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瘾 Chapter 57
作者:囧囧依彤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西边袭来厚厚的乌云压在高楼震撼有点过,但她确实感动,能被这样的男人温柔以待,也没什么遗憾了。

  章聿牵过她的手:“走吧。”

  胡瑙仰头和凤眸对视一眼,挽上章聿的小臂点了点头。

  其实这种感情她也有的,只不过眼前这位不怎么流露,虽然他看着要比陈修泽的性格好很多。

  急雨下了一会儿渐渐转小,乌云飘散了些,窗前的明亮扩大到床尾。

  陈修泽仍蹲着,掌心里的冰凉手指回暖,他缓缓用力握紧,拇指轻轻摩挲,始终不作声。

  要他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孩子,肖逍艰涩开口:“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你并不知道。”陈修泽抬手点掉滑落的泪珠,话音有些急躁。

  “如果我知道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不是么”

  “如果我能察觉也不会出现这种事。”陈修泽似是讨饶地说,“别这样想,好么”

  肖逍伸手抱陈修泽,温热眼泪顺势落入衬衣领口。陈修泽动作僵硬,摘了眼镜抱她起来移步沙发坐下,把她紧扣在怀里吻去眼泪,轻轻拍着。

  “不哭了,对眼睛不好。”他找个蹩脚理由,肩头的衬衣还是湿了一片,他又换了个理由:“你也不想我难受,对么”

  肖逍埋到他肩窝,含糊不清地嗯声,他听不到啜泣更心疼了。

  这时候肖逍还在乎他的感受,难过也不出声,默默忍受。

  可肖逍的眼泪最让他束手无策,除了蹩脚安慰别无他法。

  许久,病房重新亮堂,肖逍沙哑出声:“我不想待在这儿。”

  陈修泽侧低头想看她,她不让看,他只回了一个好。

  午饭前,肖逍出院了。雨还时大时小地下着,她站在康复楼的门檐下盯着细密的雨线出神。

  车慢慢开过来,秋风拂起,细雨进入屋檐。她惘然不觉,外套沾了几滴雨水。

  陈修泽向章聿说着经侦大队的进展,揽她到身前挡住风,她才恍回神,木然听他们说话。

  平日里似水的明澈眸子无一丝神采,胡瑙瞧着特别不是滋味儿,酝酿了几句话,悄悄拽了拽肖逍袖子,小声说给她听。

  肖逍恢复一点精神,轻声嗯了嗯。

  陈修泽看了看胡瑙,胡瑙自动撤到章聿身边寻求庇佑。

  等雨小了点,陈修泽带肖逍上车,让余鑫留在岭城,离开前下调车窗对胡瑙道了声谢。

  胡瑙特惊讶,以至于车出了院门,她的嘴还呈圆形张着,章聿食指一点给她合上了。

  “刚才说了什么”章聿转而蹭起纤细后颈上的小章鱼纹身。

  胡瑙缩了缩脖子:“我说我在妇产科看到好多例子,怀孕这个事儿搁有的人身上特别明显,但是有的人就没什么反应,不知道很正常。况且宝宝没了确实是意外,主要是没缘分吧,希望逍逍尽快振作,做好迎接下一个的准备。”

  章聿挺满意,顺手给捏了捏肩:“工作经验能运用到生活上了,不错。”

  胡瑙讨好地笑了笑:“这事儿什么时候能结束”

  “快了。”章聿眯了眯凤眼,“大鱼太滑,还要等一等。”

  “赶紧把那条最大的抓起来油炸再红烧再炖汤,最后来剁椒鱼头扔臭水沟里”胡瑙恨恨地说,“拿女人下手的狗屁玩意儿。”

  “呵,憋不住了”

  “早憋不住了,没逮着机会骂。”胡瑙嗤了一声。

  章聿笑了,这嫉恶如仇的架势跟他如出一辙,但是容易吃亏。他说:“力气留着,明天有个急诊调解等着你。”

  “”

  急诊啊无比凶残的存在胡瑙已无意识,在风雨中摇曳

  岭城的阴雨天在飞机起飞后消失,小圆窗外的云层像棉花糖厚厚堆砌,光线明亮。

  肖逍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记起陈修泽发烧那晚做的噩梦,现在想来应该是胎梦。

  梦里唤她的声音与上午通话的一模一样,再细想也不是偶然,她在度假村的答谢宴上也被郑明祖那样唤过,可她没在意,大概就在那时将郑明祖的声音印在脑里,才会做那种的梦。

  陈修泽铺开毯子给她盖上,伸手揽她:“睡会儿”

  肖逍摇头,偏过身抱着陈修泽的胳膊倚在他身上,并不说话,杏眸还红红的。

  陈修泽别提有多难受,肖逍不想开口,他不好逼迫,覆着她的手一路无言。

  w市是阴天堆着乌云,气温比较低,大街上的行人有一半裹了薄羽绒服。

  车被堵在市区主干道上,外面人来人往,肖逍不知要去哪儿,也无心问,反正陈修泽去哪儿,她就往哪儿走,完全无意识。

  堵了一个多小时后,车最后开到本市最黄金的地段,驶进一栋直立如云的大厦。

  这儿是铃兰初入国内市场建立的:“修泽,太太来了,在门口。”

  陈修泽皱皱眉。

  风刮的够快,他们刚回来,陈母得信儿了。至于来意么,不需猜,明面上的事儿。

  陈修泽慢慢抽.出胳膊理好杯子下床,出门前说:“您陪逍逍一会儿,她怕打雷。”

  “好,不过太太”张妈迟疑,还是道:“总归是你母亲,就当为了逍逍,别跟她硬碰硬。”

  “自您跟我出国那天起,我和她的血缘只剩利益维系,现在这点儿维系也可以结束了。”陈修泽虚掩门,漠然回复。

  “修泽。”张妈不认同,语气严肃。

  “您还记得那个女人么”陈修泽忽然问。

  张妈哑然,不自然地敛了眼神。

  陈修泽继续说:“她死的那天我永远记得。”

  张妈狠狠一怔,忙道:“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她是你的母亲,别再提了。”

  “逍逍出事的时候跟那个女人一样,您能想象我的感受么”

  陈修泽话如寒冰,张妈噤了声。

  “所谓的亲情不过如此,不必再跟我强调这点母子关系。”陈修泽带上门,往走廊另一头走了。

  张妈长长叹息,这道坎是怎么也迈不过去。

  她开门进屋,肖逍已经醒了,面向门口安静坐着,显然不是刚醒。她一时不知该怎么说,陈母尖锐的声音突然顺着长走廊传了过来。

  “不就是流产了么陈家不缺生孩子的女人你为了她这样恶劣地对待自己的母亲”

  张妈急忙关门,走到床边宽慰:“太太性子急,你别往心里去。”

  床上的人特别静,强光忽现,照亮淡漠的冷眸,仿佛印上了陈修泽的影子。

  张妈蓦然记起二十二年前的夏日,陈修泽也是这般神情,冷寂得让她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