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上来干嘛？”落絮看了一眼跟上马车的及暗，有些讶异地张了张凤眸。.

　　及暗未理她，径自绕过她，暗开她身后的暗格，拿出一套月牙白的长袍递给她。

　　落絮接过衣服，却见他抱着臂，面对着她坐在车帘前，眼睛直视着她，丝毫没有回避地意思。

　　“暗？”试探地轻唤了一声，见他挑了挑眉梢，不由地敛敛眉，“你还有事？”

　　听了她的话，及暗沉默不语，良久，才微微撇开眼，耳边掠过一抹粉红，“碧风说，你自己……不会穿……”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抿着唇线呼出的，落絮却听的清楚，脸刷地一下，灼灼烧了起来，转瞬有些咬牙切齿地腹诽着碧风，微微转过身，别开脸，“你……出去吧，我自己会穿……”

　　及暗微微一怔，心里有些黯然，却又好像松了一口气，他从车里坐起，挺直脊背，视线和落絮碰个正着，微慌，忙背过身去，轻咳了一声，“我就在这，你先穿，穿不上，就叫我……”

　　落絮很惊讶，又很快又平静下来，轻轻拍了拍了自己微涨的脸颊，按着自己有些快的心跳，她这是怎么了？

　　呆了半晌，才想起手中的衣服，轻轻咬着唇，看了一眼背身的及暗。

　　马车是按照落絮的要求定做的，后面有暗格机关，车顶微隆，开看个小小的天窗，可以透气亦可以漏光，下面吊了一个小小的煤油灯。

　　虽然入了夜，可今天，月亮格外的明亮，好似圆圆的银盘，映着雪地，光流柔黄，银华一色。

　　马车内，空气似乎有些躁动不安。

　　手微微有些抖，贝齿轻咬粉唇，落絮犹豫着，解开了自己的外衫。

　　初雪已至，落絮的身子又虚弱，早早换上了棉衣，穿在长袍的里面，紧致贴身，丝毫不显臃肿，长衫已落，她看着自己身上的棉衣，有些发愣。

　　棉衣是烟雨楼准备的，锦绣暗纹，缎面平整，虽说是棉衣，里面却是一根根羽翼绒绒的天鹅毛。

　　夹衣内，是用手工缝制的一个个大小相同的小环，将将够一根羽毛的粗细，然后将羽毛一点点插进小口内，再用丝线固定，所以，这种天鹅羽衣十分保暖，却很少有人穿，就是因为其工序之复杂。

　　而更复杂的是，衣服的穿法。

　　这件羽衣是为落絮定做，随着她的曲线，在体侧缝制了一排小小的暗扣，由胸前一直蔓延到腰眼。

　　侧着身，扭着脖子，落絮几乎咬牙切齿的和右胸侧的一排暗扣胶着上了，越急，那扣子越别手，就越解不开。

　　窸窸窣窣地脱衣声，甚至渐渐响起了落絮渐渐粗急起来的呼吸声。

　　及暗觉得，这马车里，有些热。

　　凝神听了一下，他有些口干舌燥，清了清嗓子，试探着轻唤，“主子，主子？”

　　无论他怎样压低了声音交换，身后都得不到半分回应。

　　及暗眉头一皱就要转过身去，却听见她一声泄气地轻叹而顿住。

　　“暗……”她声音压得很低，还带着浓浓地犹豫。

　　“嗯？”不自觉地，及暗微微挑起唇角，同样压低了声线，轻应了一声。

　　“我……我……解不开……”最后的声音几不可闻。

　　及暗喉间一哽，垂下了眼眸，用有些走调地声音道：“我帮你……”

　　落絮攥紧手中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极力保持着平静，轻应了一声：“好！”眼睛却盯着他的身体，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却忽地背过身去。

　　头顶的油灯随风轻闪，印出车壁上曼妙婀娜的身姿。

　　那剪影，已是动人，那她呢。

　　犹豫了片刻，转身慢慢地看向她，微微一怔，随即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