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言柒笑了笑:“唔……二殿下当是认得此人。(.l.)”
言罢,她放下翘着的腿,侧身将正生着闷气,此时还毫无防备的汴忆鞅拉到身前,从身后方伸手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对着汴鹊燕,她笑着道:“二殿下认识这个人么?”
汴忆鞅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茫然之中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汴鹊燕,视线交汇。
汴忆鞅:“……”
汴鹊燕:“……”
汴忆鞅一撩下巴,从紫言柒钳制的手中挣脱出来,他翻袖退后两步,红着眼眶瞪着紫言柒,一话不说,甩袖擦过紫言柒就要离去。
紫言柒仍旧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轻飘飘地话语却是自薄唇中飘了出来,让汴忆鞅听得清清楚楚:“蠢仆,你再踏出一步试试。”
一字一句,字字都敲在了汴忆鞅的心尖儿上,汴忆鞅拳头渐渐收紧,果真不再踏前一步,可也没有退后一步。
“过来。”身后的人仍是不紧不慢地吩咐,汴忆鞅浑身抖了抖,又想起了这人之前的残忍,终是一闭眼,破罐子破摔。
紫言柒看他回到身前,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顿时觉得有趣,心道:难道我在这蠢仆心中,就是那种喜欢滥杀无辜的大**么?
而坐在上首的汴鹊燕已浑身发抖了,这个人……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会出现在袭世的人之中?
汴鹊燕怔愣片刻,他终于明白自己派去的那么多人为什么会有去无回了!敢情是撞在了这袭世人的手中!
汴鹊燕愤怒地拍案而起:“凤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条件都谈好了,这是要出尔反尔么?”
“哪里……”紫言柒将汴忆鞅拎回了后方,笑了笑道:“吾只是打听到,吾袭世有个成员被二殿下的手下从赤云镇带到了这里,所以今日专门来这里一趟接人,还请二殿下行个方便呐。”
汴鹊燕怔怔地看了紫言柒一眼:“本王这里没有你要的人。”
“呵……吾还没说吾要找的是什么人,二殿下就这么急着否认,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紫言柒直直的看着汴鹊燕,她坐直上身,微微前倾,慢条斯理道:“吾也不跟二殿下绕圈子,此人名为汴鹊鞅,正是吾这蠢仆的哥哥,袭世还有用处的人。”
此言一落,众人皆哗,什么?汴鹊鞅?是那个失踪了十五年的七皇子汴鹊鞅么?他们真的没有听错?
夜虎等人虽没有表现得多反常,但听从自家爷口中说出花阳竟然就是朱雀七皇子汴鹊鞅,这多少都令他们有点不可置信,爷这是……早就知道了?
汴忆鞅亦是一怔,哥哥?真的是哥哥?哥哥没死?哥哥在这里?!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锐利的眼眸直直射向上首的汴鹊燕。
汴鹊燕面色微微一变,话都说得如此明白了,再装傻就显得白痴了,可他既然只是找个人,为何又要多此一举地把汴忆鞅拉出来?这根本就不符合情理好么?
不管怎么说,既然袭世都已经登门要人了,他就不能再拒绝,袭世很凶残,他现在还不想得罪。可就这样将人交出去,他多少都会觉得不甘心。
汴鹊鞅!
汴鹊鞅!!!
他汴鹊燕好不容易才再次见到他,怎么就甘心这么让出去!
压下心中的暴躁,汴鹊燕道:“人,确实在本王这里,不过……”
紫言柒挑眉等着他的转折,果然,汴鹊燕接着又道:“就这么交给凤先生,本王多少都有点吃亏,凤先生应当知道,现在争储已到了白热化阶段,这个汴鹊鞅的身份又太过敏感,本王怎敢轻易说还就还?况且,当初在赤云镇的时候,他可是捣了本王多年心血呐!”
“哦?”紫言柒垂眸,指腹轻轻摩擦着袖口暗纹:“袭世兄弟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这么多年都是杀的该杀之人,收的该收势力,只是不知,二殿下这多年心血,做何用处啊?”
汴鹊燕却是不管他说的什么,只道:“要人,可以!”
坐下身,他盯了紫言柒半晌,笑着道:“汴鹊鞅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放回去,本王可不放心,况且你身边还有一个汴忆鞅,两个皇子……你说本王如何心安?”
“尔待如何?”紫言柒唇角弯了一个弧度,慢悠悠问道。
解羽凡蹙眉看了看紫言柒,抿唇不语。
汴鹊燕裂开唇角,凉飕飕地道:“听说凤先生是军师。”
“算是。”
“既然是军师,自是心有沟壑,才智过人。”
“二殿下想说什么?”
汴鹊燕拂袖阴笑道:“人,本王可以还你,不过,作为条件,你得留下,做本王案下军师,直到……争储结束。”
汴鹊燕在赌,赌汴鹊鞅在袭世地位不凡。
然而听闻汴鹊燕的要求,解羽凡等人怒由心生,勃然大怒!他家爷是小小一个皇子就能威胁到的么?不知死活!
解羽凡等人都齐齐地望着那个兀自垂目不语的人,只要她一声令下,取下汴鹊燕项上人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客堂内一片静默,就等着那漂亮少年的一句答案。
解羽凡作为袭世名面上的当家人,自是有权力过问自己军师的想法,他侧首问道:“凤先生?”
紫言柒掩藏在暗处的唇角再次微微上翘了一些,她缓缓有些无奈道:“事关袭世在朱雀的发展,吾就……应下了,凡爷,恕凤某自作主张了。”
解羽凡和夜虎等人默默地看着自家爷一身无可奈何的表现,唇角隐晦地抽了抽,此时他们倒有些同情起了汴鹊燕,话说……这算是自个儿找死么?真是太可怜了!
啧!天可怜见的!
解羽凡叹息一声,蹙眉沉重道:“你决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