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战国录 第三十七章 避敌锋芒
作者:逸臣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高陵君赢悝,随在辛增身后,登上了城墙望楼。(.)赢悝顺着辛增的指示,往外望去时。只见城外的秦王大军,一眼望不到尽头。旗帜猎猎,戈戟如林。军容整肃,一片杀气腾腾。赢悝顿吓得汗如浆下,忙缩回头,不敢再看。

  赢悝朝辛增急道:“辛先生,这可如何是好?你方才不是说,有应付的妙计吗?快说来与本君听。”

  辛增拱手道:“殿下勿急。我们有四十万大军,又有蕺州城做屏障,粮草充盈。秦王暂时,也还奈何不了我们。而只要秦王亲征之事,不被军中的将士知晓。那拖的时间越久,对我们便越有利。”

  赢悝点头道:“那如何才能保密此事?万一,赢稷要攻城的话,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辛增道:“辛某已下令,对蕺州城实行严禁。外面的消息,决计传不到城里来。我们不管秦王派谁来说降,只须推说,若没见到秦王亲面,便决不会开城投降。秦王自是不敢真的露面,那我们便有机会对付他了。”

  赢悝闻言点了点头,却仍觉得不够稳妥!

  辛增停顿了会,又道:“想要攻下这蕺州城,又谈何容易?倘若是秦王按耐不住,要发兵攻城的话,那就更好办了。一旦开起战来,便方便了,我们在军中做煽动。到时,秦王只怕要损兵折将,所带大军也将十去七八,更不足为患了。”

  赢悝想了一会,抚掌笑道:“先生果然设想周到,本君有先生辅助,又何惧他赢稷?”

  辛增微扯动嘴角一笑,拱手道:“便请殿下放宽心,剩余之事,待辛某来打理便可。”

  赢悝点头道:“那便有劳先生了。待我们事成之后,本君定会重赏先生的。”

  “谢殿下。”

  此时,在蕺州城外。秦王的大军,并未向蕺州城前进半步。只见一名前锋小将,从军中驰马而出,不一会便已到了蕺州城下。

  前锋小将朝着城墙上的士卒,大声喝道:“大王御驾亲征,捉拿逆贼高陵君。大王已颁下旨意,此次只问罪主谋之人。其余不相干人等,皆不予追究。你等还不速速打开城门,迎接大王?”

  城墙上的士卒,闻言顿是一阵骚动,却见一名魁梧将军站了出来。

  赵魁凶狠地扫视了众士卒一眼,怒喝道:“此只是扰我军心之言。大王好好的在咸阳,又怎会突然到此?更何况,高陵君乃是大王亲弟,又怎成乱臣贼子了?你等不可轻信敌言,自乱阵脚。”

  众士卒被赵魁这一喝,亦不敢再做多言。赵魁探头往城下一看,对身后一挥手,大声喝令道:“弓弩手上前,给本将军射杀此人。”

  弓弩手听命,立时上前。齐刷刷一排弓箭,对准了城下之人。城下的前锋小将见势不对,顿时骇然失色,掉转马头便往回跑。

  “放箭!”赵魁一声令下,城墙上立时万箭齐发。只听“咻咻”的一阵弓箭破空之声,那前锋小将“啊”的一声惨叫,身体已被十余只箭贯穿。坠落马下而亡,死状惨不忍睹。

  赵魁转回身,对众士卒喝道:“很好!如再是有人,敢来乱我军心,本将军便叫他如此下场。”

  而在秦王边上,魏冉正自怒不可遏,握紧拳头道:“这厮是谁?竟敢如此大胆,杀我使者。本侯定要将他的人头拧下,再灭他九族,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向寿沉声答道:“看身型,应是赵魁无疑。此人,一向是为高陵君所器重。”

  魏冉咬牙切齿地道:“赵魁!”

