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娇 第3节 对质
作者:丁丁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转眼三日,病情确实好转,高烧也退了,太医查后说内脏并未受伤,实属万幸!但左腕和右腿骨折涂了膏药上了夹板,额头的伤所幸仅是磕破撞击未深,所受的风寒须好好调理。只有骨伤好的慢,已嘱咐好下人好生伺候。

  转眼半月。

  这日,令彤坐在床上,神色已恢复大半,身穿家常小袄,屋里的炭盆烤的很暖,小炉在外间咕嘟嘟炖着汤药。

  吴妈倚着床沿握着令彤的小手问到快告诉吴妈,是从那么高的假山上摔下来的?你怎地一个人跑去那么远?”

  令彤脸色微白,小嘴微微颤动,眼泪凝眶。

  “不怕,不怕,慢慢告诉吴妈妈”吴妈将她搂进怀里。

  她依偎着吴妈的胸口委屈说道吴妈妈,大伯伯家有个令仪吗?”小说网不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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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仪吗?大老爷的姑娘便叫令仪!”

  “如何突然问起她来?”

  “是令仪带我上的假山,也是她将我摔下去的……”

  “啊?这是打哪儿说起啊!”吴妈惊诧道

  “彤儿,你可记清楚了?你先前不曾识得她,如何得知她便是令仪?”

  “况且,她是长女,老太爷常说她教养得体行事有度,怎会在夜里带你去假山?此等荒唐危险之事,岂能是郭家大姑娘做的?”

  “可她说是令仪,还说那七彩琉璃球在暗处才看的清楚……”

  “可若真是她,那日我们到处寻你,她也在场,怎会一字不提?”

  “我也不知……”令彤垂目

  “你细细讲来……”令彤虽小,口齿却清晰,将那晚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

  吴妈听完顿时脸色就变了,一拍桌子。

  “若真是她,这行事也太颠倒了,枉为她郭氏长女之名!论摔下是不是她有意为之,既知已出事,怎的不速来告知一声,任由在地上躺了那么久,几乎连命都送了!同胞姊妹竟心狠至此……真真气死我了!不行!此等大事不能姑息!老太太也说要查清此事,我这就告诉太太去!”

  说完气呼呼的就出门了。

  事情很快传由三太太新柳传到了管家郭成礼那里,第二日巳时,令彤起的晚正在梳洗,一口牙盐含在嘴里尚未吐出,竟看见一群人从院中来到房中,燕子赶紧草草服侍她漱口擦脸。

  走在最前的正是北府的大太太郑氏,身后一位相貌端秀,面似寒霜的青年,还有一位脸方额宽面相温和的,三人衣着皆得体贵气,大太太身边站着一位面色紫铜的男子正是老管家郭成礼。

  这一干人等似裹挟着室外的寒气而来,令彤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你们三太太不在么?”大太太环顾众人后问。

  “大太太来的突然,我们太太并不知情,容我去请一下”吴妈说。

  新柳闻声而来,彼此行礼还礼。

  “新柳,我听说令彤摔下假山,是我们家令仪带累所致,我已问过她,竟说绝此事,且当日令仪正在观看焰火,我也在旁,令尚令宣两皆在场,不可有误会?今日特来问问,莫不是令彤年幼,记了也未可知?”

  随后转向令彤问到“令彤,你今日可好些了?”

  “回大伯母,今日好多了。”

  “你说,那日引你上假山的是令仪,可有出入?”

  令彤低声道那位说她叫令仪”

  “那好,你且看看可是眼前这位?”说完用手指向身旁的。

  令彤还未及细看,她已上前两步隐含怒意的问那****何曾遇到你?又何曾带你去爬假山?你怎可胡说?”

  只见她身量颇高,脸长眼秀,声音也与那晚遇到的有很大不同,令彤顿时糊涂了。

  见令彤呆呆的不语,她走近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那个人?或许,是你听了,记了?再者,是你贪玩爬到假山上摔下来,怕婶婶骂你,所以谎称有人带你去?”

  “不是!”令彤委屈,眼泪落了下来。

  “是有个带我上假山,去看琉璃球灯光,说那里暗,看起来好看”语毕呜呜哭了起来,吴妈忙把她搂进怀里大何苦吓着她!她小小年纪,怎敢一个人到那么高的地方,况且又是晚上!总得容她仔细想想吧!况且还遭了这样大的罪……现在还没好利索呢”说着也抹起泪来。

  看到这情形,令仪敛色换了温和的语气好了,好了,我吃了好大的苦头,可那晚,我确实随着哥哥和弟弟在看烟火的……不曾遇见你的!”

  “那晚令仪和我及令宣在一块看烟火,一直不曾离开,因为令仪胆小,却最爱二十四响的彩花袍,是我用香点着了,领着她看的……彤儿,那晚带走你的人应该不是令仪”

  说这话的,正是那宽额的青年,也是大老爷的长子,承袭了郭府的三等候,令尚,为人温厚沉稳。

  新柳觉得事情蹊跷,走上前问道。

  “彤儿,你可看清楚了,令仪到底可是那晚的?”

  “不是……”令彤说

  “那个没有这么高……”新柳略一思索,转身向大太太,作势要跪下。

  大太太忙扶住她,说道“新柳,你这是做?”

