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凶犯默示录 第二十九章 雾霭五
作者:黑岩卢某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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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白的警车在浓重的雾霾中颠簸前进,如同一口孤独的棺材,承载着世间一切的罪孽。一个半小时后,我们终于驶进了市区似乎已然久违的平坦大道。

  由于时至下午,上午时分还略显浓重的雾霾由于太阳的直射,温度的升高终于薄了那么几分。但几分终归是几分,依旧笼罩在人类与自然混合产物下的s市继续保持着专属于她自己的阴郁,正如包裹在我心上,那层柔软,薄盈,仿佛一碰会碎掉的迷惑之纱。

  “见证。”不由自主的,如同在刚才的恍惚间患上了强迫症一般,独自坐在车后座上的我,看着玻璃窗上倒映出的面庞,不停咀嚼着这两个字。

  和上午去南庄村的时候不一样,韩夜这一次并没有和我坐在一起,而是在扔给我一个档案夹后,便直接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捻了捻档案夹中的纸页,我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如这个心理医生在刚刚所说,下一个需要我“见证”的地方,是在王森案中,既是受害人又是始作俑者的肖玉奇家。

  肖玉奇事件发生的时间是213年的9月,而现在是21年9月,时间跨度恰巧为一年。据警方档案记载,在去年王森所犯的故意伤害案中,肖玉奇一共被砍13刀,其中胸部,小臂,以及左手受伤最重。由于在事发时,她曾试图抢夺王森手中的刀,结果不仅失败,更导致了左手无名指和食指受伤,虽然已经康复,但想来应该会留下不轻的后遗症。

  不过同样身为女性,在看了档案之后,一直因这个事件本身所积郁在胸中的闷气有些许减少,也许是出于巧合,虽然身中数刀,但肖玉奇的脸,头,脖颈等经常暴露在外的部分并没有什么损伤。作为这样严重的伤害案中的受害人,这无疑是上天对她可以称之为施舍的怜悯。

  突然,车窗外十分显眼的“七天旅馆”的招牌使我想起了什么。打开手机,我看了一下时间,今天是九月十日,星期三,而按时间来推算,肖玉奇在去年是大二,今年是大三,那今天的她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喂,韩夜,肖玉奇今天不是应该在学校吗?为什么要去她家?”想到这里,我不解的问道。

  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韩夜没有回头,而是四只眼看着后视镜回道,“我事先跟她的家人联系好了,也取得了她本人的同意。”

  “可…;…;”脑海里再次闪过肖玉奇受伤时的血腥照片,浓重的腥臭再次于我面前弥漫开来,我不禁担心道,“可这样不会对她的精神造成伤害吗?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如果她再想起来那样的经历…;…;”

  可韩夜之后的话却令我哑口无言,“八月底的时候,已经对她进行过一次取证。如果说回忆会造成伤害,在这个时间段内,再回忆一次对她造成的伤害相较于第一次而言,小于等于零。”

  微蹙下眉,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继续倚在窗边,假想着即将与肖玉奇发生的对话。

  虽然是一栋户型非常老的楼房,但不得不赞美一句,肖玉奇这个女孩的品味,已经够得上国家顶级室内设计师的专业水准,连我那间常常被同事同学称道的卧室,和其一比也要相形见绌。大约二十平米大的闺房内,琳琅满目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精致的装饰品,而且,即使整间屋子都被布置的满满当当,其中却隐约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精致格局。

  床头上挂放的紫色的薰衣草熊,卧室墙上贴着的邓紫棋海报,书桌上撂满了各式各样的书,还有一张张一看是那种珍藏版cd的盒子,不难看出肖玉奇是一个喜好多样,且对于音乐尤其热衷的活力少女。

  可在窗台的角落,一个奇怪的地方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靠近阳台的窗台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行相册,大致的扫视一下,可以看到里面有肖玉奇小时候,初中,高中时段的各阶段照片,但在右侧临近末尾的地方却十分突兀的空出了一个缺口。

