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假象,四周喧闹不止狼小兵消失了,一阵天旋地转感觉…那狼王胸膛豁然张开一个大口,场景诡异。空气中那一团团黑雾正往它体内灌。它陷入癫狂状态,它疯狂挣扎着,张牙舞爪,面容狰狞,双眼透血,身上刀痕血痕清晰可见,红白相间,骨骼膨胀变异,硕大无比。它正逐步“演化”成一个可怕的怪物。
她的神志开始混乱,视线越发模糊,思维混沌不堪…
孰真孰假,她一时半刻分不清了。她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黑暗如滚滚洪水般袭来…
她疯狂喘息,氧气带来片刻的欢愉同时带来无尽的痛苦,她又进入了无休无止的幻境中:它的毛发在脱落,在飞舞,一丝丝,一缕缕,一片片,仿若掉入人间的天使,它们在空中肆意舞动着,变幻出各种形态,一会是毛茸茸尾巴,一会是敦实身体,一会是圆鼓鼓眼睛,一会又是那灵活的四肢。她的心越来柔软,心情越发美丽,几次三番忍不住去触摸那团毛茸茸东西。离得有些远了,够不着,她微笑着,甜蜜幻想着。忽然那圆鼓鼓东西从黑雾中冲出,那东西…那东西是…狼。它尖锐的獠牙泛着白光,圆溜溜眼睛含着嗜血红光,浑身皮毛透着油青暗光。小狼仔数量在急剧增加,一只、两只、三只,无数只,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它们速度敏捷、前仆后继朝她凶猛扑来。她的俊脸霎时失去血色,额头冒汗,手脚猝然冰凉。
她慌乱后退,仓皇跌倒,瞥见一旁打坐的孽方,她的心不由自主的焦虑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幻象、幻象…一切的一切都是幻象?!她犹豫着、彷徨着,面对眼前来势汹汹狼小兵,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唯一的办法就是坚信这些都是幻象。
她屏气凝神,消除杂念,调整呼吸,宇宙浩渺、日月星辰、潮起潮落,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刚才所闻所见不过是心中的妄念罢了。
此时孽方站了起来,他以一缕手绢捂鼻,目炯炯光注视着前方。这时双刀汉子已翻身跃起,神情专注的盯着狼王一举一动,他俩相互颔首,心有灵犀般协调着各自动作,孽方一蹦三连跳,连番两个跟斗,动作连贯利索,背部贴地匍匐前进,鲤鱼打挺跃起,手指对准狼王胸腔猛戳,反转急下。
“掌心雷,推…”明媚神经质般睁大双眼,鬼附身般嚎叫。此时此刻她思绪清晰,目光锐利,指挥得当。如孽方不能一气呵成,动作连贯的攻击,恐怕众人有性命之忧。
双刀汉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冲过来,腿脚左右开工,对准狼王腰腹部猛踹。如此强烈冲撞让正在“演化”或“演变”狼王措手不及。它腾空飞起,撞击着弧形的黄岗岩墓道壁,身体反弹而下,滚落在碧绿栅栏的包围圈中。灌入狼王身体黑雾消散了,伤口逐渐愈合,伤疤消失地无影无踪。蜂拥而至狼小兵幻境也消散了,空气中弥漫着大量黑色粉尘,一股刺鼻恶臭在蔓延。
她脑海警钟大震,那是硫磺的味道…
围困在栅栏的狼王行为古怪,表情怪异,痛苦不堪,它一边疯狂撞击墓道壁,一边谨小慎微远离那碧绿栅栏。那碧绿栅栏散发着温婉润泽的绿光,那抹幽绿如魔音般在心头荡漾,让人心安,让人平静。
可这半米高的栅栏狼王却碰不得,不敢碰。它幽绿般光泽如同电流般让它心生恐惧,它温润的质感让它躯体痉挛不止,它坚硬外表如紧箍咒般让它毫无办法。它在咆哮,它在怒吼,它在沮丧,它在哭泣。
此刻就是剿杀狼王的绝佳时机,众人纷纷向它的牢笼聚拢,相互交换着攻击策略。因为近身攻击较为危险,众人的目光一致落在她身上。
她慢条斯理从地上爬起,忽然瞥见地面上的团团粉尘,此景甚为古怪,一团团、一堆堆的黑色粉尘,它们如蚂蚁般聚拢,如蟒蛇般移动,速度惊人让人叹为观止。那是让狼王癫狂的黑色迷雾,它是毒药,它是引子,它是源头。
她火急火燎用脚踏踩粉尘,狂乱挥舞着臂膀。行为癫狂如疯子一般怒吼。经过她这样一闹,粉尘团瞬间消散了,平铺成片。
