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如故,裴先生你火了 150.150:以后,你爸爸的忌日你也不用去了,你没资格去拜祭
作者:沅苏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裴靖远睁开眼睛,关了闹铃,才重新抱着她,睡了。

  正好两点五十五,赵秘书就到了,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裴靖远的警觉性很好,第一声就听见了,轻轻的挪开容箬搁在他腰上的手,起床去开门。

  “裴总,您的衣服。撄”

  “嗯,帮我把下午的会议延后,下去的时候,去前台续房到下午六点。”

  容箬这一觉睡的特别沉,大概是因为有裴靖远在,连梦都没做过。

  醒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

  估计是睡久了,床又不是特别舒服,全身都有点疼偿。

  她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原本只是习惯性的动作,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吓得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六点了,下班了,我睡过头了。”

  她睡之前,明明是调了闹铃的,怎么没响呢。

  裴靖远早就醒了,只是怕吵到她,一直维持着平躺的姿势没动。

  此刻她醒了,裴靖远才侧了侧身子,单手垫在颈后,温淡的看着急得不行的容箬!

  直到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才伸手将她拉住,“急匆匆的,去干嘛?”

  “我睡过头了,都六点了”她回头,见裴靖远半眯着眼睛,一脸被吵醒的模样看着她,心里愧疚,“吵醒你了吗?对不起,你继续睡,我先去公司了。”

  “都六点了,你还去干嘛?”

  “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头也不回的回答他的问题。

  下午还有两个会议要开呢。

  辛秘书怎么也没给她打电话啊!

  裴靖远从床上起来,“收拾一下,去商场买菜,你不是说今天亲自下厨吗?”

  “可是”

  容箬咬着唇看着他!

  裴靖远点了点腕表,“现在六点,就算你去公司,其他同事也已经下班了,难不成,你还指望全公司的人自觉加班等你回去。”

  “还是不是怪你,我都说了不睡的!”

  裴靖远说的也有道理,她总不能又让辛秘书把各部门的经理都叫回来吧。

  “还有,我的闹铃怎么没响?”

  “响了,你自己关了。”

  裴靖远缄默了几秒钟,末了,移开视线,忍着笑意淡淡的说了一句。

  撒起谎来,连眼角眉梢的神色都不曾变过。

  容箬怀疑的看着他。

  见他一副淡定的模样,皱眉:“真的?”

  “嗯。”

  裴靖远去了洗手间,容箬顺手将他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挽在臂弯里,包里传出一声微信的提示音。

  她拿出来,准备瞪他出来的时候给他。

  他没有设置保密,能看到前一段的内容!

  靖远,你没有告诉容箬,是因

  屏幕锁了,后面的内容就看不到了。

  发信息的人,上面显示的是——南一。

  告诉她,告诉她什么?

  那么,这件事不告诉她,又是因为什么?

  像是一块石头压在心上。

  她不喜欢裴靖远和傅南一有过多的接触,公事上或者私事上,都一样。

  女人在感情方面,都是任性且不理智的。

  明明知道他们不可能有什么,但他们曾经的关系在那里摆着,傅南一对裴靖远的心思,也是昭然若揭!

  而她给裴靖远发信息,居然会提到她。

  容箬失神的片刻,裴靖远已经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看到她出神,拧了拧眉,走过去,“怎么了?”

  容箬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将手机塞到他手里,“我听到好像有你的信息,就拿出来了。”

  好在,屏幕已经暗下去了。

  裴靖远接过来,按亮屏幕看了一眼,并没有点开!

  “走吧。”

  他走过来牵容箬的手。

  容箬将心底怪异的情绪压了下去,她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跟他闹情绪。

  沉寂了好一会,一直到上车,容箬才弯着唇角,低低软软的笑着问:“晚上想吃什么?”

  “你会做什么?”

