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瞳接到小林的电话并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到了嘉禾的医院。
到时,嘉禾正是满脸疲惫,神情黯然。没有抽烟。
林瞳没有顾忌嘉禾的情绪的变化,毫不客气:“袁嘉禾,你还算不算个男人?为了你她打了两份工,为了能保住这两份工作,每天还都得打起精神,斗志昂扬的去面对。可是每天回来就是你的冷言冷语,明讥暗讽,还硬是给她扣帽子。她这一个多月,都没有脱衣服睡过觉,就趴在这床边儿上,你看不到吗?而她每天才睡几个小时觉,你也不知道吗?你还好意思跟她吵?你怎么忍心跟她吵?
为了浩哥给你付医药费,你知道紫云心里面的压力有多大?难道你不知道浩哥凭什么给你付医药费吗?而且还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插手?这个时候你还往外推她,早晚有一天你会将她推的再也不想回头了。看你怎么办?人家那个浩哥比你有钱,有事业,还是上海名牌大学毕业,人长的也没的说。而紫云也是人中的娇娇者,而你就用进一步的逼迫想来征服你自己的危机感?你这就叫爱的表达吗?爱情是这样演绎的吗?
现在紫云为了你而劳累过渡,晕倒在单位的食堂里,被浩哥的人送到了医院,现在正被他的人包围着,我看你怎么办?如果你再不行动,就连扭转的机会都没有了!”说完扭头就走。
嘉禾仿佛才最后清醒。拔掉输液的针就将林瞳拽住:“她在什么医院?”
医院里,紫云的病床上,曾经握住他的手,乞求他的生命不要凋零的手却被这被自己换回了生命的手给握着。
然而紫云确定是嘉禾之后,手就从他手里撤出。
可是嘉禾就又使劲儿的拽住了她的手。而紫云就只能将自己的头扭过去。
嘉禾也没有坚持让她面对自己,也许这样彼此都不在对方的眼睛里才好交心。
“对不起,紫云,我错了!”
可是紫云没有说话。在紫云,嘉禾最不该的是将她的衣服撕开!而让自己真正耿耿于怀的也许不是他撕开自己衣服的行为本身,而是他做这一动作的心理。
“紫云,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辛苦。我是很在乎你,可是我整天被困在那张病床上,受着别人的恩惠,又没有任何办法,没有任何能力去牵住你。我见到你就想伤害你,也许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得到重视!”
从昨天晚上自己对紫云的放肆的程度看,从这些天自己处处刁难紫云的过程看。嘉禾肯定自己是爱上了紫云,而不是一直缠绕着自己的负罪心理了。
他知道自己的鲁莽,自己的没有隐藏住,伤害到了紫云原本被打击的都没有招架能力,却依然不容侵犯的人的尊严,所以对紫云很有可能一生都是个结!
“紫云,你放弃我了?”
紫云的脸依然转在另一侧,终于慢慢说:“嘉禾,你知道我不在乎你跟我吵,我不在乎你不理解我。我知道你一直处于弱势,即使心底再怎样的不甘,也没有反抗的能力。所以我相信等你出院了,我们自然会慢慢沟通,将它融化。可是我在乎的是你为什么这样羞辱我!”
“紫云,对不起!也许是因为在认识你之前我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表达,又加上对浩哥的误会,所以,伤到了你。”
“嘉禾,就算你没谈过恋爱,可是这是对人起码的尊重你都不懂吗?就算你真的没谈过恋爱,也正因为你不知道我被抛弃在婚礼现场的真正理由,所以你更应该对我小心,再小心的。可是为什么你一直跟踪我,跟到了安海却在我的身后,而不出来见我?是觉得我配不上你而从理智上不愿意爱我,可是从感情上又想爱我?所以怕自己爱上我?所以犹豫,观察?可你却还说你不知道我心底的痛在哪里?从哈尔滨到高禹才多远的距离?如果你顺着消息的源头去怎么会不知道?