  “难道我真得了强迫症?”一边感概着内心的躁动,我的眼神仿佛被吸住般,依旧盯着那处空白的缺口。

  “下午好。”轻如鬼魅的女声,令我从出神的状态中瞬间恢复,心脏急速跳动的感觉如同在睡梦中被惊醒一样。眼前,一个身高约1米65的妙龄少女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此时的我和韩夜应该站起,而那个女孩才应该坐在这里。

  “下午好,肖同学。”韩夜简短的回道。

  “不知道今天二位又要向我问一些什么问题。”淡淡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冰冷,我忽然明白为什么韩夜会说这第二次的取证不会对这个少女造成什么影响,那是因为第一次的取证实际上已经对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呵呵,实在不好意思,由于我的同事,”说着,韩夜抬起右手指向我,“在第一次取证的时候没有在场,而她又是调查组里负责整理,核对信息的专门人员。所以出自工作需要,她在某些问题上需要再进行核实一下。”

  等等,什么?调查组的专门人员?我什么时候成了这个家伙的同事了?十分诧异的将目光投向身旁的韩夜,他却只是对我微微一笑。

  “哦,这样啊。”说着,肖玉奇垂下动人的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坐这里,叔叔站着行。”韩夜老好人似的将身下的椅子抽出,放到了肖玉奇身前。

  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女孩只是静静的坐了下来,“要核实什么,问吧。”

  “呃…;…;”如坐针毡的我只得先发出了一声被全世界人民广泛使用的语气助词“呃”,但其后我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恶毒的将视线再次移到韩夜那张可憎的脸上,我在心里一直不停的问,“喂!我要问什么啊!”

  也许是被我的视线刺痛,又或者是真的通过读心术读出了我心里的话,韩夜十分配合的向肖玉奇说到,“肖同学,是这样的,关于211年9月的案子,其中的大体情况,廖警官已经了解了。为了防止由于信息误差所产生的疏漏,我再重新向你询问一遍。在213年9月,你因误饮含有迷幻药的饮料,继而被王森的朋友,张明至侵犯。然后因为王森的误解,导致被蓄意报复,最后在宿舍内被砍伤,是这样的吧?”

  新的关键词再一次从韩夜的嘴中流出,我从颜明的口中得知,在去年发生的这件事上,肖玉奇应该是担当了出轨者这一方,但我万万没想到,原来这个案件中还隐藏着肖玉奇被人下药的事情。

  先是南庄村的赵家女儿在半年前已经自杀,现在又是肖玉奇案中的下药事件,这两件案中案,我在事情根本连一点信息都没有得到。而且,颜明似乎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对于事情的真相毫不知情。

  “和韩医生交流…;…;”脑海中,颜明上午对我说的话,再次浮现于脑海。回想起颜明那份肯定以及真挚的表情,我有些愠怒的皱起眉头看了韩夜一眼。难道,这个男人在利用颜明吗?

  没有注意到我的变化,韩夜依旧沉着一张脸,面对着肖玉奇。

  双指交叉在一起,肖玉奇轻声回了一个字,“是。”

  似乎真的将这间温馨的闺房当做了审讯室,韩夜继续追问道,“根据你之前的口述,211年9月2日,也是王森生日的那一天,你本来是在你们二人租赁的房屋内等待王森从学校回来,一起过生日。但在下午的时候,张明至却突然出现,声称自己也是王森喊来一起过生日的。虽然感到疑惑,但你还是请他进了门,最后又喝了他拿出的饮料,是这样吗?”

  闪亮的指甲死死扣住食指的指节,指甲与肉相摩擦产生的奇异声响,在寂静无声的室内一闪而过,“是。”

  “在你被侵犯之后,曾经向王森解释过一切,但王森仍然不相信,结果导致你被他蓄意报复,以上的信息,没错吧。”

  “没错。”

  听着眼前这文本看似冗长,时间却极为短暂的对话,我不禁想要冲上去紧紧抱住这个女孩。被男朋友的朋友侵犯,继而又被发狂的男朋友砍成重伤,这个孩子,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受害者。而我,颜明,以及她学校中的许多人都被因谣言的传播而对这个女孩产生误解。

