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睡吧,有点饿。”如真一竿子就把他支远了。
正好外面有人敲门。
一个小厮恭恭敬敬的端着托盘,上面放满饭食。
“两位用完后把托盘放在门外,我等会儿再来收。”小厮鞠了个躬才走。
“你们魔人都不用吃东西的么?”
如真把托盘放在桌上,自顾盛了碗饭。
“我也来一碗。”冥绝渊坐了起来。
“也不是非要吃东西,有得吃就吃点,不吃的话,饿几个月也不会死。”冥绝渊说。
如真盛了碗饭,双手递给他。
“说得好像你饿过肚子似的。”如真有点好笑。
冥绝渊盯着如真递碗过来的手,眼神有点发直。楞了楞,才伸出一只手来,迟疑了一瞬,又慢慢多伸了一只。
他接过碗,扒了两口饭,吃了几箸菜,就变回了正常。
“我还真的饿过肚子。”
冥绝渊不经意的说:“我也不是出生就是城主的,那时我住的地方,一整座城,被屠了。我爹带着我逃了出来,后来住在这个四处都是沙漠的血魔城,再后来,我爹才当了城主的。”
“这个地方那时荒凉着呢,都是原来那座城没死的人涌到这里来,给建设起来的。刚开始的时候,谁也吃不饱,不过咱们魔人就是抗饿。”
“屠城?”如真挑挑眉毛,“是别族的魔人要占领你们住的地方么。”
“不是,是天魔族的大王子。”冥绝渊咽了口菜,没有什么仇恨的样子,好像在说些事不关己的事情。
“据说是要启动什么法宝装置,需要屠一座城,将里面的人命作为祭品,才能启动那个东西。然后我们的城,就那么倒霉,被他选中了。”
如真心里一跳,这事不会是跟师夜有关的吧?
她慢慢放下筷子,不动声色的问,“这么说来,你们这些失去亲人的,一定很恨这个人了?”
“哎,恨是恨的,但技不如人那又有什么法子。”冥绝渊满不在乎的说,“弱肉强食,我们魔界向来都是这样。如果我打得过他,自然就能保护自己的城池了。”
看如真放下了筷子,若有所思的样子,冥绝渊也啪的放下了筷子。
“我吃饱了,你也是,一起来睡觉?”
“……”
突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这已经是第二次邀请被打断了,冥绝渊浓眉一竖,直接吼道:“烦不烦呐,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门外那小厮吓得结结巴巴道:“两位,我,我是送热水来的,小的,小的就放在门外,两位,请自便。”
冥绝渊怒气来得快,也去的快,喜道:“有热水泡脚了!”站起身来打开了门。
他喜滋滋的把热水端了进来,搁在床前,脱下鞋子就把脚放进去泡,双眼微闭,脸上一股惬意的表情。
过了片刻,他睁大眼睛,把脚拿了出来,招呼如真。
“你也来泡呀,水还很热的,泡一下脚再睡觉真的很舒服。”
如真看着那盆还在冒泡泡的水,慢吞吞说,“不用啦,我不用泡。”
她收拾碗筷,放出门外。
“你那弟弟好像跟你一点都不像。”
她也是没话找话说,忽然想起那个苦逼脸书生,跟这个魁梧大汉可是丝毫没有相像之处。
嗯,除了都是一样的不讲究之外。
“他啊,比我小好多。他是我爹当上城主后再生出来的,同父异母啦。”
如真“哦”了一声,表示理解,“我出去转转,你自己先睡。”
“喂喂!”冥绝渊喊了两声,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跟这么一个莽汉子共处一室,如真还真是觉得蛮头疼的。
她走出房间,顺着云廊走了一圈,邻近几间房间都门户紧闭,不知是什么人在住。
她随便找了一边,信步走远。
按她的理解,这些回廊环场而建,应该首尾相接,她只要往一个方向坚持走下去,最后还是会走回原地的。
她经过一间房间时,忽然听到房中发出奇怪的声音。
这些声音很陌生,她从未听过,就像一条蟒蛇在吞食一只兔子。
但同时这声音灌入耳中,却令她脸红耳热,心跳加速。
她略一犹豫,正要抬步继续往前走,忽然门缝里传出一个声音。
“喂,经过的那位,麻烦替我关关门……”
声音竟然还很熟悉。
她这才发现,之所以能听到房中的声音,全是因为房门没有关好,开了条寸许的缝。
她犹豫了一瞬,把手搭在门上。
其实只要一拉门把手就好了,但她就是鬼使神差的往里面看了一眼。
只看一眼就好,这声音真的有点熟……
房内奇怪的声音忽然停住了,她的眼神慢慢往房内探入,忽然与一对似笑非笑的眼睛对个正着。
房里的果然是她认识的人。
流焰对她颇为羞涩的一笑,露出唇际深深酒窝。
“师傅,原来是你呀,要不要进来一起……”
他身上没有穿衣服,下面盖着薄薄的被褥,被褥下面显露出一个玲珑浮凸的身段,一头瀑布般的乌发散在被前,如同开了一朵花。
随着他的问话,他的身体动了动,被褥下面也如同波涛一样,翻滚起来。
哎哟,我的眼睛……要瞎了!
如真的脸腾的红透了,声音还是镇定的:“不了,春宵苦短,就不打搅你的雅兴了。”
她强作镇定的拍上了门,捂住自己快要跳出口的心脏,飞快跑远了。
随着她的关门,房内流焰一张春情羞涩一起交织的脸,蓦地沉了下来。
“滚吧!”他一把掀开被子。
身上只穿着肚兜的女子仓皇滚下地来,遮不住粉光孜孜的大腿,春光乍泄。
女子一面穿戴,一面用哀怨的眼神盯着俊秀的少年,一面用手背擦着自己唇边半干的浊液。
她的眼神在少年光果的上身不住逡巡,嘴觉得越来越干,终于忍不住媚笑道:“流焰大人,什么时候我们再去游湖呢?”
流焰温柔的笑着,“游湖不美,不如游云海怎样?”
女子脸色发青,赶紧抱起剩余的衣物,飞快窜出房间。
就在她离开房间的一瞬间,房门就在她身后拍上了,险些打上她的屁股。
女子脸色铁青,忽然笑了。
“流焰啊流焰,你现在还真是连做戏都不肯了,自从那个人出现之后……原来你也是有心的啊?那就让我把你的心剜掉好了。”
女子笑得很深,但笑意没有到达眼里,眼底是一片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