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荒言——云中城 山鬼(九)
作者:崔老三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席萝孤身一人坐在妖殿的顶端,她衣着甚少,妖界这些时日来又多风雨,她却不觉得寒冷,一双光着的脚踝白若‘玉’琢,她似再笑,却又有十分的忧愁,宛如‘蒙’了月‘色’的芷兰,清静幽雅,不染尘埃。。:。

  她的家没了,连同着那些总是陪她说话解她寂寞的朋友们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倾尽此生不可再见。所以,当她向妖界的北方望过去的时候,她就觉得心里很是难过,难过的不知要如何是好。

  “清哥哥,你来啦?”席萝没有回身,她耳目虽聪但清向来落地无声,若不是妖力与他相当者极难发觉他的靠近,可席萝是一只山鬼,风雨自会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事情,而时间则会告诉她她要完成的事情。

  “我坐在这里很久了,看着远处的灯火一点一点的亮起来又一点一点的熄灭,很幸福很幸福的感觉。”席萝低声说着,清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也不接话,只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一片灰暗,几支残烛。

  “我生长在无尽山里,很少能接触到外面的事物,所以我总感觉外面的人都该像清哥哥或者书生哥哥一样,为了别人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那般温柔可亲,让人……心疼。”她笑了,伸手将额前零落的散发别到耳后,“现在我却知道了,不是每一个人都盼着别人好的。”

  “你……”清如鲠在喉,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其实,我真的很想很想活下去,活下去那么好,可我真的做不到了,是不是?”席萝问他,那双翠‘玉’般的眼睛辽远的望向了顶天立地的金‘色’法轮里,法轮中一点黑‘色’的影子,似江海草芥,山土微尘,不摇不晃,不动不移。

  “我是妖王。”清轻叹一声,这一句话包含着太多的无奈,他是妖王,所以必要的时候他会动手,即便是要了席萝‘性’命,也在所不惜。

  魔域当中,常年不见阳光,碎石断垣,尸骸秃鹫,处处设有祭坛,或大或小的碑牌散落其上,一个身姿秀颀的男子背手行过,步伐悠闲,不缓不慢,白骨在他的脚下化成灰烬,鹰鹫察觉到危险般振翅而飞,魑魅匍匐,魍魉颤抖,恭恭敬敬的迎接他们的王者。

  那男子的身后站着个抱剑的姑娘,冷漠清高的一双眼睛,仿佛看见的任何东西都只是一片过眼的云烟,兴不起半分的感情。

  “主人,我回来了。”红衣的苏浅跪倒在那男人的面前,恭楚立在她旁边,倒是连礼都不行,只上上下下的看着他,琉璃镶嵌的眼睛灵活却诡异,却在片刻之后感觉到了灭顶般的压力,她膝头的球形关节咯咯作响,她倒也是一身的傲骨,宁死不倒。

  “主人何苦为难她?她不过和我一样,只认一个人做主人,只肯为一个人下跪罢了。”他身后的抱剑的‘女’子冷冷凉凉的开口,虽是求情,也不见得有多在心。

  “当年师……白惜对我设下的封印只剩最后两重,待本座完全脱出,这天下便尽是玩物,哪里轮的到她有自己的想法!”那男子话音低沉,拢于云袖中的右手一翻,恭楚的双膝随之碎裂,趴伏在他面前,他冷冷一笑,便再不看恭楚一眼,只道:“浅儿,无尽山既然已经毁了,那沧海璧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他的话音刚落,恭楚便看到自己的‘胸’口透出半段雪白手腕,殷红鲜血淅沥滴落,她口不能言,耳不能闻,只有‘胸’口的冰冷与疼痛逐渐蔓延,占据了她

  所有的感觉,她的头,完全的翻转过来,一双淌血的琉璃眼直勾勾的盯着苏浅。苏浅面无表情,她缓缓的自恭楚‘胸’膛中‘抽’出右手,手心里捏一片镶金镂银的‘玉’坠,纵是世间至宝也被她震的粉碎,星点荧光,覆上恭楚未曾阖目的躯体,她扑倒在尘埃碎石当中,嘴角却咧的大大的,泛着极为诡秘的兴奋感。妖界之中残留的傀儡族仿佛感应到族长的逝去般尽皆崩断傀儡丝,关节之中鲜血长流,染的半江玄黄。

  当年白惜以提云珠和沧海璧为媒介持续封印,现在两物具毁,唯剩云中城半魂犹存约束的效力,但那半魂,终究只针对齐宴一人,而其他魔族则已通行无碍,一时之间,守在北隅的苏谐周身皆被大大小小的魔物团团围住,竟辩不得日月朝夕。

  “沧海璧碎了!”清望着几乎已经吞没北隅的裂口,沉声道,“她居然宁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毁我妖界到这般地步,当真如她所愿,我现在可是恨她恨的刻骨铭心啊!”

  席萝抿嘴不说话,她偷偷的挑起眼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面前的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模样,只不过个人心思,所挂怀的皆有不同罢了。

  锦蕴刚醒来不久,当他知道无尽山已被破坏的时候整个人如堕冰窖,他甚为担心的拉着席萝的衣袖,生怕稍一松手便成永诀。

  无尽山毁,妖界地脉遭受破坏,要是不善加修葺便会土地干涸,寸草不生。但无尽山绵延百里,孕育了无数的城镇村庄,一旦崩为裂谷,要想恢复原貌谈何容易,可偏偏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解决的办法,一个依照天地法则树立起来的办法,残忍无道,万物刍狗。

  “我们去北隅吧。”席萝忽然开口,她咬着牙,声音里还带着微微的颤抖,仿佛下了好大的决心,她说我们去北隅吧,凄凄切切却无比坚定。

  “你其实没有必要为了妖界而牺牲,你不是妖族,没有义务更没有责任,你可以只为了你自己活下去!”锦蕴一时‘激’动,伏羲式上颤音不断,嗡嗡震耳。

  “不可以!”席萝抓着锦蕴的手,她指尖冰冷却有力,一点一点的渗进锦蕴焦躁不安的心里,那冠巾纶带的男子便红了脸,微微的低下头去,“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而清哥哥……是我喜欢的人,我不能弃你们不顾。”

  席萝说着,忽然绕发而笑,“其实这件事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般为难,我只是没有办法孤身一人活下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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