  “荡妇”,我想,这个词是知晓这件事的人对肖玉奇产生的一致评价吧。

  短暂的沉默后,肖玉奇开口继续说道,“呵,本以为王森会相信我说的话,至少…;…;至少他会去向张明至去确认一下。没想到…;…;”一抹凄然的笑容在这个少女的脸颊浮现,那是对情的绝望,更确切的说,是对那个男人的绝望。

  我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魂这样的存在,而王森的灵魂又恰巧在这个时候,将肖玉奇的神情,话语,都看在眼里。那么他一定会后悔,是他亲手结束了这段本该是幸福结局的情,是他亲手葬送肖玉奇的未来,继而将自己推上了颜明的断头台。

  突然,那抹凄然的笑容转瞬而逝,一道怨恨的目光犹如利刀般使我的心头一紧,“不过我听说,张明至被人剁了那玩意?”

  “那玩意?”听到肖玉奇的话,我不禁脱口问道。

  带着十分疑惑的眼光看向我,肖玉奇挑了挑眉,继续问道,“你不知道?”

  话语出口的瞬间,我有些后悔,显然,在肖玉奇的案件中还有很多不管是我还是颜明都不清楚的细节,而面对她的追问,我只得硬着头皮回道,“也许是由于我这些日子出差在外地的缘故吧…;…;张至明的事,我不太清楚。”

  张至明?张什么至明!是张明至…;…;在话的末尾意识到自己的口误后,我下意识的看向韩夜,但更加令我疑惑的是,此时此刻,一直挂在这个男人脸上的悠闲,荡然无存。

  没想到肖玉奇真的被我漏洞百出的话忽悠住,她点了点头,“原来一直在外出差…;…;那我来告诉你吧…;…;”

  说着的同时,她的眼神咕噜一转,刚才的那股悲伤之色转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近似疯狂的喜色表露在她的脸上,“是这两天发生的事!张明至那条狗!他被人把下边剁了!哈哈哈!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啊!啊?是不是啊!啊哈哈哈哈!”

  无法抑制的笑声回荡在这间小小的卧室内,余光所视,一个不知从哪钻出来的念头闪过脑海。窗台上,那两处空白,恐怕在原先摆放的是肖玉奇和王森的合照吧…;…;

  坐在椅子上,我静静的看着眼前一直笑着的少女,这么静静的看着。不知为什么,如果是这是在拍电影或者电视剧,此情此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坐在这里的我应该是满怀酸痛的。因为,这个少女本来可以有一个美满,幸福,甜蜜,乃至大部分普通人都要羡慕万分的未来。可是因为一个男人的色心,又因为一个男人的自私与暴戾,那份未来这么毁在了眼前。

  而现在,填充在我心中的,只有一股强烈的无力…;…;我无法对这个可怜的少女提供任何帮助,因为她的心已经坏了,死了。旁人的眼光,过去的阴影,未来的幽暗,这一切的一切都逼得她不得不将自己的内心封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歇斯底里的笑声戛然而止,肖玉奇满布血丝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不仅是她,连我的双眼也睁得快要掉出来一般。

  一直站在原地的韩夜突然弯下身,紧紧的抱住了狂笑不止的肖玉奇。他的右手搭在少女肩上,左手绕过肩膀,轻轻的落在脑后。这个男人,和那个女孩,这么突然的相拥在了一起。

  “嘘…;…;”像是年迈的父亲,韩夜一边轻轻摇晃着自己的身体,一边低声哼道。

  而肖玉奇,如同他年幼的女儿,在韩夜的轻哼中泪流满面,“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不相信我…;…;呜呜…;…;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乖…;…;没事的…;…;都会过去的…;…;过去…;…;”

  s市公安局正门口,p:

  “我想,有些问题该和我说清楚了吧。”合上车门,我对走在身前的韩夜冷声道。

  “嗯?什么?”回过神来,韩夜挑了挑眉,好像没有听懂我在说些什么。

  也许是由于今天的s市格外的冷,我将耷拉着的双手抱在胸前继续说道,“既然你们警方在一星期之前已经完成了取证,那么南庄村赵家的事,还有张明至的事,我想你们作为人民利益的保护者,不会不清楚吧?”

