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长庭轻抚箫 第68章 心如灰赠诗相决绝 醉书房宁王误宠人
作者:夜纤尘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用完了饭进屋见吟箫正半躺在床上手里摆弄着一个信封,见她进来了忙笑道:“这天冷的,我现在是越发的懒了。..”

  “你伤未好,也该多歇息才行,刚打了盆热水来,你先洗洗吧!”说着又转身从门外端了个盆来,侍候她洗了。

  “什么时辰啦,我看这天阴沉沉的,太阳也几天没露脸了。”吟箫用了早饭,坐在炕上双脚悬空来回踢踏着,脸色依旧苍白没有血色,眉间笼着淡淡的哀愁。

  “已过了巳时三刻了。”碧云边整理着书桌边漫不经心地答道。

  “我哥呢,他还在吗?”吟箫抬眼看了看床边帐幔边挂着的那副小像皱了皱眉头问。

  “嗯,在外厅呢,像是要出门的样子……”碧云下半句还未出口,就听她抬高嗓音唤起“哥哥”来,略带些撒娇的口吻听起来清脆而天真。

  “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会?”她这边话音刚落,就见莫离掀了帘子微笑着走了进来。

  “这几日睡得够多啦,哪里还睡得着?哥哥可是要出门?”吟箫见了他笑容满面地问道。

  “嗯,准备出去一下,顺便到药铺给你抓药。”他扬了扬手里的方子走到炕边坐了下来,用手轻抚着她的背蹙眉轻声问道:“可好些了,还是很痛吗?”

  吟箫笑着推开他的手道:“嗯,好多啦,哥哥放宽心,妹妹我可不是一般人,这点小伤还奈何不了我,不过今日有件事还要劳烦哥哥去办一下。”说完便伸手将那副小像取了下了,用手卷好了递给他,接着又从枕头底下翻出一个信封来捏在手里肃然道:“还请哥哥跑一趟将这画还有这封信交给他吧。”说话间已见碧云知趣地挑了帘子出去了。

  莫离接过卷轴,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宁王,于是笑道:“怎么,你想通了?是不是要见他一面?这信里都写了些什么啊?”

  “自然是秘密了,哥哥只管拿去交给他就是了。..”吟箫见他一脸好奇脸蓦地脸一红推了推他道:“哥哥不是要出门吗,还不赶快去?”

  “好了,哥哥这就去,呆会药熬好了可要趁热喝下,还有别乱走动,养伤要紧……”莫离见她羞红了脸,想必她真的是原谅宁王了,心里暗暗高兴,嘴上却不忘叮嘱她。

  “知道了,怎么听哥哥的口气倒越来越像碧云姐姐了?”吟箫不耐地打断他,心里觉得暖暖的嘴里却又打趣他。

  莫离无奈地看着她笑了笑说:“你这丫头,越发的无法无天了,整日里说些胡话。”说完人已出了门走入院中了。

  手里紧握着画轴,怀揣着那封信,莫离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容直奔宁王府去了。刚到了王府门前,便见管家李东平打府里出来,见他过来了忙迎上前来招呼,将他引到正厅去了。

  “这是我妹妹特意让我转交与你的。”见宁王一脸期待地走了进来,双手将画轴捧了过去。

  “哦,那她可有说些什么?”宁王接了画轴忙请他坐下,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莫离并没有入座,边说边从怀中掏出那封信递给了他道:“若依她的往常脾气,怕是这副画也难保了,更别提她会亲笔写信了。”说完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宁王。

  宁王见他满面含笑,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本想请他留下来用了饭再走,却见他急着要走便也没强留,现在他可是一心都在这画和信上了。莫离走后他便匆匆往书房去了,脚步也比往常轻快了许多。

  来到书房将手中的卷轴往案上一放展开来细细的观赏一番,才将目光移到案上的那封信上。回想刚才莫离颇有深意的话语,心想定是得到吟箫的谅解了,不由得胸中涌起一阵激动与欣喜。随手将那画挂在了案旁的墙上,按捺着内心的喜悦将这信封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几遍才拆开,将那折得整整齐齐的淡黄宣纸轻轻展开,只见偌大的一方纸中间只有几行小诗,写道:“情丝几缕寄何处,花已向晚香如故。幽梦断处人未醒,奈得无缘清泪盈。往事不堪难回首,素手金杯再续酒。”

