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荒言——云中城 卜卦(十六)
作者:崔老三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整个辞预城中,沿袭着古老的规矩,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打更人。。更新好快。

  每一任的打更人都是个承天命而生的烂好人,心有七窍通达明透,哪怕一点点小小的感动和悲伤都能叫他们泪如雨下,而这其中的展寻,更是个彻头彻尾的痴人,他的世界单纯的容不下半丝‘阴’霾,即便是深埋在黑暗中的邪恶他都不忍弃之而去,他蠢笨的只能理解爱,却不能明白嫉妒与仇恨,他以自己的绵薄之力温暖了整个辞预城。

  此刻,王府的地牢中,木鱼正坐在展寻的身边,握着他的手,紧张兮兮的看着自己主人轻颤的眼睑,仿佛时感受到了那股炙热的目光,展寻犹疑了一下,缓缓自昏‘迷’中醒来,他身上的伤没有触及要害,似乎是田夕有意为之,他尝试着坐了起来,发现伤口不仅止了血,甚至还不疼了。

  展寻高兴地将木鱼扛上了肩头,小小的‘女’孩子便“咯咯咯”的大笑,幸福的将自己的脸埋进展寻的头发里蹭了蹭。她是一只妖‘精’,而人类向来秉承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在她稍有丝灵气的时候就曾见过其它妖‘精’的惨状,可展寻不同,他待她如亲生骨‘肉’,教她读书识字明辨是非,他敢和她一起玩儿,并向每一个冲他微笑的人介绍木鱼,说这是他的孩子。

  “主人,我们走吧,外面的人好可怕。”木鱼趴在展讯的脑袋上闷闷地说。

  “那可不行,”展寻拍了拍小‘女’孩的后背,“做人呢,是需要承担起很多责任的。”

  “可主人就是木鱼的责任。”

  “嗯……”展寻皱起了眉头,他下意识的感觉应该反驳正在他肩上撒娇的‘女’孩子,可心头被这温柔坚定地话语一击,竟哽咽了起来。

  他睁着充盈泪光而显得无辜纯净的大眼睛,认真的将木鱼抱到自己跟前,“那我们做个君子协定。”

  小‘女’孩委屈的看着自己亲如父兄的主人,‘抽’泣着问:“什么?”

  “我去救外面这些人,你来保护我,倘若我的生命受到威胁,你就拖着我溜,我答应你绝不回头。”

  “真的?拉钩!”

  “真的,拉钩……”

  白绫在空中支撑着自己建造出来的阵轮,她在等一个人,一个最关键的人,她知道那个人总会出现也必然会出现,因为他拥有这世上最纯净美丽的心,他见不得任何一个人死去。

  正当白绫这样想着的时候,一盏宛若黎明的灯照进这漫长的夜‘色’里,展寻牵着木鱼的手自‘花’廊中走来,他们路过那结界中静阖眼帘的‘女’孩尸体,脸上的悲伤几乎像要大哭一场。木鱼总是不经意的挡在展寻身前,她害怕但坚定,牵着的手微微发抖却为了珍视之人不肯退缩。

  他们两个,分明平常不过,一个普通的人类和一个普通的妖‘精’,而这院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能轻易的伤害到他们。不仅如此,展寻与木鱼原本与此事毫无瓜葛,而今却不肯‘抽’身,不能‘抽’身,担惊受怕的想救每一个人。

  “喂,好人傻小子,往天上看!”白绫叫唤一声,原本就被院中情形吓到了的展寻一抬头,简直立刻被眼前之景所震慑。天空中绽放的火焰纠缠着冰‘花’,剑光追逐着刀影,一个个聚散离合的人形囊括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如诸神于夜幕中尽情的散发着血腥的‘欲’望,展寻目瞪口呆的同时却不知道,他此刻的身影才像抵在天地日月中的孤柱,无谓而强大。

  白绫宠她笑了笑,满襟血迹和穿‘胸’而过的伤口让展寻背脊一阵发凉,他伸手指了指那道狰狞的伤口,有些好奇的问,“不疼吗?”

  “有点,不过还好。”白绫回应他,她说:“你提灯站着别动,我有办法救人。”

  “哦”展寻实诚的点了点头,当真立在战圈里不动弹了。

  “哈……”白绫发笑,“你不怕我害你吗?木鱼可叫我是个坏人呢。”

  展寻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的看着站在自己身边龇牙咧嘴毫不遮掩的冲白绫散发敌意的小妖‘精’,“其实,我没关系。”

  闻言,白绫眯了眯眼睛,她注视着在魔气中开辟出一条清净道路的一大一小,缓缓将手按上了‘胸’口,她说,“我不会让你做出牺牲的,我保证!”

  话音刚落,晨曦终于再临。

  那是所有人见过的最美的黎明。

  雨未停却有天光乍破,寒冷在温暖中结成了雾气在地面上蒸腾,虚幻飘渺的更像是一个梦境,白绫的咒语终于到了尾声,两轮法阵毫无预警的分别出现在田夕和展寻的脚底及头顶,引魂灯的光芒更甚,几乎超过了晨光,她们三个人并排悬浮在空中,气息和力量都在转换变化,澎湃深沉的就像海洋,而田夕的灵魂竟从不知名的地方聚拢而来,慢慢拼凑,甚至有了人形。

  “不可能的!”

  红衣‘女’子在发现异状的那一刻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的灵魂应该已经粉碎殆尽了!”

  杨云深也同样诧异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目光疑虑的望向清,明显有些心虚的妖王拿扇子挡了半张脸。

  “怎么回事?!”

  清摇摇扇子,看上去也有几分烦躁,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白绫的身影,而手心已渐渐沁出薄汗,“小易师将自己的灵魂打碎和田夕融合再借用引魂灯的力量召唤回来,这个方法是而今最有效的,不过其中的痛苦和凶险也非常人所能想象。”

  “……”杨云深默然的看着黎明微光中被咒术法轮包围的三人,眉峰慢展,眸‘色’深沉,良久方才道:“原来我的小师侄真真正正长大了。”

  “唉……”清长叹,“我曾劝过她莫要意气用事,可她太自负了,连苏河礼都不敢动的方法只有她敢,也只有她可以,无心之人冥幽不收,哈,白惜当初给六界留下这么一个异数到底是对还是错……”

  云中城内,苏河礼悠哉悠哉的倚坐在一面朱红‘色’的墙上,他的手边放着一壶酒两个酒杯,墙里远远传来铁链拖拽的声音,缓和却刺耳。

  “师弟!”

  “师兄……”苏河礼将酒杯借力推进墙中,然后为自己也斟满一盏,清冽冷薄的酒香飘溢开来,苏河礼轻抿一口,笑的一双狐狸般的凤眼都弯成了月牙形,“这壶凛相思还是师尊在时,我们师兄弟三个埋下的,而今挖出,已经如此醇厚了。”

  墙内之人似乎也满足的叹了口气,他讥诮的话音却不曾因此而稍减,“师弟,你那徒儿可在人世做着翻天覆地的事,你看上去到清闲得很呐!”

  “师兄,天命既定,她做有错,不做亦有错,何不顺其自然呢?”苏河礼仍是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他手中的扇子扇啊扇,倒似瞧见了幼时的白绫。

  “呵,说得好说得好,这许多年唯师弟你仍是丝毫未改,偶尔寻我说话浅酌,不肯弃我恨我,可往事已有因果,后事吾必再行!今日一曲,权当谢谢老天让我还有你这个师弟吧!”

  “哈”苏河礼笑着揭衣而起,雪白衣袂拂墙而过,静谧‘阴’翳的空间里,隐有击箸和《昔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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