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离婚后 v25 雪兰的身世
作者:五里雾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戴静萱盯着施洛辰,久久的沉默。(.l.)

  易天南被这不知又是演得哪一出的戏码勾回了注意力,听出大概的意思是戴静萱打算押上戴家的财富,逼迫施洛辰娶那个只看了一眼,就让他觉得庸俗的女人为妻。

  不动声色的靠了过来,观望着。

  就在大家以为戴静萱已经妥协时,没想到戴静萱突然提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假设:“如果柔柔同意放弃安睿的抚养权,你会不会娶雪婷?”

  这个问题一出,先前单调的你来我往,如一滴水落入沸油锅里,瞬间炸开了花。

  夏婉淑和安裴雄异口同声的喊道:“想让我们放弃睿睿,做梦,你们爱娶谁嫁谁和我们安家无关,别拿我们的睿睿当筹码。”

  郁千帆适时插嘴:“萱姨,你还这么年轻,居然也出现老年痴呆的征兆了,真是红颜苦命啊!我给你找专家——找世界权威专家。”

  尼尔斯总算有了反应:“萱姨,睿睿是柔柔的命根子,你想让柔柔放弃抚养权,是打算致她于死地么?”

  施奶奶也跟着出声:“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允许厉雪婷进我施家的门,我只承认柔柔这一个孙媳妇。”

  戴静萱并不理会身边的异议,目光紧紧锁定施洛辰,只等他的回答。

  施洛辰勾唇笑笑:“萱姨,您应该知道母子分别,对于一个自幼从未离开过母亲身边的四岁孩子来说,肯定会对成长造成或多或少的影响,所以,就算柔柔同意放弃睿睿,我也绝不准许柔柔抛弃睿睿。”

  戴静萱怪异的眼神扫过施奶奶,再回头看向施洛辰时,居然多了丝破釜沉舟的决然:“我明白了,那好,我明摆着告诉你,你不欠我什么,会扶持你上位,不过是兑现了当初对我姐的承诺,我现在问你,你欠了我姐姐的要怎么还,还有亏欠雪婷的,你打算怎么偿还?”

  施洛辰没心没肺的笑:“那个自私自利的女人,背信弃义,抛夫弃子,打算跟野男人私奔,究竟是谁欠了谁?再说你的雪婷,时至今日,只有她欠了我的,绝无我欠她的说法。”

  戴静萱视线扑闪了一下,不自觉的飘向易天南。

  易天南的表情有点发懵,似乎完全搞不明白施洛辰和戴静萱到底在说什么一样。

  厉雪婷听见施洛辰这样的说法,再一次爆发,蹦着高的往施洛辰身上扑来,边扑边喊:“施洛辰,你个狼心狗肺的烂男人,这么多年,我没名没分的跟着你,还给你生了孩子,你怎么好意思说你不欠我?”

  就在厉雪婷的修得尖尖的指甲距离施洛辰的俊脸不足寸远时,被施洛辰一把抓住,森森然的开口:“厉雪婷,你闹够没有?”

  厉雪婷看着施洛辰眼底的暴戾,不禁瑟缩了一下,她毕竟不是货真价实的厉雪兰,而且要真拿思思说事,那个死妮子没什么价值不说,万一出了什么纰漏,没准能害死她,是以底气明显不足。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易天南,瞪大了眼睛盯着厉雪婷被施洛辰抓着的那只手,声音沙哑颤抖:“你是,雪兰?”

  场面有些诡异,施洛辰没想到此时此刻,还能听到这个镂刻在心尖子上的名字。

  雪兰是个被人遗弃的孤苦女孩,小时候一直住在边远小镇子,大了之后更是一门心思攒钱,活得像只蝼蚁,忙忙碌碌。

  而易天南是定居在异国他乡的知名植物学家,多年来致力研究课题,亲自带队跋山涉水,更是无暇分身。

  本是毫无交集的两人,易天南是怎么知道雪兰的?

