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碰巧见到韩琦之后,关于谋杀妻儿的执行人选,陈世美的心中有了主意。当天下午,陈世美就对随侍说:
“您安排一下,明天早上让韩琦来书房见我,我有事交代!”
“我这就去安排。”随侍答应道,行礼退出。
这天晚上,陈世美盘算着,这个事情,要如何交代韩琦才好。这事不能唐突,唐突的话,一来自己没法自圆其说、没法理直气壮地安排,二来,韩琦接到任务后,也会心不甘情不愿。这样的话,事情就可能会生出枝节来了。一个晚上,陈世美思来想去,最终编造了一个至少自己还觉得圆满的借口。
第二天一大早,陈世美匆匆用了些早饭,就急急忙忙来到书房等候韩琦了。在书房呆了不一会儿,随侍就过来禀报:
“驸马爷,韩差官来了。”
“您去请他进来!”陈世美吩咐随侍道。
“是!”随侍退出,领了韩琦进来。
韩琦向陈世美行了礼,一旁站定。
“看座!”陈世美对随侍说道。
“不敢!驸马爷,我站着回话就好。”韩琦赶忙说道。
随侍看了陈世美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愣什么啊,给韩差官看座啊!”陈世美对随侍说道。
随侍引领韩琦入了客座。韩琦靠椅子边上半坐不坐地坐下,他知道分寸,毕竟主仆有别。
“上茶点。”陈世美怕韩琦没有用早餐,细心安排。
“是!”随侍上了茶点,在陈世美身边立站。
“我这边要和韩差官谈点公事,您去忙您的,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是。”随侍行礼退出,把门带上。他边走边想:驸马爷这是怎么了啊?从那次那个讨饭的母子进府求见开始,怎么老是喜欢关起门来讲话,人也神经兮兮、神神秘秘的。我在他身边也有三四年了,以前也没见过他这样啊。是不是中什么邪了?
随侍出去后,陈世美向外看了看,见随侍已经走远,才准备放下心来和韩琦谈话。未开口前,先是皱起眉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几分痛苦、又有几分无可奈何。
韩琦见状,微笑问道:
“驸马爷您这是怎么啦?难不成您也有难处啊?”
“看您说的,韩差官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过不去的坎,谁没有难处啊?”陈世美心事重重、表情凝重地说道。
“驸马爷,您这日子,天底下哪个男人不羡慕啊?您还会有啥难处?只要您轻轻一跺脚,京城也要微微动它一动啊!还有什么您办不到的事情啊!”韩琦半开玩笑地说道。
韩琦和陈世美算是熟识,书房没有别人,就他们两个,所以他可以放开来说话。
“韩差官,您这话就说得有点过了。我做事,还不是要仰仗公主殿下的皇威。那些官场上的人,表面上看着都是服服帖帖,当着面都会巴结逢迎,那不是敬重我,那是给皇家面子。我心里清楚得很,不知道他们私底下会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呢!”陈世美动情地说道。
“驸马爷,您言重了。怎么说,您也是天子门生,也是圣上御笔钦点的状元郎,您的才华,大家都知道。还有啊,您这些年在场面上的作为,大家也都看到了。大家敬重您,也是敬重您的才学、处事和为人啊。”这话,要是放在别人嘴里讲出,那,肯定是有很多奉承的意味。韩琦不是那样的人,说来中肯。当然,陈世美听了,也很受用。
“官场上的人,都是一面之缘,没有可以深交的。像您这样的朋友,韩差官,说句心里话,我陈世美在京城还真没几个!”陈世美懂得怎样去打动听话的人。
韩琦一听“朋友”两个字,马上起身,向陈世美行礼道:
“驸马爷,您太抬举了!我就是一当差的,‘朋友’这两个字,我当不起啊!”
“您请坐、请坐!”陈世美见韩琦站起来行礼,赶忙说道
“有什么当得起、当不起的。我当您是朋友,就是朋友。”
陈世美和韩琦一来一往,说得很热乎,也说得很交心。韩琦问陈世美道:
“不知驸马爷今天吩咐我过来,有什么公事派遣?”
陈世美故作为难,对韩琦说道:
“我这边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您处理,这事说来话长……”
陈世美开始对韩琦讲说他的谋杀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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