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诛天 第六回 雨倾盆
作者:飞花公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傅天笑回脸,轻声问:“你是不是很冷,浑身都在抖。”

  沐寒烟咬着下唇,微微点了点头,她还是不想讲话。

  傅天笑把身上那件外衣脱了下来,虽背后破了几条口子,但还是厚实保暖,她披给了沐寒烟,跟她说:“等下我出去拿吃的,你在洞中等我,豹子会保护你。”

  沐寒烟披上那件外衣,本来身上已暖,傅天笑这话让她一下冰凉下来,如坠深渊。

  她抬起汪汪泪眼,可怜巴巴的:“你忍心让我和她待一块吗,难道你忘了昨天它要吃我。”

  傅天笑安慰她:“放心吧,它是一只通人性的豹子,你若用心待它它也用心服你,要不然,昨天我俩都成了它肚中食物了。”

  傅天笑那话沐寒烟听起来只觉得玄乎,昨天那豹子已经把她胆给吓破了,岂能因所谓的用心对待就把自己往豹口里推,她愈想愈气,最后说:“好你个傅天笑,嫌我沐寒烟是累赘你就明说狂啊,为什么把我推给一个吃人的畜生?想必你的心肠,比那畜生还歹毒。”

  她话到这儿,心中却后悔了,因为傅天笑的好她是切身体会到的,这么一说,对方的心肯定要伤得不轻,沐寒烟也不想让他伤心啊,可是话已经到了嘴外,收不回来了,沐寒烟后悔死了,想解释,真的想解释。

  沐寒烟如此薄凉的话对傅天笑来说是始料未及的,他脑袋翁的一声,心中像是被刀子豁开一般,洞外冷风若刀狂雨倾盆,洞内气氛更是冷到了极点。

  沐寒烟正想说点什么,那傅天笑呀的一声狂叫,飞身冲出洞口投入在那狂雨之中,他仰天长啸欲把胸中的愤怒发泄出来,狂雨淹没了他的声音,他还不解气,在那波涛汹涌的洪流之中发足狂奔,顺那洪水泄去的方向拼命跑去,很快消失在了风声雨影里。

  豹子纵身冲到洞外,望着傅天笑跑去的方向看了半晌,见傅天笑没回来才悻悻回到洞中,甩了甩水偏头看着沐寒烟,沐寒烟也睁着惊恐的大眼睛与它对视,她及紧紧拢了拢傅天笑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蜷做一团,手中短剑对着豹子,颤声说:“那傻小子叫你保护我,不是叫你欺负我的,你可明白?”

  她也不管豹子听得懂不,顾自这样说。

  豹子没有难为她,呼了一口冷气,趴在洞口闭目养神。

  沐寒烟蜷在毯子上又冷又饿,挨了半日,不见傅天笑回来,她想那傻小子定是被自己的话气伤了,或是已经找到别的出路自己走了,如若真是这样,这家伙的心眼比针眼还小,下次再见,跟他亦我什么可谈的了。

  女人有时候便是这样,自己惹出来的事端,倒怪起了别人,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碍于面子不肯低头,到疼痛了才觉得后悔,但往往后悔时已是晚了。

  那被她当做凶残之物的豹子,现在却成了她唯一依靠,在西门傅天笑消失的一天里,豹子出洞去叼回了昨日沐寒烟吃剩的那块肉,沐寒烟硬着头皮吃了,她见豹子肚子鼓鼓的像头肥猪胖嘟嘟的甚是可爱,一时觉得这通人性的豹子亲切起来。

  转眼,黑夜降临,洞外面的大雨还无减弱之势,傅天笑也没有要回来的样子。

  沐寒烟虽然披着傅天笑那件外衣,却无法抵御夜间雨寒的侵袭,她想今晚如果傅天笑还不回来,她就算不被豹子吃了也会

  (本章未完,请翻页)冻死在这里的,想起自己年纪轻轻便身死他乡成孤魂野鬼,心中悲痛大生,竟伤心自己哭了起来,不知哭了多久,哭到最后哭睡着了。

  那场雨下了一天一夜后才停。

  次日清晨,沐寒烟沉沉醒来,昨夜并没冷死,原来是豹子依在了她的身旁,用体温暖了她一夜,醒来时,却见自己躺在豹子怀中睡觉,豹子那一双莹黄的眼球还溜溜盯着自己,沐寒烟一时又吓得寒毛直竖,但自己困在豹子怀中动弹不得,那豹子见她醒了,便也翻身起来,将她扔到毯子上,摇头晃尾,出了洞去。

  看着那流滑的身子和光鲜的皮毛,沐寒烟笑出声来,摇头觉得自己太胆小了,若是豹子想吃自己昨晚便吃了,为何还等到今天?管它的,吃便吃吧,吃了我还得到一个温暖的肉棺材,总比那埋在冰冷的土里强。

  想到这,沐寒烟顿觉轻松不少,那豹子,也没那么可怕了。

  初升的阳光照进洞口来,沐寒烟心中一动站起身来,活动着浑身麻木的筋骨,走进了谷底的阳光中,在那暖阳之下顿觉心情清爽了不少,她仰脸闭眼深深允吮吸了一口谷底清新的湿气,一时间沁人心啤毛塞顿开,血液都活跃了不少。

  她柔步走到溪水旁,卷起衣袖蹲下身去,伸手捧起了一捧清水,洗去了这几日来的劳累心酸,那溪水中倒映的身影虽那么脆弱,但却不失清丽可人,沐寒烟盯着水中倒影,心中却想起了千里之外的峨眉的师父师长师姐师妹,千万般思念铺天盖地而来,让她喘不过气来。

