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后悔了 第119章 ,
作者:灵鹊儿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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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沿湖穿城,夜风吹凉了浑热的头,眯着一双桃花醉眼,齐天睿方从那天边儿似的曲子里略略醒了醒。世界第一校长深更半夜的,好人家不是都关门落锁、安然梦去了么?怎的那深宅大院的倒有功夫三番五次地来扰他,若非亲娘,这一遭断是难去。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方才来到南城齐府。已是夜深,四架马车宽的街道两边间或透出灯火,日间繁华余蕴尤存,耳边依稀闻得远处缥缈的笙管。旧城贵重之地,不比新富的嚣张气派,青砖灰瓦、老式的宅院,浩荡荡铺开百余亩,暗夜之中肃穆萧然。百炼飞升录一眼瞧过去,正门两盏灯高挑“翰林,齐府”,无月之夜照得石阶惨白,两座青狮亦一股森森之气。

  瞧着眼前,齐天睿的酒算是醒了个大半。

  绕过大半个院墙,花园子小角门外石忠儿下马叩门。半天才听里头闷里闷气应了声“是二爷?”便没再做声,略等了等方听得门栓响。

  起更入了夜,花园角门这般冷清的地方捂个暖炉最是吃酒耍牌的好地界儿。分在此地的也多是手脚粗笨、做不得什么活计的婆子们,不过仗着自家爷们儿在府里当差谋个闲职,实则只管看门,并不管来往迎送。校花的贴身高手最新章节更况此处亦非正经的出入,遂乍闻门声并不打算理会,只是这府里东西两院,东院大老爷房的人从不走这边的园子,西院人丁稀少,太太主妇们早该睡了,这会子还能有谁?只怕这位二爷。这位爷十年前被二老爷一顿家法逐出府门,十年里头哪管他在这金陵城折腾得天翻地覆,齐府的大门也是俨然紧闭,不闻,不问,再不瓜葛。只在三年前二老爷病重归天,膝下无孝,这才又把他寻回来。既是回来了,便是这西院二房的正经主子。更况,上头的主子们不经意,底下人可都知道,这位爷不遵祖训、不学无术,却是混迹商贾、一手的好玩儿家。大神戒

  所谓一身铜臭,满袋子银钱。

  开了门,婆子哈着腰提着灯笼引路,嘴里碎碎叨叨地念着这日子口儿已是上了霜冻上夜如何如何辛苦。”想起下晌大太太那副关切的模样里头藏也藏不住的笑意,又是自己这些年的憋气当真要成了这府里上下的笑话,闵夫人长长提了口气,语声有些颤,“终是该给何家下聘了,给她何家下聘!”

  齐天睿闻言,这才把手里的茶盅搁下,“不是姓宁么?怎的又姓何了?”

  “……唉,”儿子这一问,把闵夫人的泪又问了出来,“她姓谁有什么当紧,当紧的是她娘!她娘家姓何!”

  “她娘?”佛龛前的香飘飘绕绕似越发浓,熏得齐天睿昏昏然、嗓子发干,“哪个啊?”

  “哪个?就是老爷这些年心心念念的那一个!”

  语声中似是下了何等决意,只是忽闻这般捻酸吃醋的话出自年近半百之人、又说的是那经书一般刻板的老爷,这一宿的话忽地生出几分意思来,齐天睿不觉嘴角一弯,兴味盎然,“是么?从何说起呢?”

  “从何说起?”闵夫人用帕子沾了沾泪,双臂拢着圆圆的身子越发崩得紧,原先烛光里满月似的脸庞涨得微微发红,“从三十年前说起!那个时候老太爷在京里供职,与宫里一位姓何的太医有了交情,两府里头也常来往。大官人校花的贴身高手最新章节”说着,鼻音重,竟是哼了一声,“说是太医,也不过是在御药房配药的药师。一来二去的,不知怎的就给咱们老爷和那何家女儿定下了亲事。殊不知那太医医术到底不精,在宫里坏了事,连夜下了大狱,不几日便死了。原说是灭门的罪,先皇开恩,只将一家子逐出京城,后辈子孙再不许行医算罢了。所幸当年咱们老太爷在京里没受牵连,风波过去,两家也断了。”

  “哦。”原来不过是个人走茶凉、俗世冷暖的陈年旧事。

  齐天睿身子后仰靠进圈椅里,懒懒的似是扫兴,闵夫人有些咬牙,“你当仅此而已么?你当老爷他就此肯罢了么?!那就是个认死理儿的人!不过见了几面,竟是认准了那门亲!谁人劝都不中用,耽搁了多少年才肯再娶。若非如此,你怎的能比长房里的天佑小这么些个?……自打我进了门,倒像是这桩苦是我给他的……”说着,闵夫人的泪扑扑掉,“成日介在书房,诗、书、琴,哪一个与我相干?多少年,人只说咱们西院里好,只这一家子三口儿,殊不知这里头的事,谁又当真知道!”

  齐天睿挑挑眉,手指不由轻轻扣了扣桌面。爹娘不睦,这他早就有所察觉。再听这么一说,幼时的些许记忆倒是都有了出处。老父生就一张冷面孔,笑不笑的,也好看不了。一房正妻,膝下独子,说是性子冷清,可再冷清又如何比得东院大伯?那是个一辈子朽藏在书堆里的人,勉强录了个功名便从此挂了起来,一个虚职,一点点俸禄,每日只知书本,便是如此木讷之人终了还是个男人,妻儿满堂还纳了房姨娘。如今看来,老父终究不是冷,是旧情难了,挂念了那女人一辈子;而自己的娘么,便是守了一辈子活寡,与那素未谋面的女子结了一辈子的仇。

  “人生在世不过是这些年,横竖熬完了一闭眼也就干净了。再者又听说那女人也早早做了古,一辈子的恩怨何不该了了?可谁又料得到,那实心眼的老爷临终榻前竟说早给你许了亲,定的就是她家的女儿!这是几时的事如此蛮天过海,竟是无人知晓!”越说越气,闵夫人眼睛通红,泪却干了,“我本是不能应的!便是他重病在身,我也是不能应的!可当着老太太,大老爷,三老爷,一屋子堂上堂下的妯娌、子侄,我如何能驳了那行将就木的当家人?……可你,你!”说着手指齐天睿,闵夫人竟是浑身发颤。

  齐天睿这一指指得眉毛一挑,方才大悟,因着他向来就是个不肖的混账,遂是这当着一大家子人、当着老太太、各位大伯叔叔驳那病榻上将死之人的应该是他,他娘原也指着他把这混劲儿用到“正经”地方,却万没想到这一回他竟是做起了孝子,扑通跪地满口应承,这岂非太阳打西边儿出、让人始料不及?

  俗语说忠孝难两全,殊不知这一个“孝”字也棱棱角角这么多边,一不当心就夹在了中间。好在统共就一个爹一个娘,如今一个走了,自是另一个更当紧,齐天睿遂道,“太太莫恼,应了是有当时应的理儿,我原也不知这其中渊源。如今既知道了,退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