  又是这个动作,哼,这里面果然有些问题。扶了扶额前的镜框,韩夜左手食指与拇指捏住黑色的边框笑道,“呵呵,廖女士,想说什么直说吧,今天的我有些用脑过度,被你称之为读心术的技能似乎已经发挥不出作用了。”

  紧握档案夹的右手不觉紧了紧,我直接切入正题,“赵家女儿的事,我想在她自杀之后,赵家的人已经向警方报了案,不管结果怎样,你们这里肯定是备了案的。而张明至的事,明显是发生在近几天,也是在颜明被逮捕之后。不,应该说是在颜明供出了王森案作案过程之后。后边的,还需要我接着说吗?”

  轻佻的笑容逐渐凝滞于韩夜的侧颊,他再次轻轻晃了晃早已十分牢固的镜框,“廖女士,我想,有些事,暂时还是让她继续在海里呆着比较好。”

  “在海里呆着?呵,是漂着呢,还是沉着呢?”但我下一秒为我这可笑的口舌之强暗暗道悔,如果和我所设想的一样,那么韩夜极有可能是在利用颜明,具体目的是什么我猜不出来,但…;…;我知道的越多,恐怕…;…;

  “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令人心生憎恶的微笑再次冲破冰层浮于表面,韩夜眯起那双本不算大的双眼,紧紧盯着我。

  被他莫名其妙的言语所迷惑,我蹙起眉头,有些不喜的道,“你的言语经常这么令人不喜吗?韩医生,我只想向你问清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在利用颜明?”

  疲惫的掐着眉心,韩夜闭上双眼低声说道,“利用?啧,人这个东西啊,总是被先人定下的牢笼所困囚,廖女士,你的这个利用的定义是指什么呢?”

  “别他妈和我玩文字游戏!姓韩的!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利用颜明做任何有害于他,或者其他任何人的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被他的语气所激怒,这几日与他的交谈内容瞬间如核弹般引爆在脑海,什么狗屁“见证”!他分明是在耍我,说不定是想从我这里套出一些关于颜明的话。

  “不放过我?”霎时,本极为寒冷的空气再次降温,一道如利刃般凛冽的目光直射我心底。

  被他从未见过的目光所震慑,我浑身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但一想到身处牢狱的颜明,孤独的躺在地下的赵家女儿,还有那个可怜的小女孩,我咬了咬牙,再次反问道,“你说呢?”

  “哈哈哈!”完全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上一秒还眼神阴冷的他此时又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廖…;…;廖青彦女士,你可真是个单纯到极点的孩子啊!哈哈哈哈!”

  “你…;…;”无法继续忍受韩夜对我的嘲弄,我快步向他的方向走去。可还未等我稳住身形,凌厉如狼的眼眸再次紧紧盯住我,“你知道吗?你的这份天真,不仅会把你自己拉入深渊,坐在那间冰的不能在冰的屋子里,你的心上人颜明,也会紧跟着你一起遭殃。”

  “你…;…;”不知所粗的呆愣在原地,我屏住上一秒吸进的寒气,谨慎的看着眼前不停转换角色的韩夜。

  依旧是那个问题,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而看清隐藏在阴影后的真实,这一连串的事件究竟是再隐藏些什么?而这所有的背后,这个男人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上午在办公室内见到的几张面孔自我脑海一闪而过,刘天明,小王,董雪莉,高羡乔,瘦高警察,韩夜,颜明…;…;还有一直担当着“见证者”这个角色的我。无数条或实或虚的线索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无比的网。

  我突然明白了刘天明对我说的那句话,“牵扯全国的一件大事,恐怕要发生了。”

  “你今天知道的事,我一件不少的全都知道。但知道又怎样?你知道王铁喜塞了多少钱给x先生?你又知道x先生到底是几个人?向张明至下黑手的是谁?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最关键的一点,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是啊,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赵家的事,很明显是警方这里被人封了口,如果往上查,说不定连我自己也要出个什么事。而张明至下药**肖玉奇的事是第一次取证中才被知道的事情,这一切都是被归了档案的,有能力查到这些的,只有…;…;

  “那你为什么不能在一开始告诉我?”

  “因为我和颜明做了一笔交易。”

  “交易?”虚拟的想法被韩夜亲口证实,我的心口不禁一凉。

  “没错,我和他做了一笔对他,对我,甚至对你来说都是很棒的交易。”

  “什么交易!告诉我!”

