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瑞杨很早就过来了,原本也是因为和嘉华律所有个案子的交集,而且嘉华律所的首席,是他相识的律师。
当然,这么早过来,更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瑞杨知道,鼎鼎在这里上班。
特意想早点过来,看看她。
这么几年了,他有多想她,或许只有闵瑞杨自己知道,只不过因为他觉得鼎鼎都不记得他了,而且对于他的接近和接触都比较抵触,所以才一直保持着相对的距离。
但是他早早过来,车子就停在律所门前的路边,就看见了先前那一幕。
那辆黑色的宾利。
车里头的人是谁,闵瑞杨并不知道,但是,他却亲眼见到了鼎鼎和他的……亲昵。
几乎像一把尖刀,直接扎进了闵瑞杨的心里。
他是知道的,最近常慧琳一直在给鼎鼎安排相亲,他甚至……还跟进过这事儿,得知每一次都是不了了之无疾而终。
虽然不厚道,但闵瑞杨心里的确是觉得很庆幸。
唯独,昨天是个例外。
昨天闵瑞杨安排的人,早早就去了易言九相亲的地点等,却没有等到她。
闵瑞杨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鼎鼎,阴差阳错的走错了地儿,却……遇对了人。
闵瑞杨的面色依旧不怎么好看,手指用力捏着,目光早已经看不到先前那辆黑色宾利的影子,也看不到鼎鼎的身影了。
他嘴唇紧咬,片刻之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响了两声,那头就很快接了起来,清朗的男声,语气听上去沉稳。
“瑞杨,一大清早的,怎么了?”
“贺滕,没吵到你睡觉吧。”
瑞杨的声音听上去很低沉,确切地说,是很低落。
贺滕在那头瞬间清醒了不少,贺滕作为滕袁律所的半个当家的,瑞杨的能力是一直得到他的肯定的,也早已经成了朋友。
贺滕应了一声,“没有,有事你说。”
“帮我查个车牌。”闵瑞杨说完这句,停顿片刻,准确地报出了车牌来,讲老实话,那车牌真的一点儿都不难记。
因为,一大串吉利数字的叠号,光是一个车牌恐怕都能卖出别人一辆车的钱来。
听了这个车牌,贺滕轻轻皱眉,“查倒是没有问题,只是,是出什么事了么?”
“没事,你帮我查查吧,我等你消息。”
瑞杨不愿多言。
贺滕挂了电话就迅速拨了个电话,大抵也就是交通局那边的关系,他们开律所也这么些年了,门道关系其实都还算扎实。
没过一会儿,瑞杨就接到了电话。
贺滕的声音在那头有些凝重,“瑞杨,好好的你为什么想查这个车牌?”
“有消息么?”
闵瑞杨避开了这个话题,贺滕没追问,只说道,“找是找了交通局和交警队那边的关系,但是……”
贺滕停顿片刻,声音低沉不少,“查不到,确切的说,是不能说。这车牌的主人显然不是一般身份,并且,很神秘,显然是不想让人轻易查到什么的。瑞杨我和你说,这种人放眼这城市里也没几个,你别和这种人有什么纠葛,扯不清楚的。”
闵瑞杨眉头紧皱,“不一般的身份么?交通局都查不到,真是好大的权限。”
瑞杨唇角扯出一抹苦笑来,“谢了,先不说了,今天我不来律所了,我在嘉华这边谈那个案子。”
“那你自己小心。”
挂了电话之后。
另一头,黑色的宾利已经驶进了高架桥匝口,上了高速。
车子一路开得平稳,后座一身正装笔挺的男人,也早已经吃完了那接地气的平民化早餐,此刻安静地坐在后座,手中捏着个超薄的平板电脑,修长的手指,指尖在屏幕轻轻滑动着,目光认真,一目十行地着上头的文件,手机就摆在腿边,上头是今日的股市行情,黑色的底色,k线图红的绿的在上头。
他偶尔随意扫上一眼,手指轻轻在手机屏幕上点上几下,而后又转眸继续文件。
安静而又认真,整个人都透着深沉稳重的魅力。
卓凡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拿出来接起,“陆氏卓凡,请讲。”
他只发出了这么一句,就静静地听着那一头的说话,片刻后,他挂断了电话。
转眸看向后座的男人,“boss,有些事情我想需要告诉您一下。”
陆泽渊坐在后座,闻言轻轻抬眸,目光从平板电脑的屏幕上看向了卓凡,“怎么了?”
“有人到交通局查这辆车的车牌,就在刚才。那边的人刚打电话告诉我。”
卓凡这话让陆泽渊轻轻挑了眉梢,“谁?”
他说话素来言简意赅。
“是滕袁律所的法人代表,贺滕。”
“贺滕?”
这名字听上去,依稀有几分耳熟,好歹是知名的律所,陆泽渊很快就有了几分概念,“他查我车牌做什么?”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件事情或许和这有关系,之前和boss说过的,大何企业的女婿,就是滕袁律所挂牌的高级律师。”
卓凡这话一出,陆泽渊原本还淡然的表情,渲上了些许凝重,英气锋利的眉毛,缓缓皱了一下,薄唇轻抿。
片刻,陆泽渊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他不傻。怎么看都清楚,那个大何企业的女婿,怕是对九儿还有着想法吧?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boss。”
卓凡问了一句。
陆泽渊思索片刻,轻轻摇头,“不用了。”
听上去依旧是那样一如既往的淡然沉稳的一句,从语气中,仿若不能泄露他的任何心思和情绪。
车子依旧在高速道路上驰骋着,只不过,原本在后座认真看文件的男人,却是再看不进去屏幕上的文件,平板电脑也就随手摆到了一边去。
抬眸吩咐了一句,“开快点,我们快去快回。卓凡,你通知那边的人提前做好会议准备,我人一到马上开始会议。”
心,终究还是静不下来了。
同样静不下来的,还有易言九。
她一直到进了律所都还有些一脸懵逼,打了卡之后就去自己的格子间坐着了,一直就有些走神。
自己一定是疯了,言九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否则怎么会脑子里一直盘踞着陆泽渊放大在自己眼前的脸,甚至就连他的每一根纤长的睫毛都能够记得清楚,甚至……就连当时唇上那微凉柔软的触感,都挥之不去?
“我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