  容箬在家的时候几乎从来不下厨,后来工作自己在外面住,也是什么方便吃什么。

  所以,在她说要亲自下厨的时候,裴靖远还有那么一两秒的新奇!

  “嗯”她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保守的说:“家常菜。”

  裴靖远揽着她的肩,“那去超市里逛逛,你想做什么就买什么。”

  “好,但你不能挑,肯定没有邱姨做的好吃。”

  “嗯,不挑。”

  出酒店的时候,正好碰到几个容氏的员工,看到她和裴靖远,又瞧了眼他们刚出来的地方,都愣了一下,“容小姐。”

  “嗯,下班了?”她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员工一走,她立刻就鼓着眼睛瞪着裴靖远,“都怪你,明天还不知道公司怎么传呢。”

  “你如果再在这里站一会儿,估计还得碰上几个。”

  上了车。

  容箬依旧不怎么理他。

  裴靖远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害羞,也没有多问。

  其实,她是在想,裴靖远有什么事瞒着她。

  是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

  怕裴靖远看出什么,她索性闭着眼睛假寐,眉头拧着,一副苦恼的模样。

  “睡了一下午,还能睡?”裴靖远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强迫她睁开眼睛,“来开车。”

  “我不想开。”

  她不熟悉裴靖远的车,这个时间道路很拥堵,她怕测不好距离,蹭到了。

  “我有点累,你来开。”

  裴靖远将车停在一边,解开安全带下车,完全忽略了她的不乐意!

  容箬心不甘情不愿的解开安全带,挪到驾驶室,见裴靖远看着她,她拍了拍方向盘做最后的努力:“我不想开。”

  裴靖远凑过来吻了吻她的侧脸,低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朵,“快点,饿了。”

  容箬开着车,因为不熟悉,显得特别紧张。

  裴靖远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按了几下。

  锁了屏,随后扔在车门上的置物盒里!

  容箬稍稍分神,他刚才,是在个傅南一回信息?

  心里装着事,到了超市,容箬已经没什么下厨的心思了,“要不,炒两个小菜,煮点粥吧,邱姨说你最近胃疼越来越频繁了。”

  “好。”

  买好菜,回到家已经七点了。

  因为说好了她下厨,佣人没有准备晚餐,已经下班回去了。

  容箬系上围腰去了厨房,裴靖远换好鞋也跟了进来。

  她正在洗西红柿,被裴靖远从后面抱住,唇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吻了一下,“我帮你。”

  “你快出去,越帮越忙。”

  “我还没动手呢,怎么就越帮越忙了?”

  裴靖远从后面握住她的手,专心致志的清洗西红柿,温热的呼吸吹动着她的发丝。痒痒的。

  容箬伸手挠了挠。

  顺便甩了他一脸的水!

  裴靖远将她抱得更紧了,牵着她的手从塑料袋里又拿了一颗,“别闹,饿了。”

  “知道饿就让开一点,别捣乱。”

  容箬脸上痒,拼命的往边上缩,“你洗西红柿,我去打鸡蛋。”

  “我说的是”他往前挺了挺身子,“这里饿。”

  容箬僵在他怀里,全身的血液都朝着脑子直冲上去,一张脸比手中的西红柿还要红。

  “裴靖远,你这个流氓,给我让开。”

  她转身,双手撑着男人的胸膛,莽足了劲将他往外推,“你再闹,晚上不准吃饭。”

  “那吃什么?”

  容箬没好气的回了句:“站外面喝西北风去。”

  裴靖远被她推到厨房外,容箬要关门,被他抬手挡住了,“别关,我不闹你,你去做吧。”

  “那你站在这里,不准动。”容箬指了指他脚下站的位置。

  “嗯,不动。”

  “动了是小狗。”

  裴靖远隐隐的笑,唇瓣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需要画个圈?”