  他将那诗反复读了几遍,嘴角的笑容却渐渐地僵住了,诗面的意思是他倒是理解,可再细细一看,她写的竟是一首藏字诗,从第一句的第一个字到第二句的第二个字依次向下数过去是“情已断,缘难续”这六个字,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刚刚还激情满怀、欣喜若狂的他像被人打了一闷棍,一时竟捧着那信立在桌前动弹不得了。半晌只听他低头发出几声冷笑,一拳砸在的黄杨木的书案上,只见书案中间竟凹下去了一块,留下一抹暗红的血迹。

  傍晚时分,虽说冷风渐渐地小了,但吹在人身上也是格外的寒冷刺骨,茗香刚出了暖阁就感到阵阵寒意袭来,顿时浑身寒毛直竖,恼得她不由得低低咒骂了几句,顺手将身上的披风裹了裹紧缓缓向书房走去。刚刚听丫头金兰说王爷一个人在躲书房喝闷酒,喝了一个下午了,也不准下人去打扰,就连前去劝说的李管家也被他无情地轰了出来。想到这里,她心中涌出一丝心疼又夹杂些许欢喜,于是加快了脚底的步伐。

  散发着淡淡冷香的菊花酒,他不知喝了几坛,只是想用它冲淡胸中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只可惜事与愿违,那首诗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着,挥之不去;那六个字如利剑般,字字刺得他痛彻心扉。借酒浇愁愁更愁,往事的场景历历在目,并没有因酒醉而变得模糊,反而越来越清晰了。只怨他仅凭着一对玉箫而误宠他人;只怪他一时气恼新婚夜让她独守空房;当时是谁一时疏忽将她丢在半途遭人袭击;又是谁醋意大发不分对错将她幽禁在蕴芳居;又是谁气急败坏出手将她打伤?那重重的一掌,若换作一般女子怕是……想到这里,他真是悔恨交加,这些事情任是发生在谁身上都是不可原谅的,更何况是她那样的女子?想到这里,他觉得越发的没了指望,只觉得全身如坠入冰窖一般,通体透寒,早上那股兴奋愉悦的心情早已被失望、悔恨所代替。双手抱起酒坛一扬头将坛中的酒一饮而尽,或许醉梦中还可以见到她吧,这时他的眼神越发的迷离,口中喃喃吟道:“无心铸成千般错,佳人只向梦中取。”吟罢面上扬起一丝凄凉的微笑,顺手将那酒坛往地下一扔,不想那酒坛正滚落到一身素淡衣裙女子的脚边。

  “王爷这是怎么啦,喝了这么多酒,小心伤了身子。”朦胧中听见有人柔声唤他。抬眼看,只见一窈窕身影立于身前,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冷香。

  这香味夹杂着菊花酒的味道,令他如坠梦中,于是低低问道:“是吟箫吗?你回来了?子洛,你终于肯见我了?”边说边伸手拉住了她。

  “瞧您,也不知喝了多少了,若伤了身子可怎么好?”茗香被他一把拽入怀里,倚在他胸膛娇嗔道,心里却泛起阵阵醋意。

  “回来就好,子洛,是本王的不是,我不该出手伤你,不该的……”他将下巴抵在她光洁的额头喃喃自语,双臂紧紧搂着她,仿佛她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茗香听他一会吟箫一会子洛的,心里越发的酸涩难忍,刚要张口说什么就被他炙热的唇覆住了,口中顿时填满了淡淡的菊香,撩拨得她意乱情迷,不能自持,霎时就将那心中的委屈与不满抛到九霄云外了,双手紧紧地搂上他宽阔的后背,任他抱着走向墙边的暖榻……

  第二日一早,一座宫内的蓝色小轿停在了宁王府门前,从上面下来一个三十来岁公公打扮的人,踩着碎步上了台阶,瘦长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啊,是来保公公,不知您一早驾临是为何事啊?”李东平远远地见门外有人,忙赶紧迎了上来,不想来者竟是凝晖宫的总管太监来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