嘉禾,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在高禹的那一夜之后,还幻想着嫁给汉锋!我以为他会帮我疗伤,可是没想到真正让我致命的伤是他给我的!所以,我会永远记住你对我说的话——偷吃完不知道擦嘴,难道你还没有经验吗?所以,我会永远记住自己配不上你!所以,从今往后,我们各走各的——”说完,紫云却一拽被子,将自己的头蒙上。
嘉禾的心被“那一夜”刺的有些痛,握住被子的手因这“各走各的”四个字而抖动,心也跟着颤了一下。时间就被这七个字给凝固了。
紫云好像也被自己的这句话震到了,可是她的五官表现嘉禾看不到。
不知多久,这个空间里又飘起了嘉禾的声音:“紫云,对不起,我承认是我错了。你原谅我,给我机会,好不好?你让我怎么弥补都可以,可是我们不能各走各的,因为我早就把我人生的方向定位在你这里了,而且一生都不会改变。”
话音一落,空气里又是一阵静。
这种静在持续着,持续着,就听嘉禾声音极低的却满是乞求的说:“对不起,紫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却真的不想放弃你。不管你怎么对我,我这一生都不会放弃你。”
是的,从哈尔滨xxx精神治疗中心她撞到他的怀里开始,他就一直没有放弃自己。还有在安海的夜总会,他带着她逃跑,而这刀锋终是无情的向她奔来,情急中,他为了自己而挡住的那一刀的画面。
那么血腥的场面,她永远也忘不掉。那是彼此心底灵魂的召唤与回应,没有一丝不透明!所以,他们两个多不容易,他们不能算苦命鸳鸯,但他们都是身在异乡为异客。同是天涯沦落人。曾经准备共赴生死!
这样想着,紫云的手就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嘉禾就将她的被子拿开,露出了她的脸。嘉禾则就势看着她的眼睛说:“这样没有空气会出人命的!对不起,紫云,不求你原谅,但求你给我机会!好不好?紫云!我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我都接受,好不好?我不想放弃你,但是你也千万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紫云看到了嘉禾的眼眶是湿的,眼底是红的,目光就没有忍心离开。
在新加坡的浩哥接到安海这头的电话之后。他本还打算见到阿娇之后给她个交代,可是一听到袁嘉禾已经到了紫云的床前,没有见到阿娇就马上回返。
阿娇是新加坡人。他们是在新加坡认识的。
四年前,他二十三岁。他代表他爸爸去跟阿娇的爸爸交接生意。可是没想到这对方却派出个女孩儿和自己谈判。当时他心里就有些被压下去了的浮荡。
可是这个女孩子明明知道他是谁却坐在桌子对过儿问他:“whoareyou?”
浩哥看了她半天,摇头:“idon’tknowwhatyousaid!”起身走人。
可是当晚他们却在新加坡市的主街上意外相遇。
阿娇带着四个人,而浩哥身边儿只有两个人。
阿娇说:“你挡了我的路!”
浩哥说:“你也挡了我的路!看来我们必须得有个人为对方而改变方向!”
阿娇说:“这是在新加坡,不是在你们中国!”
浩哥一个示意表情,身边儿人极快的就将这阿娇的胳膊反剪住。
浩哥上前:“新加坡人是华人的后裔,以后不许跟我说英语!”
这阿娇的人却已剑拔弩张。浩哥知道没有阿娇的命令是不会有人敢动真的的。所以就很充满挑战的说:“如果两个人都在一条泥泞的路上,那我宁可将女人抱在怀里而自己去踏过泥泞!”
没等阿娇应对,阿娇已被浩哥一个指示带走。
浩哥却告诉阿娇的人:“回去告诉固老板,他配不配做个男人我不知道,但他不配做个父亲!”
阿娇就为了这两句话,而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命令下达给身边人。
可是她被带到宾馆,浩哥又将她放了。而在一个门里一个门外时,浩哥正想开门,可是这门却开了。但他恍惚觉得好像这门并不是自己开开的。而阿娇也想开门,却也认为这门不是被自己打开的。
二人都如经年后再重逢,却彼此给彼此在无意间制造了一个极不符合彼此身份的氛围。这两双眼睛里的内容忽然就起了变化。
犹如出海的人确信的海浪预报,到了海上才发现根本不是正确的。
彼此在对方的眼里缠绕了半天之后,阿娇说:“明天上午就签合同!”
“我说的话,你难道不懂吗?”
“懂,并不代表就一定要肯定,要支持!”
阿娇当时穿着一套休闲上衣,牛仔裤。中等个子。头发是很短的运动式,英姿飒爽。眼里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仪。仿佛这新加坡的半壁江山都是她的般,神态里透着一种超霸气的自信。而五官除了这些而外还真的是娇艳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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