  或者,是哪个婆碎嘴子跟易天南提到过雪婷那张脸是雪兰的翻版?

  即便如此,易天南认出了雪婷,也该叫她为雪婷,而不是雪兰吧?

  这一状况有些突然,没想到更突然的紧随其后。

  被施洛辰遮挡着的房门突然敞开了一条缝,大家不约而同侧目。

  只见安柔站在门缝后,脸色异常,剧烈的喘息,身上裹着保守的丝绒睡袍,一手扶着门,一手紧紧的攥着睡袍的领口。

  最先有反应的是施洛辰,他甩开厉雪婷,转身望着安柔时,笑得温柔优雅,丝毫找不到面对厉雪婷时的横眉冷对。

  像个体贴细致的丈夫,声音放得极轻,那神态,满溢着溺死人的深情一般,喃喃的唤:“柔柔,累了就多躺会儿,出来干什么?”

  此时的施洛辰,眼中全是安柔,心中百般思量,无暇分神,自然未曾注意到郁千帆的靠近。

  就在施洛辰向安柔伸出手的刹那,郁千帆突然横插一手,实实在在的拳头,很不客套的招呼上了施洛辰先前负过伤的鼻。

  熟悉的热流顷刻喷涌,施洛辰俯身捂住口鼻,声音有些含糊:“该死,姓郁的,你皮子最近是不是太紧了,改天找时间,我给你好好松松。”

  郁千帆掸开额前的刘海,伸手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面纸,递到施洛辰眼前,哼哼哈哈的说:“呀,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我那么大只拳头你都看不见,硬生生的往上撞,莫非你是守株待兔里那只傻兔子投胎的?”

  施洛辰看着那些面纸,一遍遍安抚自己,消气,消消气,安柔还在对面盯着呢!

  这招果真好用,等他接过面纸时擦去血迹时,已经能好态度的看着郁千帆笑,笑得郁千帆自动自发的让开了身。

  郁千帆移身时,安柔已经慢慢移身至门外,就像酒醉的厉害,始终靠扶着墙壁才能稳住身子。

  大家谁也没想到,看似站稳都不容易的纤细女子,在施洛辰微笑着靠近时,突然抬腿,拼尽全力对准施洛辰的鼠蹊间就踹了过去。

  施洛辰毫无防备,等着反应过来时,想要完全抽身已经晚了,好在安柔体力尚未恢复,这一击勉强还在承受范围内。

  安柔踢出这一脚后,勉强支撑起自己的一股犟劲霎时散去,身子软软的瘫滑。

  刚刚和郁千帆一起靠了过来的尼尔斯及时伸手,在安柔倒地之前将她绵软的身子捞入怀中。

  低头看去,只一眼便明白她为什么一直紧紧的揪住自己的领口。

  因再无一丝力气,安柔的手垂滑下去,大敞着的领口内,是不着寸缕的动人曲线,只是,玉白的肌肤上,密布着斑驳的吻痕,非她所愿的索取,怨不得她会如此愤怒。

  尼尔斯将安柔的领口拢严,将她绵软的身子拥得更紧,唇贴着她的额头呢喃:“柔柔,放松,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就订婚。”

  这样的话,不知是他在抚慰她,还是抚慰着自己。

  安柔温温顺顺的缩在尼尔斯怀中,头贴靠着尼尔斯的颈窝,全然的信任放松。

  这一幕再次刺激了施洛辰,他磨牙恨恨的说:“最毒妇人心,想断了我的根,然后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做梦!安柔,只要我不同意离婚,你就得乖乖当我施洛辰的女人。”

  听了施洛辰这话,郁千帆在施洛辰正前方蹲下了身,偏着头盯着施洛辰的鼠蹊处,抚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声音不高不低的研究着,“原来这是一个诅咒,谁想要吃大餐,就要做好被揍得不能人道的危险,哎,我说洛辰,你还能‘行’么?啧啧,这要是不行了,还怎么让人家当你的女人啊,莫非是借助工具?不好不好,没乐趣,要不,看在我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哥们份上,我勉强牺牲一下,等柔柔有需求时,我就替你入洞房好了,咱们毕竟是百分百原装国产货,怎么能便宜了尼尔斯那个混种洋鬼子,你说是不?”

