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歌老半天没回办公室并不是偷懒去了,而去被叫去参加刘相龙的一个会议,现在组织的许多会议,商歌已经有资格参加,这次他们讨论的是他们这个组织,或者说是奋天集团,在奋阳市遭遇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烟潮的袭击。.
本来,找烟社会麻烦的应该是以警察为代表的白道,但是本地的白道基本被刘相龙摆平了,自以为在奋阳这片天底下已经无敌的他,没想到威胁竟来至于另外一个比他们势力更强大的烟社会——联义合。
联义合,这个名字有点古气,物肖其名,追根溯源起来,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之前,清朝那会儿,就有这么一个组织存在了,而后来,这个组织在大陆烟消云散,却在香港、澳门、台湾以至海外继续存在下去,到了今天,他们又试图重回大陆,要恢复他们曾经一度被铲除的势力,奋阳,是他们重点的目标之一。
原因有很多,奋阳是东南沿海的富庶之地,海外烟社会也垂涎这块土地的富裕,并且,奋阳曾是联义合创造过辉煌的地方,据说烟社会里流传的许多脍炙人口的故事,好些都发生在奋阳,所以,这地方对联义合来说不仅是块富饶的物质宝地,也是汩汩不断的精神源泉。
但是已经霸占了奋阳绝大部分**资源的刘相龙,对联义合是一点都不感冒,联义合曾经投书过来,希望和刘相龙联合,刘相龙哪肯愿意将本来可以独吞的东西分一半给他人,当然严词拒绝,双方开始交恶。
刘相龙依仗的是他在奋阳十几年的经营,而联义合依仗的是它强大的实力,这个跨国烟社会压根没把刘相龙放在眼里,说跟他联合完全是看得起他,没想到被对方一口拒绝,联义合很失面子。
刘相龙倒没有轻视联义合,他虽然是条地头蛇,却不是土包子,他也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对各国的烟社会,特别是华人圈内的烟社会也有所了解,并且久闻联义合的大名,此前他可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跟这个组织狭路相逢。
联义合在大陆什么都干,更确切地说是什么赚钱干什么,他涉足的行业包括白色工业——毒品,正巧它来的时候刘相龙退出了这一行业,让联义合捡了个便宜,刘相龙倒没什么,刘化鹏是很不服气,眼看着自己大哥做下的一块大蛋糕最后让给人家吃了,又恨又怨,在变通这一点上他是很不如他大哥的,且看刘相龙,这个原先奋阳的毒品大王,摇身一变,居然变成了反毒先锋,指使奋阳市公安系统不断捣毁当地贩毒吸毒的链条,在实质上,增加了两股烟势力之间的对抗性。
如果说毒品行业双方不是竞争关系的话,那么联义合涉足的其它行业,如房地产、黄色工业、酒店业、餐饮业等等,对刘相龙形成了直接的威胁,尤其是房地产,自从退出毒品业之后,房地产开发是奋天集团最大的支柱产业,这些年刘相龙跟奋阳官场勾结起来,不断地从政府那里拿到便宜的地皮,即使现在搞投标,刘相龙又对其它较小的房地产公司施行引诱和恐吓等手段,让他们放弃跟奋天集团的竞争,他依然独霸这里的房产市场。但是,好事随着联义合的到来而结束了,联义合财大气粗,不仅玩烟的不怕奋天,玩投标也能顶死对手,致使奋天买地的成本几倍几倍地往上翻,这都是白花花的钱哪,刘相龙能不心疼?所以有必要聚集大家的智慧,商讨出一个对付联义合的办法出来。
刘化鹏的方法很简单:“我带人去捣了那个什么中义联合的老巢,在奋阳的地面上,谁怕谁?”中义联合是联义合在奋阳开设的正规公司的名称,正是这个公司在投标时经常给奋天抬价,还从奋天手里抢到了几块好地皮。
“人家怎么说也是一家正规的公司,我们就这么公然带人去捣乱不好,不过暗中可以给他们些教训,但这样一来,龙哥要做好和他们翻脸的准备。”周明祥的意见是这样。