  她哼了一声,转身走回料理台继续洗西红柿。

  裴靖远倚在门框上看她,灯光下,女人的背影很柔和,发被刚才的一番折腾弄散了。

  细碎的短发垂在脸颊两边。

  他双手插在裤包里,手指摸着烟盒的棱角,滑下

  一下一下。

  乐此不疲。

  容箬不擅长做饭,刀工更是差的一塌糊涂,切个西红柿,都花了二十分钟!

  小时候,妈妈也很少下厨,每次下厨,爸爸总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的背影笑!

  那时候,他并不理解,还经常和七七一起取笑他。

  被爸爸拿着鸡毛掸子追着跑。

  现在——

  他明白了。

  家的温暖。

  就是有个人,能为了你洗手做汤羹!

  幸好。

  他放下了这么多年的偏执,最后,不顾一切的娶了她。

  “靖哥哥,在想什么?”

  容箬转身打开冰箱拿鸡蛋,就看到裴靖远看着她出神,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是不是不喜欢吃?”

  “没有,只是在想,像你这么笨手笨脚的,切个西红柿能花半个小时,如果不是我娶了你,估计”

  不会有人像我这本疼你了。

  客厅里,他的手机响了。

  裴靖远出去接电话,留下一脸气怒难消的容箬。

  几分钟后,裴靖远快步走过来,一边穿外套一边说:“邱姨打电话来说,妈病了,我要回裴家一趟,晚餐,就你自己吃了。”

  容箬瞧了眼就差最后下锅的番茄炒蛋,心里虽然失望,但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是得回去看看!

  她放下锅铲,“什么病,严重吗?我跟你一起回去。”

  闻言,裴靖远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发顶,“不用了,不严重,我回去看看就回来,你也饿了,先吃。”

  “好。”

  容箬知道,裴伯母这病,十有八--九是跟她有关系。

  她要跟着去了,估计更严重。

  裴靖远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走了。

  带上门时,手劲用大了,‘砰’的一声,震得容箬都跟着抖了抖。

  将切好的西红柿和蛋一起倒进垃圾桶,她不饿,裴靖远一走,就更没胃口了。

  粥已经熟了。

  空气里,弥漫着软软糯糯的米香!

  她摘下围裙,上楼,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

  天气冷,她喜欢泡澡。

  裹着浴袍坐在浴池边上,手探到浴池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比划着,等里面的水一点点漫过指尖

  她和裴靖远,注定了不能像寻常夫妻一样。

  有些事,永远不可能开诚布公的面对彼此。

  比如,她很好奇傅南一说的到底是什么事,但偏偏,她不能开口问。

  只能憋在心里,胡思乱想!

  她知道,这些就像是预埋的炸弹,迟早有一天会爆炸。

  到时候,两个人都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水从浴池里漫出来,沁湿了她的浴袍,容箬急忙关了水,脱下浴袍,坐进去。

  水温微烫。

  整个浴室里,都弥漫着白雾。

  朦朦胧胧的,像仙境一样!

  她伸出,在虚空中抓了一把,摊开,只有水珠沿着手臂滑落到水里。

  容箬连着头一起埋进浴池里,让水彻底的淹没自己。

  几十秒钟之后。

  猛的从里面坐直,摸了把脸上的水,大口的喘息!

  肺里的闷痛窒息感消失,心里的郁结似乎也有点散开了,整个人,从未有过的轻松明朗。

  洗完澡,透过被热水蒸腾的模糊的镜子看着自己的脸。

  好陌生。

  才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她都已经快认不出镜子你的自己了。

  容箬侧着头,拿毛巾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直到没有水珠再往下掉的时候,才开门回到卧室!

  蒸汽跟着她一同从浴室里涌出来。

  散开、消失。

  吹干头发,躺在床上。

  被子是她搬进来才换的,没有裴靖远的味道。

  这明明是他们的婚房,结婚两天,男主人还没在这里睡过!

  裴靖远一路赶回裴家,郁青蓝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薄被,身边,就只有邱姨照顾着。

  霍启政陪七七去了韩国。

  整容的事,还是他们三个轮番上阵劝了好久,她才答应的!