  在施洛辰忍无可忍前,蹲在那里的郁千帆被随后赶来的郁母揪着耳朵拉开了。

  郁千帆叫的惊天动地:“哎呦我的娘,轻点、轻点,要残、残了,你的心肝宝贝乖儿子被你揪残了!滞销了可怎么办?”

  郁母啐他:“我的祖宗,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滞销了,我就回炉重造。”

  少了郁千帆的聒噪,场面一时又静得森然。

  尼尔斯拥着安柔,问心无愧的迎视着施洛辰的敌意。

  施洛辰深邃的眸底燃起一簇跃动着的火苗,似有将尼尔斯烧毁的狂放。

  他们两个就这样无声的对峙着。

  这边三人之间的纠葛暂时无法理清。

  那厢心绪激荡起伏的易天南却是再也隐忍不住,脚步踉跄的走到厉雪婷身前,抖着手去碰触雪婷的肩膀,声音略微扬高,越发泄露出他的战栗,问:“你是不是雪兰?”

  今晚的事情并不称心合意,已经令雪婷郁闷,特别是施洛辰居然信誓旦旦的说决不放弃安柔,更叫她心烦意乱,而易天南还追问着她是不是那个死鬼雪兰,实在够晦气。

  厉雪婷不耐烦的扫开易天南的手,没好气的啐他:“什么雪兰不雪兰的,我是厉雪婷。”

  听说她不叫雪兰,易天南的表情有些落寞,可还是不死心,继续追问:“这枚戒指是静蓉给你的对么?”

  有心事的,没心事的,听见易天南这些问话,全都转过视线,包括虚软无力的安柔。

  雪兰、戒指,那些久远的字眼,时隔整整五年后,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倾尽生命追究的谜题,好像,已可以窥见答案的一角。

  突然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厉雪婷有些自傲,听易天南追问她戒指的来源,她本想直接搪塞过去,可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静蓉这个名字极有可能指的是戴静蓉——戴静萱的姐姐,施洛辰的母亲,将已经到了嘴边的搪塞生生的咽了回去。

  眼睛一转,就抓到了主意,特特的抬起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抚着额角酝酿出伤感,凄凄楚楚的说:“我怎么会知道这戒指是谁给我的,从我懂事起它就跟着我了,我养母告诉我,这是我亲生母亲留给我的,我找了很多年,可是茫茫人海,要到哪里去找呢?”

  安柔的心抽痛了起来,身子微微的颤抖,雪婷非但窃取了她的脸,还随口盗了她的身世,这个女人,究竟还有没有脸皮?

  施洛辰却是拧紧了眉头睨着雪婷。

  他想她脑子果真不怎么好使,这才隔了几年,她说的话居然如此前后不一。

  先前她一直强调记不住自己的身世,这会儿倒是连养母什么的都想起来了。

  还有静蓉这个名字,易天南是在问他母亲么?

  他母亲和雪兰又怎么会扯上关系的?

  站在人群后的施奶奶脸色渐渐惨白,想要阻止些什么,却又不知到底该不该阻止,毕竟,静蓉为她儿子背了这么多年的骂名,对那样温婉善良的女子来说,这是不公平的。

  易天南得了雪婷这个说法后,身子也开始微微的颤,转身面对着戴静萱,激动的问:“静萱,蓉蓉——你姐姐她,当年没打掉我们的孩子,对不对?”

  施洛辰愕然的瞪大了眼,不由得出声问:“哪个你们的孩子,打掉了什么,你们说谁呢?”

  戴静萱看了看施洛辰,吸了口气,转头直视易天南:“姐姐很爱那个孩子,怎么可能打掉她?”