  无奈的将眼镜摘下,韩夜似是失望的摇了摇头,“不过很遗憾,不知道该对你的聪明说声赞还是该死,你的自以为是还有那些胡思乱想很可能使我们之间的交易泡汤。”

  再次和我绕起弯子,韩夜又回复了心理医生的本色,“廖女士,我想你在昨天的晚上应该经历一场十分激烈的思想斗争。你的眼神,已经焕然一新。现在的你,像一尊令人不禁生畏的雕像,雅典娜的睿智和普罗米修斯的坚定完美的融合在你的精神里。”

  “说人话…;…;”紧握指尖已经渐冷的拳头,我强迫自己暂时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聆听这个男人诗一般的废话。

  “我想你自己应该没有发现,在第一次见你时,你的眼神是飘忽不定,并且很容易受外界的言语所左右。这说明了一点,在你的内心深处,对于21这个存在,其实还是有些飘忽不定的。但是…;…;”无奈的笑了笑,韩夜轻轻拍了拍头,“你们两个人,实在给了我太多的出乎意料。昨天的那番话,本是想劝你看开一些,没想到却让你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这一点是我的过失,请原谅。”

  “不,在这点上我倒是应该感谢你。”

  没有理会我的反讽,韩夜继续说,“21,他已经是个无可救药的人了。”

  “嗯?”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的理论分析已经提出了,他由于长时间的心灵扭曲,把观察负面,记录负面当成了自己的本能。人的本能有很多,最典型的是吃。而本能的定义也很简单,那是为了生存。廖女士,你觉得,一个把负面,罪恶,丑陋当做自己生命的人,他的内心还剩什么吗?”

  “你…;…;”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深远学识,在我眼中复杂如泥潭的颜明,在他几句话间变得**裸,隐藏在幽暗深处的一切仿佛都无从遁藏。

  但是我绝对不认同他的疯言疯语!即便他是正确的。因为…;…;如果连我也认可了他的观点,那颜明…;…;

  “你的男人,他的灵魂已经干涸了。”

  恍如晴天霹雳,深埋在我内心深处的真实被无情掘出,是啊…;…;你不是早发觉了吗…;…;你的这个家伙…;…;他的心早死了。

  “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坚定你的信念吗?”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韩夜以一种严肃的口吻向我问道。

  “当然。”

  “你…;…;”仿佛被我的言语所震撼,眼神似能刺穿灵魂的韩夜第一次出现了话语的迟疑。

  “算他的灵魂干涸,算他的心变成空洞,在我眼里,他是他,他是我的男人!韩医生,好像无懈可击的你也存在着缺憾啊。”

  “哦?说说看。”

  “干涸的灵魂,我来滋润。空洞的心灵,我去填满。为什么你没有想到这一点,而断言我一定会放弃颜明呢?”

  “…;…;”

  “本以为你是个强我百倍的家伙,但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外强中干罢了。现实设下的栅栏,去跨过不好了?如果跨不过,那踩碎!这,才是支配者的行径!”

  凝滞的眼神默默注视着我,片刻后,韩夜突然笑了起来,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开怀的笑,“抱歉,廖女士,刚刚的我似乎说了很多侮辱你的话,请你原谅。这句话,是我由衷而发的。”

  没有接下去,因为此时的我突然不知该用如何的话语去回敬他。

  将擦拭好的眼镜轻轻戴上,韩夜却抬起头向我走来,“pardon,da.对不起,女士。”

  “quo?什么?”我下意识的接了一句法语,他突如其来的转变令我有些措手不及,我只知道他在美国读过书,但从不知道他还会法语。

  “我无法告诉你我和21之间的**,但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件事。”

  “另一件事?什么事?”

  “廖青彦,现在请你交出关于21系列凶案所有的笔迹,录音以及任何形式的记录文件。根据上层的决定,从现在起取消你跟踪21系列凶案的特权。并且,为了防止你向外界泄露任何消息,我们将派出警员对你的住所及网络进行监控,请你理解,并予以协助。”“二十一凶犯默示录”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