的,就是佩罗拉女王一人了,沙罗和雷伊都是灭神族中高手,此刻双战佩罗拉,也就勉勉强强略占一点点上风。

  此刻佩罗拉心里也是暗暗叫苦——云晔不愧是大唐的公主,早就听说华夏之人善于各种战阵之术,刚才已经领教了一阵,此刻除了少数几人,大部分又一头栽进了一个新的阵里,根本都见不到人了——好吧,就算他们最终能冲出去,她手下还有战力的只怕也剩不下几个,再去龙神族那边和血族、灭神族苦战一番,也未必能讨得到什么便宜,她有心和沙罗谈谈,干脆撤了算了,只是知道自己那几个手下是万万不会同意就这么撤了的。

  因为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竟然让沙罗逮到了一个空子一剑刺中了她的左肩部,顿时洇湿了她的衣袖。

  但是这一受伤,反而激发出了佩罗拉作为阿修罗族第一高手的斗志——她的斗志像熊熊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沙罗和雷伊对视了一眼,他俩早已练到心意相通,双双同时变招,雷伊守得风雨不透而沙罗攻势凌厉迅捷,一攻一守,一前一后,面对已经被激发了斗志、愈战愈勇的佩罗拉,依然占着上风。

  丝丽和流星各自面对一个阿修罗族长老,都是按照云晔事先的布置,上来就趁着对方刚才在阖燧阵中已经受了些伤,玩命的打,希望早点把这二位放倒,好赶去帮助战斗得最艰苦的任羽若。

  而任羽若对面站的,正是阿修罗族女王之下的第一悍将:诺维尔。

  若非阖燧阵已经让诺维尔的战力打了折扣,任羽若未必是他的对手,就是此刻,任羽若一样陷入了苦战。

  诺维尔的特点是势大力猛,打起来虎虎生风,他没什么招式科可言,每一下都简简单单,但任羽若感受到的压力就像泰山压顶,幸好任羽若本来就是走得轻灵灵巧一路,主要靠闪避避开诺维尔的杀招,再趁着他招与招之间的间隙以绝快的速度反击一下。

  如果时间充裕这么打下去,此消彼长,任羽若是可以慢慢消耗掉本来就已经受了伤的诺维尔的功力,等他力量继续下降的时候再趁势反击的——但是此刻任羽若心里也不是一般的焦虑,是她自己的估量不足,阖燧阵布得不够好,导致了他们未能完全按照云晔的布置完成下一步——龙神族那边,同伴们还在等着他们赶过去相助,而他们却在这里陷入了和阿修罗族的苦战。

  不行!我必须赶紧把这个大块头扔进八卦阵里!任羽若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以快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