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秋彤望着眼前的美景,不由兴致大发。.拖着乐毅的手臂,指着小溪旁的浅石摊,撒娇笑道:“乐郎,你看。那边的溪水好清哦,你陪我们过那边去看看,好吗?”
乐毅也正好想,给苏秦和南宫飞燕制造机会。和秋彤之言,便正合他心意。乐毅眼含笑意,为和秋彤掠了下,垂在香腮旁的青丝,柔声道:“好,一切都依你便是。”说完,便也牵过虞月,三人一路笑谈着,往溪边走去。
苏秦怔怔地望着,乐毅携同虞月、和秋彤两女离去,极想出声唤住乐毅,却又找不出理由来。苏秦的才智过人,且阅历丰富,对人情事故最是敏感。此时,自是已察觉出,有些不对劲了。却偏又想不出,应对之策。
此时,南宫飞燕已施施然,走到了苏秦身边。她螓首低垂时,眼中却有道寒光,一闪即逝。抬起头时,神色又已恢复了一贯的娇媚,对苏秦妩声笑道:“苏先生,为何你一副懊恼之色呢?”南宫飞燕是天下间少有的绝色美人,任何男人与她在一起,都只会感到无比的舒适享受。但苏秦对美人的垂青,却显是有些无所适从。
苏秦正不知要如何回答,南宫飞燕的问话之时。宋玉却满脸妒意,走了上来。宋玉故意挡在苏秦与南宫飞燕中间,然后再摆上一个潇洒的笑容,对南宫飞燕笑道:“飞燕小姐,如此景色迷人。不如,我们再到别处去,观赏一下美景吧。”
苏秦正巴不得,宋玉来对南宫飞燕献殷勤。忙颔首附和,微笑道:“正是,南宫小姐,难得此处风景优美。你便与宋大夫,到别处走走,观赏一下风景吧。苏某走得有些累了,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会。”
宋玉有些诧异地望向苏秦,但见苏秦脸上挂着的笑容,决不像是装出来的。南宫飞燕却不由俏脸生寒,有些厌恶地瞪了宋玉一眼,语带冰冷地道:“宋大夫,飞燕有些问题,要向苏先生讨教呢。宋大夫若是无事,请不要来打扰我们。”
被佳人冷落,宋玉顿觉颜面大失,心头愤恨之极。但他不敢对美人怎样,却把怨毒的目光,射向苏秦。苏秦心中自是暗暗叫苦,只得勉强一笑,对南宫飞燕询道:“南宫小姐,不知你有什么事情,要问苏某的呢?”
“苏先生,请随飞燕来。”南宫飞燕轻轻瞥了宋玉一眼,又对漱儿漫不经心地道:“漱儿,不要让些闲杂人等跟过来。打扰了我和苏先生,谈话的兴致。”
漱儿脆脆地应了声。宋玉自是明白,南宫飞燕言中之意。不由怒哼了声,拂袖走到一旁。
南宫飞燕朝着苏秦妩媚一笑,拧腰婀娜,往人少的一边走去。苏秦颇是无奈,便也惟有跟了上去。而南宫飞燕,在前走了一段路后,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两人渐渐已远离了众人。
苏秦隐隐感到有些奇怪,望着仍在往前面走的南宫飞燕,不由停下了脚步。出声唤道:“南宫小姐,我们不用再往前走了吧?这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我们便在此处说话吧。”
南宫飞燕却未转过身来,伫立了片刻后,便幽幽一叹道:“苏先生,你是否很厌烦飞燕,对飞燕如避蛇蝎一般。飞燕只想请先生陪我走一会,好吗?”