  “妈,你哪里不舒服?”她快步走过去,接过邱姨手里的骨瓷碗,舀了一勺燕窝,勺子底部在在碗边上剐蹭了几下,才递到郁青蓝唇边。

  郁青蓝看了他一眼,扭头,不喝!

  脸上白的没有一丝颜色。

  早上还不大看的出来,这会儿她躺着,整个人明显的瘦了一圈。

  他又试了两次,无法,只好将碗勺又递给了邱姨,“给澜医生打过电话了吗?”

  邱姨瞧了眼郁青蓝,“本来是要打的,但夫人不让,她说”

  支吾了一阵,才小声说:“她说死了算了,反正儿子养大也是别人的。”

  裴靖远莞尔,邱姨喂郁青蓝喝燕窝粥,他就坐到了另一边,“妈,您这是在使性子呢,儿子永远都是你的,还能去给别人当儿子不成。”

  一提这个,郁青蓝就来气。

  推开邱姨的手,从沙发上坐起来,

  起的太急,有点晕。

  身子晃了晃,还好裴靖远托了她一把。

  她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你认贼作父,比不认我还大逆不道,我当初当初”

  早知道是这样,生下来就该把你掐死。

  裴家这些年,出了太多的事,她虽然气恼,但也不敢轻易的将‘死’这个字说出来。

  一连说了两个‘当初’,索性重新躺回去,拉被子盖住大半张脸,“阿邱,我以后就是病死,你也别给他打电话,我就当没这个儿子。”

  “夫人,这母子俩哪有什么隔夜仇,有什么事,说开了,气散了,就好了。”

  “除非,他跟容箬离婚,要不然,这口气永远都散不了。”

  裴靖远撑着额头,眉心突突的跳的厉害,邱姨瞧了他一眼,也是不忍心。

  “夫人,容小姐对少爷好,对您也好,就算她做了什么惹您生气的,你就看在她是一个小辈的面上,被太跟她计较了。”

  “岂止是小事,她”

  郁青蓝止住话题,摆了摆手,“算了,你下去吧。”

  邱姨看了眼裴靖远,见他f朝她点头,才放下手中的碗,“好,夫人您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叫我,就算生气,自己的身体也要顾惜着。”

  邱姨走后,客厅里恢复了安静。

  “妈,美国那边的医生,我已经联系好了,我安排您尽快过去。”

  郁青蓝掀开被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不去,除非,你和容箬离婚,要不然,我还是那句话,我的死活不用你管。”

  “妈”

  裴靖远还想劝,郁青蓝径直上了楼。

  上了几步台阶,又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以后,你爸爸的忌日你也不用去了,你没资格去拜祭。”

  她顿了几秒,语气里,全是心灰意冷的淡然:“今天,也是我最后一次再叫你回来,你躺在容箬身边的时候,最好想想,当初你爸爸被送到医院,没有钱,医院不愿意接诊的时候,是谁雪中送炭,虽然最后还是没能挽救的了你爸爸的性命,但这份恩情,我希望,你能够清楚的记得。”

  郁青蓝没有再说什么。

  裴靖远按着眉心,楼上,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

  他晚上,就留在裴家睡的,一是不放心妈妈的病,怕晚上会有什么突发情况。

  二是

  裴靖远抽了口烟,呛人的烟雾从咽喉一路沉到肺里。

  尼古丁在肺里穿梭,有点疼,又有点麻!

  躺在床上,折腾了大半夜也没睡着。

  起身,裹着睡袍,出了房间,去了书房。

  深咖啡色的书柜和书桌,陈旧的色调完全不符合年轻人的审美观,墙壁上,挂着一些名人墨客的书法墨宝。

  他在这里办了十年的公,却从来没想过,要换装修。

  因为,这里是爸爸亲自设计的书房。

  里面有太多爸爸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