  乐毅出声宽慰道:“赵魁此人,正是气焰嚣张。但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暂且勿要去理会他。侯爷,请先派人过去,把尸体收回吧。”

  魏冉的拳头捏紧了又松开,放开后又握紧。终于怒哼了一声,命人去收回尸体,自往一旁发泄怒气去了。

  向寿对乐毅沉声道:“赵魁此人,孰不简单。竟敢公然向我们示威?乐先生,此仗看来恐非好打啊。”

  乐毅微微颔首,淡然笑道:“我已和此人交过手了。”

  向寿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乐毅道:“今日,我们只是给蕺州城内敌军,施加一些压力,却仍未到正面交锋之时。现在敌军的士气正盛,我们便暂且避其锋芒。向将军先请下令,退军回三里外,安营扎寨吧。”

  “好!”向寿抱拳领命,便去整顿大军往后撤。

  蕺州城外的三十万大军,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却也退潮般的突然撤去。蕺州城墙上的守备士卒,纷纷窃窃私语,均觉得难以置信之极。

  高陵君赢悝看到大军撤退,顿高兴地对辛增道:“辛先生,方才赵将军杀了赢稷的使者。赢稷的大军,便即刻撤退了。看来,他们是怕了。”

  辛增闻言,脸上却没一点喜色,反而一脸凝重地道:“决非如此简单!秦王的三十万大军,不攻反退,实则是为了保留实力,谋定而后动。这领军之人,决非等闲之辈。”

  赢悝不在乎道:“世上又有几人,能有辛先生的智谋?管他领军的是谁,我们怕他做甚?”

  辛增沉默不语,心中虽是疑窦丛生。但现今,也只能是静观其变,小心防范了。

  ……

  秦王的大军,退回到离蕺州城三里开外,便扎驻下来。大军整顿下来,安营扎寨好后,已是过了午时。

  此时,魏冉正在中军大帐内,左右地走来走去,一副焦躁的模样。

  坐于一旁的向寿,不由开口道:“侯爷,你无须如此心急啊?你便是如此走来走去,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还不如,安心地等着,乐先生来做安排便是了。”

  魏冉停下来,握拳道:“本侯打仗,从来都是要打便打,哪来那么多门道好讲?他乐毅一毛头小子,从未领军打过仗,却装得神秘莫测。现今,他倒悠哉。只叫我们撤军,安营扎寨,他却不知道跑哪去了?向寿你说,把秦国的命运,都押在此人身上。本侯能不急吗?”

  向寿道:“乐毅非是逞匹夫之勇的人,所做的安排,自当有其道理。现在我们虽是参不透,但本将军还是相信乐先生的。也请侯爷勿要猜疑。”

  帐外,传来一朗声大笑。只见秦王掀开帷帐,走了进来,而乐毅也正跟在秦王身后。

  魏冉和向寿忙向秦王施礼,道:“拜见大王。”

  秦王一摆手,对帐内两人笑道:“右更将军所言极是。我们现在,须得君臣一心,方能打赢此仗。而乐先生之才,亦是毋庸质疑的。我们只要配合好他的安排即可。”

  乐毅抱拳笑道:“多谢大王信任。”

  魏冉一哼道:“那本侯敢问一句,我们在此扎营做甚?他赵魁杀我使者,难道,我们一点颜色都不还?此次可是大王亲征,如此纵容叛贼,大王的颜面何存?依本侯之见,我们应该马上围城。赢悝要敢不降,我们便攻城杀进去。”

  乐毅微微一笑道:“侯爷请息怒。此时,敌军的气焰正盛。我们若是忍耐不住,岂不正中了他人之怀?若是围城,只会激起敌军反抗之心。与我们此次意图,正是背道而驰。侯爷请放宽心,待今夜过后,情况便会有所不同。”

  魏冉一摔袖道:“难道,我们全要依赖那冷渠不成?”

  乐毅点头道:“冷渠所办之事,正是此次计划的关键所在。”

  魏冉恼怒道:“若是冷渠背叛,重投了高陵君,那又将如何?”

  乐毅笑道:“要真是如此,我们也只有前功尽弃了。”

  “你……”魏冉被气得吹须瞪眼,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