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慧琳的侄子常修伟。
陆泽渊想,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常慧琳就是那个给九儿安排相亲,她女儿还和闵瑞杨快结婚了的那个吧?
大何企业本来就不是什么树大根深的中流砥柱了,更何况这肇事的小子还只是常慧琳的一个侄子,算是堂表亲吧。
一表三千里的,就沾着这点子关系,竟然也敢在夜宴闹事儿。
就程夜南那脾气,这肇事的小子怕是活够了……
“我现在马上过来,你看着阿南点,别真让他弄出个什么事儿来了。”
陆泽渊眉头紧紧皱着,吩咐了卓凡一句。
卓凡自然知道轻重,南哥要是生气真要较真起来,就不是动手打人这么简单的事情了,怕是要放了人手脚筋的。
挂了电话之后,卓凡就赶紧进了办公室去。
陆泽渊坐在后座,眉头拧得很紧,只有身旁九儿靠在他肩头睡着,细细的呼吸声,能让他的情绪稍微平缓一些。
“开快点。”
陆泽渊皱眉催促了司机一句,司机缓缓提速上去。
易言九已经醒了过来,她对车速比较敏感,蓦地就睁开了眼睛,眸子里头还有着几分惺忪,睁眼就看到陆泽渊的侧脸,面部肌肉绷得很紧,不难看出他不好的情绪。
言九眼睛眨巴了一下,伸手就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醒了?”
陆泽渊侧目看向她,目光里头的冷冽这才渐渐收敛,面部的紧绷也缓缓松弛下去,唇角勾起浅浅笑容来,“是不是吵到你了?”
易言九轻轻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他的脸,“你笑得比哭的还难看,出什么事情了?”
她已经发现了他情绪的不对,问了一句。
“没事,只是……没这么快回家了,我要先去个地方。”
陆泽渊说了一句,抬眸看了一眼前头的路,已经快到夜宴了,“阿南的生意出了点事情,我要过去看看。”
阿南?
易言九想到了那个邪气俊逸的男人,南哥?
“不严重吧?”
“不好说,总之你别担心,等会乖乖在车里等我就好,我尽快弄完,然后带你回家。”陆泽渊说了一句,思索片刻,“或者让司机先送你回去也可以。”
易言九摇了摇头,“没事,我等你吧。”
说着,她才问了一句,“晓之回去了么?”
“嗯,已经送她回去了,你别担心。”
陆泽渊伸手摸摸她的脸。
言语之间,夜宴已经到了,场子位于市中心最热闹的地方,这里只要一到晚上,就是灯红酒绿的,名符其实的夜店街,所以这夜宴的名字也的确没叫错。
一整幢九层楼的建筑,都是夜宴的场子,但是此刻大门紧闭着。
易言九吓了一跳,这可是最有名的夜总会了,竟然……是程夜南的生意么?
她抬眸朝着车窗外的夜宴建筑看了一眼。
陆泽渊已经开门下车,“九儿,乖乖等我。”
易言九赶紧点了点头,看着他走进夜宴大门去。心道自己还真是进入了不一样的世界啊,这样的地方,原本她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有机会踏足的。
她眼睛眨巴眨巴着,多了几分无聊,就拿了手机出来,拨了徐晓之的电话。
徐晓之在那头声音懒洋洋的,显然是吃饱了到家就犯困了。
“你醒了?”
“你走的时候怎么也不叫醒我呢?你到家了吧?”易言九问了一句,徐晓之就在那头懒洋洋的嗯了一声,“你这老公不错,我批准了。”
“单只颜公子的哥哥这一条就能让你动摇了吧?”心知徐晓之的脾性,易言九笑着调侃了一句。
徐晓之的语气却是认真的,“我说真的,他对你真的蛮好的。怎么看你都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中了,好好珍惜吧少女。”
易言九抿唇轻轻笑了笑,“好啦,我知道的。”
“不过,他说下一次直接安排和颜公子见面呢,当然,这一点也成了他的加分项!”
徐晓之这才原形毕露。
易言九一边和晓之通电话,就一边打量着周围,奇怪的是,明明夜宴大门紧闭,但是门口的车位却是停了好些车,全是豪车呢。
这时,正好一辆黑色的大奔急急驶了过来,吱一声在夜宴大门口停下了,就停在易言九坐着的车前头,看上去……依稀觉得有些眼熟啊。
易言九眉头轻轻皱了皱,刚想着有些眼熟,就看到后座车门打开,两个身影急切的下车来,直直朝着夜宴正门匆匆过去。
易言九一愣,舅妈?瑞杨?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上去很急的样子。
“晓之,我先不和你说了,你睡觉吧。”
易言九挂了电话之后,就对司机说了一句,“麻烦你等一下,我进去看看。”
司机对老板娘自然没什么意见的,易言九拉开车门下车去,就朝着夜宴走了进去。
门口其实是有人守着的,但是大家都认得那是陆爵爷的车子,看着她从里头走下来,也就没有阻拦。
易言九顺利走了进去。
她走到电梯的时候,常慧琳和闵瑞杨已经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了,看着电梯停在了八楼,易言九这才进了另一部电梯,也直接按了八楼。
一路上去,她心里倒是多了几分忐忑和紧张,说不上来的感觉。
陆泽渊走进程夜南办公室的时候,就察觉到了里头冰冷凝重的氛围,好些黑衣人都靠墙站着,垂着头,脸上表情有些自责,程夜南直接坐在办公桌上,脸上的表情没有了往日邪痞的笑意,目光和每个表情的细节里,都仿佛夹着冰渣子一样凛冽。
而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那个叫做常修伟的年轻男人,被押着跪在办公桌前头的空地上,眼角有着淤肿,鼻子也流着血,头垂着,哪里还有半分嚣张的气焰?
卓凡和竹苍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低声讲着电话,显然是在联系什么。
陆泽渊走进去,也没有声张,只看了程夜南一眼,和他对视了个眼神,然后就走到沙发,在卓凡的旁边坐下了。
程夜南的声音冷冷的,垂眸看着跪在面前的年轻男人,“小子,你嘴还挺紧的嘛,什么都不说?”
“我……我要等我的律师来,律师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常修伟咬牙说了一句。
程夜南闻言,低声笑了一下,“你以为这是什么警匪片呢?还玩有权保持沉默这一套?不过就是个杂碎,还敢在我场子里闹事。”
程夜南转眸对一旁的一个黑西装壮汉吩咐一句,“把他手筋给我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