苏秦无语相对,两人又再默不作声地,往前走了一段路。
南宫飞燕的脚步渐已放缓了下来,苏秦正待开口相问。此时,却闻平地响起几道诧声。苏秦惊骇地转头一望,只见从一旁的草丛灌木中,突然蹿出五、六个烟衣杀手来。个个手持利剑,训练有素,直往苏秦刺去。
“啊!”苏秦惊恐无措下,脚步一踉跄,只能转身往溪边逃去。转身之际,右肩却已被剑刺中,鲜血汩汩而流。苏秦跌跌撞撞地逃入溪水中,一边大喊救命,一边往乐毅众人所在的方向而逃。
苏秦身后的杀手,已紧追而至。苏秦在溪中中跌爬滚撞,躲避着身后夺命的利剑,顿是险象环生。好在溪底的石头不大平整,这六名杀手追入水中,速度却也不甚快。乐毅一众人,此时也已看到苏秦遇险,忙赶了过去营救。乐毅自是心急如焚,奈何,此时他与苏秦,却隔有一段距离,无法立即赶到。
而最先赶到的人,却是冷渠。冷渠提剑叱了一声,便已率先杀入水中。与那紧追着苏秦的六名烟衣杀手,缠斗了起来。而冷渠的身手自是不弱,对着六名训练有素的杀手,虽是有些吃力,却也一时保得苏秦逃脱了追杀。
此时,又陆续有几人杀入了水中,相助冷渠。那几名烟衣杀手,眼见形势已然不利。其中一人,立即呼哨了一声,那六名杀手便且战且退。退到了岸上之后,却突地施展全力,抢攻了一阵。又猛然抽身而退,疾往一旁的密林而逃。配合默契,进退如一。
冷渠领着众人一阵追逐后,乐毅也已从后面赶了上来。见那几名烟衣杀手,逃入了林中后。便立即制止了冷渠众人再追进去,沉声一喝道:“入林莫追,小心林中,另有机关埋伏。”
众人闻言心头一懔,赶忙退了回来。乐毅神色冷竣,拧眉沉思不语。这几个杀手的身手极好,训练有素,却不知是谁派来的?而他们暗杀的目标,分明便是苏秦。但他们出现得如此凑巧,却似乎,事先已有计划一般。
乐毅领着众人匆匆返回,疾步走到苏秦身边,他的伤势。好在,苏秦肩上的那剑。刺得并不深,而且没有伤及筋骨,应是无甚大碍。乐毅为苏秦简单地包扎了伤口后,立即沉声下令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立刻回大梁城去。”
众人自是不敢再耽搁,便立马奉令,去准备车马行驾。而宋玉更是吓得面无血色,连声催促着众人快些离开。
乐毅眼中精光闪过,对冷渠命令道:“冷渠,你带上二十人,去追查这几个刺客杀手的来路。若有查获,便回来禀报。”
冷渠心中自是明白,乐毅是让他带着手下那二十名秦国密探,趁此机会离开。冷渠沉思了片刻,拉过其中一人,对他一番耳语交代。那人点头抱拳领命,便即退了下去,率着其余的密探,往一旁匆匆走了。
乐毅见此时只剩下冷渠一人未走,不禁皱眉疑惑道:“冷渠,你……”
冷渠走近乐毅,抱拳垂首,低声道:“冷渠现在,决不能离开先生。大梁城的形势不明,方才,又出现了刺客杀手暗袭伏击。先生极可能,会再遇危险。冷渠定要随在先生左右,听从先生调遣。”
乐毅闻言,亦不禁动容。深深望了冷渠一眼,叹道:“你既已决定了,那便暂时跟在我身边吧。不过出了今日之事,你要再想离开大梁,恐怕便有些困难了。”
“冷渠的命是属于先生的。”冷渠冰冷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似是并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只紧紧地随在乐毅身后。
乐毅拧眉沉思了片刻,忽地心中一动。立即大步流星地,朝正由漱儿陪着的南宫飞燕走去。而漱儿抬头一望,正看见乐毅脸罩寒霜地走来,而且眼神极为骇人。漱儿的俏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惊慌之色。
乐毅走到南宫飞燕面前,脸上的寒霜已凝结成冰,眼神锐利如剑,直盯着南宫飞燕那娇柔绝美的粉脸。寒声道:“飞燕小姐,那些刺客杀手,没有伤着你吧?”
南宫飞燕蹙眉捧心,娇柔中夹杂着一丝颤音,道:“多谢乐公子关心,那些杀手没有伤到飞燕,他们的目标似乎只是苏先生。但是,飞燕被他们突然一吓,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呢。”说话之际,美眸中还滑下了一颗玉泪,更显得我见犹怜。
乐毅眼神凛冽,深深望了南宫飞燕一眼,暂也觉察不出她有何异样。便冷声道:“飞燕小姐若是害怕,便请先回马车上去吧。我们立即要回城了。”说完,便转身往别处走去。
南宫飞燕神情复杂,望着乐毅的背影。沉默了半晌,便在漱儿的搀扶下,款款登上了香车。
由于苏秦有伤在身,乐毅便让他改乘马车,而让虞月、和秋彤两女共乘一骑。在准备妥当之后,乐毅便命众人立即动身,返程回大梁。此时,众人心中均像被重物压着一般,神色严峻地按照乐毅的吩咐行事,皆没有多言半句。
但乐毅的一行车马,还未行出半里路。却有三十余名青衣人,横刺里冲了出来。持剑拦道,一片杀气腾腾。见此阵仗,众人心中已知不妙。冷渠与众家将,纷纷抽出兵器,抢身护上前来,屏息严阵以待。
只见那三十余名青衣人,亦非是等闲之辈。为首的是名身型瘦长,脸上隐约有丝病容,身上却自然散发股凌人气势,年约四十的男子。乐毅自是不敢大意,不由剑眉紧聚,目光如刃,泯唇喝问道:“你等究竟是甚么人?为何要拦住我们去路?”
那脸带病容的男子,不屑地瞟了乐毅一眼,鹰眼微微眯起,冷哼了一声道:“乳臭未干的小子。就凭你,竟也想来问本座的身份?哼,未免太不自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