  易天南身子一颤,慌乱的摇头:“不对,是她亲笔写信告诉我,孩子打掉了,既然她没打掉那个孩子,为什么要那么说?”

  戴静萱扯了扯嘴角,将视线对上夏婉淑:“嫂子,可以给我找支笔么?”

  夏婉淑左顾右看,顺手从墙围夹层里抽出一张便签和油笔递给了戴静萱。

  戴静萱接了过去,垫着墙壁飞快的写了两行字,随后送到易天南眼前。

  易天南颤着手接过,看了又看,其实上面只是简单的写着:孩子我打掉了,静蓉。

  看过之后,连连摇头:“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戴静萱突然干涩的笑了:“怎么不可能,从我拿笔的第一天起,母亲就让我拿姐姐的练字本当字帖,描了十几年,不要说是你,连就连痕迹专家都很难鉴别出我模仿的字迹。”

  易天南喃喃:“那封信,是你写的?”

  戴静萱回答的干脆利落:“对,那封信是我模仿姐姐的笔记写的,信上全是鬼话,事实上从你出国开始,姐姐就一直在盼着你的消息,那个时候我还取笑过她,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女人,被人伤得那么狠,才隔了多久,又让自己陷进去了,她说你不会辜负她,我说她两次遇人不淑,是怕丢脸,所以不肯承认自己又被甩了。”

  易天南连连摇头:“我写了很多信给她,怎么会没有消息?”

  戴静萱的声音渐渐不复先前的凛冽:“是,你给她写了很多信,也就是有你的信,我得到了回信地址,你才能收到我写得那封。”

  易天南不解:“既然收到了,怎么说我没消息,是负了她?”

  戴静萱涩然一笑:“因为你的信全被别人扣住了,我看到的时候,不是一封,而是十几封。”

  易天南心一揪:“谁,谁扣了我的?”

  戴静萱视线掠过人群,对上了施奶奶:“从前我一直以为是伯安扣了你的信,可后来我才明白,那个时候我没那个能力,伯安也不可能有。”

  对于究竟是谁扣了他的信,易天南已没有追究的兴趣,他偏过头看着厉雪婷,追问着戴静萱:“这么说,雪婷是我和静蓉的女儿?”

  戴静萱点了点头:“她出生时,姐姐把那枚戒指拴在线上挂在了她脖子上,姐姐给她取名叫雪兰,姐姐说她是盼雪的千岁兰,姐姐很爱她,只是她难产太虚弱,睡了一觉醒来后,就被人告知,她的雪兰夭折了,那个女孩,当年是被一对姓厉的夫妇抱走了。”

  盼雪的千岁兰,脖子上的荼蘼花银戒指,姓厉的夫妇,世上巧合的事时常发生,可这样的相符,应该不属于巧合的范畴了。

  安柔的泪,终是潸然,苦求多年的真相,到底还了一份温暖给她——她不是被自己的妈妈抛弃的,她的妈妈,是爱她的!

  只是后来听着听着,便听出了不舒服。

  施洛辰完全不能接受戴静萱和易天南两个人之间谈话的内容。

  盼雪的千岁兰,厉家夫妇抱养的孤儿,雪兰?[ban^fusheng].首发

  难怪雪兰那个时候会盯着他的吊坠看,难怪她跟着他的三年中,对他给她的账户里究竟打进去多少钱毫不在意,却反反复复的追问着他的吊坠是从哪得来的。

  即使知他反感这个问题,可她却一再挑战他的底线,那么淡漠的雪兰,唯独对这条链子有着异乎寻常的好奇心。

  原来雪兰是他的母亲和别的男人私生的孩子,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么他们在一起的那三年算什么?

  他当自己是**,其实他是**不如!

  那些星光璀璨的夜,雪兰孤身一人,凭栏遥望。

  再是淡漠的女子,在灼灼芳华的年岁里,也藏着个浪漫的心念,他知她,却不愿陪她。

  以致,此后经年,她倚栏而望的落寞身影成了他抹不掉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