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歌刚上岛的时候,奇怪为什么岛上的楼房地基都垒的高高的,离地足有一米多,原来就是用来防水的,可是这么高的地基怎么还进水了呢?
开门出去一看才知道,这水不是从地面冒上来的,而是从楼梯往下泄的,敢情是二楼出问题了。.这时高鑫浑身湿透地下楼来,见到商歌,说:“醒了?”
“楼上怎么了?”商歌问。
“楼上的雨下得比外面都大。”高鑫说。
商歌说:“我就怕这场台风没完没了,把我们整幢楼都刮跑。”
高鑫说:“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吧,我活了这二十几年还没见过屋子被刮跑的。”
谢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商歌背后,说:“屋子被风刮走我没见过,但人被风刮走我总算见过了。”
商歌问:“什么意思,谁被风刮走了?”
谢晴说:“我没看清是谁,我要是看清了,我也被刮走了。”
商歌问:“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切,”谢晴见商歌居然怀疑自己的话,不禁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我昨晚刚离开你们那儿,想到门口看看这风到底怎样大,正看到有个人向这儿走来,眼看就要到门口了,一阵大风刮来,就跟刮一个稻草人一样,那家伙在地上滚了几滚,就不见了。”
这场景想起来就可怕,可在谢晴嘴里说来,就像在说一个笑话一样。
“那后来呢?”商歌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后来?后来我就回去睡觉了。”
商歌有些寒心:“你这还睡得着?”
“嗯,我睡得挺香的。”谢晴未必不明白商歌的意思,但她偏要这么说。
“大姐不愧为女中豪杰,不是我们所能比的。”高鑫在旁边说。
谢晴知道这话决不会是在夸她,但她不在乎,问:“那两个打残了的家伙现在还活着没有?要是死了就早点把他们扔了。”
谢晴这一提醒,高鑫和商歌才想起有两个重伤病人还不知死活,趟水过去,开门一看,两人虽然都闭着眼睛,但显然都还活着,其中一个还打着呼噜。
听说两人还活着,谢晴诡异地说:“活着好,活着好。”
紧接着个人房间里也不太平了,楼上的积水开始顺着天花板的缝隙往下渗,在房间里有节奏地弹奏起乐曲来。
大家只好又把有限的气力用来搬床,要是床铺被雨打湿,他们只能在水中睡一夜了。
漫长的一天快过去了,楼房里的九个人饿了整整两天,再也没有心思东走西走,或者是聊天斗嘴,各自躲在房间里养神,都期待台风早点儿过去,他们可以到海边去捉鱼,就是捉不到鱼,到泥里挖蚯蚓和草根都行。
但是这恼人的台风就是不走,反而还变本加厉,越刮越大,到了深夜达到了顶点,商歌听见楼上飞沙走石的动静。
不知怎么的,他睡不着了,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他翻身下床,想出去看看。
外面除了雨声风声,再也没有其它异常,商歌也迷茫,自己心里为什么就这么提心吊胆,但又说不出提心吊胆的道理来。他逆水而上,来到二楼,看到的是一片狼藉。
二楼的损坏要比一楼严重得多,可是商歌顶风冒雨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自己心里所担惊受怕的痕迹,一切都还算正常。
正当他回到楼下时,他灵敏地听到了一楼走廊有人活动的声音,难道是高鑫发现自己不在,出来寻找自己?
但好像不是,商歌在楼梯口伸头一看,走廊里有三个人的背影,不是高鑫或谢晴,而是其他几个人,他们几个在深夜出来有何贵干?
商歌没有出来惊动他们,他很好奇,想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于是就藏在楼梯口偷偷地看,只见这些人朝他睡的房间方向走去。
但这些人并没有到达自己和高鑫的那间房间,而是在陈池的房间门口停下来了,三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好像在商量着什么。
这时候,突然从紧靠着楼梯的饭厅门口出来一个人,商歌吓了一跳,赶紧将身子缩回去,那人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的楼梯口居然还有人,商歌听见他朝着那几个人低声喊道:“好了没有……我这儿快好了,快点。”
紧接着,一分钟没有动静,然后,就出了大动静,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走廊传来,频率远远地高于风雨声,楼房内顿时变得异常恐怖。
再然后,就是一阵嘈杂,什么声音都有,尖利的惨叫声,惊恐的惨叫声,开门声,慌乱的脚步声,急促的喘息和低喊,和外面的风雨声一起,构成了这个恐怖的夜晚。
商歌再也无须躲藏了,他从楼梯口出来,看见那几个人捧着一样东西往这边来,那些人突然看到他,也吓了一跳,但仍然不停步,捧着那根不知什么东西进饭厅去了,商歌看到,后面的一人手里还握着一把菜刀,虽然没有灯光,商歌却看得很清楚。
高鑫和谢晴进入陈池的房间时,惨叫声还在继续,商歌远远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他来不及管饭厅里的这几个人,趟水直趋陈池房间,发现烟暗中,那个冉亮的手下不停在床上挣扎,高鑫努力想把他按住,而陈池,死了一样地坐在一边。
“快过来帮忙。”高鑫喊商歌。谢晴反正是袖手旁观的,喊她不动。
商歌应声过去,手触碰到那人身上一堆热乎乎粘粘的东西,他突然想到,这是血,哪来的那么多血,商歌看到那人一手捂着另外一只手臂,而那只手臂,胳膊肘以下竟没了。
原来那些人捧着的竟然是一只手臂,怪不得有一个人还握着一把菜刀,他们急急地赶往饭厅,莫非是想把这条手臂给煮熟?
想到这里,商歌突然有些轻微的恶心,但不容他恶心,高鑫喊:“快给我按住,我给他包扎伤口。”
商歌这才清醒回来,死死按住他,高鑫已经扯下一条被单,结成绳子,将那人那条断臂的血管给扎紧,让他不至于失血过多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