  沐寒烟带着豹子跟着傅天笑奔去的北边寻去,那潭水出潭后变成一股溪流,蜿蜒往北边流去,穿过碎石和苔藓,流进了一道窄缝里面,那窄缝竟像是利剑劈开石崖形成的般,宽不足丈,高约百尺,竟是一线天开。

  她与豹子走进这一线天,摸着湿滑的石头,淌水而过,走了约二百余尺,出了一线天,眼前一片开阔,溪水陡然落了下去,若不是那豹子从后面挣住群摆,沐寒烟已经踏进那云端之中了。

  她定神看去,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原来自己站的位置竟是半山腰,下面的绝壁云封雾罩看不清到底有多深,往上也是绝壁陡峭,纵是飞也难飞得上去,见这样场景,沐寒烟心中绝望之极,是不是老天有意让她沐寒烟困死在这绝谷里面啊?

  忽然,她心中一疼,想到傅天笑昨日没命奔跑,是不是已经随着那汹涌急流,飞下这万丈深渊了?如果是这样,自己又有何脸活在这世上,好心帮自己的人,却被自己气得跳下山崖,不如自己去死,把那好心的少年换回来。

  她想着想着,往前一步,欲纵身跳下山崖,豹子却死死从身后拉住了她。

  一人一豹在这悬崖顶挣扎着,而崖顶下的一块突出岩面的石块上,一个英俊少年站在湍急的流水下面,闭目顶着流水的冲刷,心中已然大空,只觉得无数的微弱力量在滋生和汇聚,在每一丝的细胞和毛孔之间,他是傅天笑,而在距他不远处的一方石案上,有一位白衣白发的中年男子,剑眉微凝,盯着那平放在案台上的青色木棒,已然陷入了深深的思绪当中,像是回到了遥远的时空,见到了以往的故人……

  八年前,昆仑后山。

  光明顶峰下的山谷里,烟雾迷蒙,雪雨翩翩,一大一小两个女子,打着两把伞,正

  (本章未完,请翻页)在滚珠吐玉般的溪水边徜徉着,虽然雨水打湿了她们的罗裙,雾气迷蒙了她们的俏脸,但是心性贪玩的她们,却是留恋忘返,像一对开心的小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山谷中的雾气时淡时浓,雨花夹杂着雪花,拍击在她们头顶的油纸伞上,密密麻麻地绽放着一朵朵洁白的小花,那对女孩看起来像是雨中的美玉,竟是那么的完美无瑕,此时峰顶的落雪落到谷底却化成了细雨,而这细雨中沿溪而行的两个女孩,却是穿着峨嵋派的服饰,从她们腰悬的两柄秋水剑上,可以看出她们是峨嵋中人。

  大女孩看起来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席淡青色襦裙,外衬白玉色百合褶曳地宫装罗裙,一段湖蓝色绣银线玲珑锦带系在不堪一握的纤腰上,锦带上系着羊脂白玉玉佩,一柄由羊脂玉所雕成的玉簪斜插在挽成桃花髻的青丝中,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鹅蛋脸儿,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采精华,见之忘俗。随风而站,却似那嫦娥奔月一般,貌虽无嫦娥似倾城,恣意之态却更胜其一番;而小的则只有七岁多,只见她那红扑扑的脸蛋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适着聪明伶俐的神色,乌黑的头发下,两条弯弯的眉毛,像那月牙儿,她那一排雪白的牙齿当中,缺了颗门牙,一笑起来,就成了个豁牙巴,十分逗人喜欢,一双嫩嫩的小手,十指细长,古语都说:十指长灵巧!看得出来,这女孩儿将来长大也会是一个美人胚子。

  小女孩说:“师姐,我们就这样在外面玩,久不回去,会不会招来师父的骂啊?”

  “不会的,如果师父一定要骂,咱们就说打仗时走丢了,反正当时光明顶上那么乱,谁知道我们偷偷溜出来玩耍了?”大女孩双眼放出了机灵的光芒,小女孩听之,小嘴一扁,道:“可是,咱们压根儿就没去打仗啊,这样说谎话,我觉得不好。”

  “那师姐问你,你喜欢看见人死吗?”大女孩停下步子,转过身,偏头盯着小女孩,一对清澈的目光在她脸上晃来晃去,小女孩不住摇头,蹙眉道:“不喜欢。”

  大女孩说:“咱们说谎话会不会死人?”

  小女孩咯咯一笑:“傻师姐,说谎话怎么会死人呢,你别逗我呢。”

  “师姐没逗你,说谎话当然不会死人,但是如果去攻打光明顶就会死人,姐姐不愿看见无辜死人,所以就带你来看风景咯。”大女孩说此话时既是严肃又是俏皮,把小女孩唬得一愣一愣的,转眼间就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了,她顿时作大彻大悟状点头道:“噢,原来说谎话还能救人,师妹我算是明白了,师姐真厉害,既能游山玩水还能做善事,真是功德无量呢。”

  大女孩眉毛一挑,很是得意的样子,她不管小女孩是恭维她还是其他意思,反正她觉得自己这么做没有错,她说:“我林霜儿最讨厌杀人,叫我去杀人我宁愿自杀,大家都只有一条生命,干嘛要去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呢,你说对吧,我的傻师妹?”

  “那万一别人要杀你,而你又非杀他不可呢?”小女孩最喜欢问那些刁钻古怪的问题,大女孩林霜儿秀眉一挑,竟被她问得一时舌结答不上来,脑海正在飞速旋转之间,头顶忽然“嘭”地落下一物,砸进了旁边的溪水中,溅起了一朵大水花,吓得两位女孩同时“妈呀”地惊叫了一声,兔子般飞跳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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