大伙狐疑的凝视她,反复确认此地毫无异样,一切癫狂确属她个人行为,与环境毫无半点关联。他们如释重负耸肩,放松警惕。
“粉尘…粉尘”她神情凝重,手脚并用的比划着。
“杯弓蛇影,中毒太深了…”孽方对着众人比划着,不动声色指了指脑门。
“混蛋…”面对孽方的蔑视,她生气,她着急,可她却无可奈何,拳头拽紧,肌肉崩紧,目光流转,面红耳赤,情绪交叠,势不可挡。她不可能也不会看走眼,如此细微动静,他们怎会发现,恐怕此刻狼王牢笼里正酝酿着一个惊天大阴谋。
大伙望着他俩会心笑着,举手调停着两人的争吵。双刀汉子止住笑容,专心致志出招袭击狼王,漫天气流化成无数细小的利刃;孽方旋转飞出,碧水剑卷起狂暴的剑气。气流卷起狼王,利刃划破皮肉。狼王只能连连后退,仓皇跌倒。剑气划开皮肉,挑破动脉,钻入骨髓,这彻骨之痛让它咆哮呻吟,四肢蜷缩。
漫天黑色粉尘迅速聚拢,包围住狼王周身,形成巨大的黑色屏障,一股黑色旋风由里向外铺开。黑色沙尘暴扑面而来,彻头彻尾击倒众人,瞬间功夫,粉尘堆积成沙,墓道彻头彻尾成了沙的海洋。
沙堆中钻出三四个冤死的“包公脸”。
“我…我,我就说…”她气得不能语,嘴里塞满黑色粉末,那该死孽方居然还朝她扮鬼脸,一副讨打的模样。
“你说什么?小虾米变成小结巴了…”孽方灰头土脸,污垢满身,谦谦公子瞬间变成要饭乞丐,这种转变让人忍俊不禁。
“你,你…”伴随着她的结巴声,轰隆一声,石头门豁然打开了。大伙视线纷纷转移到了石门上。
“粉末中含硫磺,恐怕…”清风架起巴蜀汉子从珊瑚礁群中跳下,步履蹒跚往石门外转移。
“恐怕什么…”落花来不及弄清楚,从石门外驰进的黑色旋风把清风他们掀飞,卷起。大型的旋风形成旋涡式的包围圈,来不及躲闪众人纷纷入了局,身体旋转翻飞着,五脏六腑翻搅着,呼吸意识消失殆尽,半点不由人。
那团黑雾肆意在身体内搅动,口里、鼻里、耳里全涌入了黑色粉尘,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反抗,她已经重重摔落在地板上。
“笨蛋,猪头,打开脉门”孽方挥动手中的碧水剑,平衡住身体,纵身一跃,利落着地。
他们利用生平所学,接二连三安全着陆,以势不可挡之势包围住奄奄一息的狼王。
此刻苟延残喘的狼王佝偻站立着,背部与弧型黄岗岩墙体无缝隙贴合着。
“看它那怂样!”好运嘲弄笑道,他举着白虹剑,沿着墙体一路划过,白虹剑光一闪而过,毛发飘落,鲜血飞溅,场景骇人。落花挥动画戟近身砍去,画戟刀锋划开了狼皮,残甲碎片四处飞溅,鲜血猛的扑了出来。孽方剑走偏锋,出其不意从后方腾空跃起,碧水剑利刃从狼王头颅捅破,白花花脑浆开始外溢。那一瞬间,狼王颓败缓慢滑落,躯壳血肉模糊,不堪一击。鲜血浸透沙土,爪痕遍布地面。
碧绿栅栏如屏障般向牢笼灌入电流,电流如同一张巨型网扑打着这颓败躯壳。此刻狼王毛发卷曲,身体痉挛,胸膛撕裂,黑色心脏裸露在外,那心脏诡异跳动着,声音咚咚咚灌入耳膜…由狼王为中心一股微弱气流朝四面八方弥散,场景诡异,让人害怕。
这不会是狼王的诅咒吧…
晕眩的感觉再次袭来,狼王的面容越来越模糊,母亲甜美笑容越里越清晰,她锤打着脑袋,让自己尽快清醒。诡异事情再次出现了,母亲温柔的笑容与狼王狰狞的面容一度交错出现着,让人不能分辨,她一度迷茫不已,惊恐万分。
就在此时,好运纵身跃起,跳进围栏、抱住那残破躯壳,失声痛哭起来。她恍惚看见面容狰狞的狼王举起森然的狼爪,尖尖指甲有短变长,由白变黑,它捅破皮肉,扎入骨髓,指甲黑色毒液从伤口处灌入。进入魔瘴好运浑然不觉,表情麻木,动作诡异。
“好运…”此时此刻她冷汗淋淋而下,嗓音嘶哑无力,眼皮剧烈跳动着,如此灾祸,她本能调节着上下涌动的气流,手指间气流凝结成霜,弹指瞬间,一段半截的金鞭划破天际,横空卷起好运,反方向旋出,急速逃离狼王魔爪。
“他们中毒了,阻止他们”清风腾空跃起,收回长鞭,接住好运,点穴、收鞭、站立、冲刺,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她回头张望去,众人笑容古怪、举止怪异,步伐一致,动作协调朝狼王牢笼方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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