  “请恕我言语不实之罪,还有令仪,也请原谅令彤心之罪”

  大太太拉过新柳的手。

  “新柳,你也太见外了,令彤是小孩子,记了或说了话都不是大事,现下弄清楚就好,令仪是长姊,即便为幼妹受点委屈也没要紧,关键是,那晚的人到底是谁,实在是奇怪,为何谎称是令仪去害令彤,这个还是弄明白要紧!”……

  说完深看了令仪一眼,令仪的脸上也闪过一丝疑惑。

  “三婶婶,还是让彤儿好好想想,那女孩儿的相貌和穿戴,看看能不能找到……”

  令尚在一旁说。

  新柳说三个府里头主子加上家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怕没有二百人,也有一百八九的,又是在夜里,令彤年纪又小恐记不清楚,要找也难!再这么捕风捉影下去,惹得合家不得安宁也就罢了,且不知又生出多少风波,说不得,也只好算了。”

  “三太太也不必着急,我自会细细寻访查实,只要略有眉目必定即刻向老太太禀告,总不能让十白白遭这难!”

  声如洪钟的就是管家郭成礼,他是自郭太爷时就跟着主子的老人儿了,年纪比郭坦途老侯爷还长六岁,是郭府里头第一得力的家仆。

  此刻,一个丫头匆匆走进来说大太太,大老爷了,要您即刻呢!”

  一众人很快离去,新柳走到床前,双手捧着令彤的小脸说道彤儿委屈了,但此事不容易查,在没有消息之前,还是好好养病少说为好,你可记住了?”

  令彤点点头。

  晚间,令彤坐在炕桌旁吃着红枣小米粥。

  燕子挑开门帘进来说吴妈妈,您猜猜今天北府里大老爷突然是事?”她神情俏皮是个伶俐的丫头。

  “我哪里,你个淘气的,快说吧!”

  “说是宫里接连仙逝了两位娘娘,皇上要选秀纳妃!”

  “皇上的意思是不再进人了,估计是老太后不答应!今年西北大旱,京郊的疟疾也才压住,国库吃紧,估计要后年才会有动静了!”吴妈接口道

  “后年?不是太子要选妃吗?难道宫里同事办两件大事吗?既然这样,咱们大何不去选太子妃呢?”

  “吴妈妈,你说是选皇上的娘娘好呢?还是太子的正妃好呢?从长远看的话还是太子妃好吧?小说网不少字”燕子巧笑倩兮,玩着辫梢道。

  “这事哪里是做得了主的,还要看宫里苏贵太妃的意思”

  “苏贵太妃也应该这么看吧?小说网不少字”

  “你懂?小丫头一个……”吴妈淡淡说到。

  “这进宫未见得是好事,当娘娘倒不如嫁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来的有福气呢……”

  “就拿苏贵太妃来说吧,当年也还算得宠,也就过了十来年得意的日子,先皇驾崩后就成了太妃,一个人在那深宫里日子一眼看不到头,这又有趣儿呢!”

  燕子问,“那苏贵太妃是我们郭府的人哪?”

  “其实,原不能算作郭府的人,这苏贵太妃叫苏琰,是咱们老侯爷的姨母,只因苏家没有,将老侯爷看成苏府的半子罢了……”

  “苏府不是有苏湛老爷吗?上次我听太太说,她家的大姑娘漂亮能干,以后必要嫁到咱们家来的呢!”

  “你个机灵鬼!啥都!苏家一直没有,自从认了老侯爷做继子,第二年啊就怀上了!”

  “那说来说去,咱们老侯爷就是福厚!”吴妈作势拧拧她的嘴继续说。

  “老侯爷的母亲走的早,也将姨母当成了母亲一般。”

  “哦,难怪苏贵太妃一直看重咱们府,常常赏下来……”燕子点头说道。

  说着不经意转向令彤,只见她呆呆的坐着,眼望着窗外,嘴里的粥也没咽,燕子吓着了,轻拍着她的肩“三,三了?”

  “师父……”令彤大声一喊,哇地一声哭出来,嘴里的粥也呕了出来。

  原来,那日青砚留下了药瓶后就离开了,众人皆未察觉,都道她来影去踪的,转眼二十几天,一点没有她的消息,现在令彤要找师父,还真没地方寻去!

  见她哭的挺伤心,吴妈不得要领的说去开东角门,去开东角门,找个小厮在那里候着,看见青砚师父就赶紧请进来!”

  下人们虽是应了,心里却暗自好笑,仿佛这东角门开了,人就会来的;既然吴妈说了也不敢不开。

  半个时辰后,阿才嘴里嚷着跑进院子这可奇了,要找,便来了……”

  令彤坐在床上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帐外,吴妈见她这般忙说道啊?真是青砚师父来了吗?阿才,快快把人领进来!”

  阿才进来了,却只有一人。

  “回吴妈妈,青砚师父不曾来,只是差人送了个包袱来,说是给的”

  他手里捧着个麻黄色的布包递上来。

  布包打开来是一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个七彩琉璃球,令彤觉得眼熟,却是一头雾水,吴妈在旁边恍然大悟道这个正是得的那个七彩琉璃球灯,那日这灯也从高处跌下,这外层摔碎了,里面啊倒是恙!”

  “当日青砚师父看到这碎了的灯在案上时说了一句,说此物乃是灵物,虽已破损仍不可亵渎,且交给我吧,待我去去它的戾气……我就给了她了,不想今日竟还了……”

  “送来的人可说了?”吴妈问

  “说是匣子里有信,请吴妈妈看看便知”

  吴妈在锦盒里果然看到一封信,取出时似有一股宜凉的气味,十分好闻,展开,一张素笺上力透纸背的写着几行小楷。

  “令彤徒儿:琉璃球灯外层皆碎不祥,吾诵经已匿之,内层华美得以保全,乃神灵庇佑也,此物请深藏内室,不炫于人前!日后自有奇用!为师尚有俗务在身,了结后自当与你相见;

  手足中良莠不齐,须细甄别;汝运中尚有劫数,此天机也!不便多言,请善自珍重,危难中奋力拯济,顺境时莫忘图强,他日必有大用,切记!”

  吴妈看完默不作声,惘然若失状,燕子和静香都不敢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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