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应该先离开的，请顾医生原谅。”

　　云暖顺着胡美清的意思干巴巴地开口，声音几乎淹没在了音乐里。

　　应该可以了吧？云暖心想。

　　下班时间她总有自己安排的时间吧？她都又回来了，做人不能那么矫情的，是吧？

　　云暖收起了身上所有的伶俐，呆呆地站在那里，只等着顾风起不耐烦地让这件事过去，她一定要第一时间离开这里。

　　顾风起盯着云暖好几分钟，终于在所有人都觉得尴尬不对劲的时候，他才开了口。

　　“夏云暖，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性子，怎么？你以前粘人的劲儿呢？”

　　“……”

　　夏云暖猛地抬起了头。

　　他记得自己，顾风起居然记得自己！

　　面前的顾风起眼里闪着兴味的光芒，饶有兴致地看着云暖陡然变色的表情。

　　“故人相遇，实属缘分，怎么你好像不太高兴？”

　　云暖后退了两步。

　　她麻痹自己压制住的惶恐和愤恨一点一点地解开了封印一样，充斥了她的心脏。

　　是啊，她从前是很粘人的，而且固执己见，不听劝。

　　所以才会有她现在的状况，孤身一人讨生活，拖着病躯，朝不保夕……

　　是她活该！

　　可她受到的报应还不够吗？为什么又要让她遇见顾风起？

　　云暖的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裙摆，心脏处传来的一阵阵不规律的刺痛，让她有些呼吸不畅。

　　“哎呀，顾医生难道认识我们小夏？这可真是奇闻，缘分啊缘分，为了这相遇，顾医生是不是要喝杯酒庆祝一下？”

　　胡美清娇笑着给顾风起面前的酒杯倒上了酒，笑眯眯地举到他的面前。

　　然而顾风起并没有接过酒杯，眼睛仍然上挑着看着云暖。

　　“呃……，要不，小夏来敬顾医生一杯？”

　　胡美清察言观色，转过身将酒杯塞到云暖的手里。

　　这位顾医生明显对夏云暖更感兴趣，为了公司的业绩，敬一杯酒应该不碍事的。

　　“云暖，快啊，大家都等着呢。”

　　冰冷的酒杯硬生生地塞入自己的手中，耳边是胡美清的催促声。

　　那些中心结合医院的主任各个表情诡异，却都不吭一声。

　　“快啊，不是认识的人来着？这种缘分可不好遇见的。”

　　缘分……，呵呵，这样的缘分，云暖宁愿从没有出现过。

　　弯下腰将酒杯搁在桌上，云暖强忍住心脏处的难受，对着胡美清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来。

　　“胡姐，我真的有事，我先走了。”

　　“呵呵，这就是贵公司的诚意？我算是见识到了。”

　　顾风起的声音慵懒低沉，混在音乐里十分有辨识度。

　　他懒洋洋地抬了抬头，“徐主任，这家公司的药，你是不是很感兴趣？”

　　头顶微凉的徐主任脸上满是油腻的汗，听见顾风起叫他，眼睛转了转。

　　“这个……，我也只不过是参考参考，不过顾医生如果不满意，我自然……”

　　后面的意思昭然若示。

　　顾风起勾着嘴角去看脸色惨白的夏云暖，笑容里净是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