刘相龙说:“说翻脸其实早就翻脸了,不过没有扯破脸皮正面交手而已,我看也是迟早的事。对这些人,那是一定要对付的,要是任他们在奋阳胡作非为,哪还有我们立足的份?但是对方来头大,我们需要从长计议,倒不是我怕他们,我这几十年来怕过谁?话要说回来,现在干什么事不靠头脑?蛮干是不行的,想好了再干,错不了,我把你们叫来开会,一是提醒你们,做好准备,也做好最坏的打算,二来,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大家一时间议论纷纷,莫衷一是,谁也没能提出个有用的意见,刘相龙见状说:“我知道这一时半会也讨论不出什么名堂,大家回去以后要把这件事当成一件事,好好动动脑子,有想法的直接来找我。”
刘化鹏问:“大哥既然不同意我的办法,那么就用祥哥的办法好了,阴着来我也行,还要那么多想法干什么?我说我的想法好,他说他的想法好,我看早点动手是最好的,迟了对我们是个损失。”
刘相龙说:“我刚说了,做事情要用脑子,你就是不用脑子的。我知道你是为大家好,但现在这个形势就好比打仗,我们就要开始打一场大仗了,这一仗关系到我们的存亡,不能毛毛躁躁的就把大事决定了,更何况,真要开始对付他们,也要瞅准了时机,逮着机会再动手,比胡乱上门去砍他们要强得多,这要是个一般的团伙,我也不必特意找来大家开什么会,直接把对方玩死就是了,难搞就难搞在这伙人的根系不在我们这里,我们就算要搞它,也做不到将他们斩草除根,恐怕以后还会有大麻烦,还要准备打持久战。这才特意开会叮嘱大家。你们都要注意了,现在起,跟以前不同了,都多少年,也没见谁敢正面跟我们对着干的,现在,这样的人出现了,谁也不能轻敌。”
大家觉得龙哥说得十分在理,冉亮说:“龙哥,我觉得你好久都没拿出你当年的那副精气神了,一别十几年,又要打大仗了,当年的你也该早点回来了。”
刘相龙问:“兄弟,你觉得我现在不是十几年前的我了吗?”
冉亮说:“我觉得现在的你跟当年的你比起来,还是小鹏更像当年的你。”
刘化鹏没想到一向不待见自己的冉亮竟然当众夸起自己来,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看来他们两个虽然利益有所冲突,但在很多问题的看法上却是接近的。
刘相龙笑道:“兄弟,我知道你一直为我拍板决定退出白粉买卖这件事对我有意见,这也是大势所趋,兄弟你要体谅我。”
冉亮说:“龙哥你可是多心了,这事过去多久了?我早给忘了,我们就事论事,我觉得,对付那群外来抢食的,根本没必要跟他们斯文,你不砍倒他们几个,他们还以为我们很欢迎他们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拉屎拉尿。”
这时候谢晴说话了:“冉哥,说话也要过过脑子,这里是城里,不是海上的那个小岛,不是你想让谁死谁就得死的。”
冉亮回头看了看谢晴,忽然大笑起来,说:“我当是谁还提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原来是晴姐,这就对了,都说女人是得罪不得了,要得罪了,保不准几千年她都记着,这话真的没讲错。”
周明祥说:“冉哥,我们不要扯远了,还是说回那事上面吧,我赞同龙哥的意见,对付这种组织还是慎重点好。”
冉亮说:“亏你还是个保安队长,你这保的是谁的安?怪不得都有人开始上门拉了我们一头屎,也不见守门的哼一声。”
周明祥有点火了:“冉哥,如果你认为我这件事做失职了,尽管可以向龙哥提出来,我立马引咎辞职。”
冉亮说:“我又没说你,你着什么急,我不过是随便说说。”
眼看还没跟联义合交上火,手下的两个大将要交火了,刘相龙忙出面喊停:“两位兄弟,每人少说一句,我们这是在起内讧呢?敌人还没打过来,自己人先打起来了?看来组织大了,是有利也有弊,组织一大,敌人没了,自己人的心也就不齐了,各人都有各自的心思。冉亮说,我现在跟以前是不同了,兄弟们何尝不是如此呢,你们有没有发现你们身上和当年也有许多不同了?我还正为这事发愁,没想到这么巧,对手来了。大敌当前,以后还要靠大家的齐心协力,千万不要再搞内耗,重新凝聚我们的力量,就跟一切刚开始那样,我期待大家和我一起重新活回去。今天话我就说到这里,希望你们能够听进去,行了,散会。”
大家听龙哥说得在理,便把心中彼此结下的块垒暂时搁在一边,先赶走共同的敌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