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琛听到这个回答,他就可以肯定这一定是皇上愿意听的,可这不是启明的抱负。他是心疼的不行,他的宝贝却要在朱晔平那里憋屈受气。
可是不可能,她姓朱,哪怕将来真的是酒囊饭桶,皇上也决不允许让她一直待在定国侯府里。
蔺琛道,“那就推脱掉,沈江已经在焦头烂额的在查火药黑市了,你要过去了,说不定会把沧澜阁扯进去。”
这个消息对启明来说并不意外,她已经得到了从沈江那里传来的消息“下手这么快?皇上竟然等不及了,这两日我一直在想他准备什么时候颁《禁硝令》或者《禁磺令》呢。”
蔺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空中开始飘起细雨,启明顺手从一个尼姑小舍门前拿了把油纸伞,伞有些小。“从太衤且时,火药被用于战场,如今八代君主,都深知火药的厉害,这些帝王或许都是英明神武,但每一个帝王都对于曾经助他们夺得天下的火药视为心头大患。”
蔺琛把人半搂住,接过伞来自己来打,将伞一直往启明身边推,不多时,露在外面的肩膀就湿了一大片。他走的不快,表情看起来颇为享受。
蔺琛心道:“情侣雨**执一把伞果然是浪漫又有情调的事。” ;
蔺琛听到他的这种想法,觉得甚是新鲜,便安静的听着。
“雁绝城是北疆边陲,也是硝石的产地,亲眼目睹了人为财死,也亲眼见到朝廷为了硝石劳民伤财。那时我就在想,如果硝石肆意流通会是什么样?那样不就没有了黑市?那样不就没人铤而走险了?”启明摇摇头,“后来我来了京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管是谁当皇帝,不管是昏君还是明主,他绝不会允许硝石这东西在民间出现;一旦有人如当年太衤且那般揭竿而起,这天下不见得姓什么。”
蔺琛:“就像徐达和赵志平。连南疆的山匪都知道硝石的厉害。”
 ;“是啊,”启明继续道,“他们这还是从黑市弄得,如果是放开硝石买卖,每个人都有可能争王逐相。“
 ;蔺琛紧皱眉:“那按你的意思,《禁硝令》是势在必行?”
“当年大秦帝国焚书坑儒,如今书儒都没绝不是。《禁硝令》这种律法需要时不紧不松的管,如今皇上是恨不得扎死硝石流通的脖子,连驻军那里都限制供量,早晚要出大事。当务之急并不是《禁硝令》,而是银子,而是还民于田,还有是把那些贪官贪的钱弄出来。”
“如今的百姓无田无房,若是手中有火药和刀剑,说不定已经反了。”启明说到这里,叹气道,“可惜这几年两场大臣叛乱都和火药黑市有关,我那昏庸爹反应过度也不足为奇。我一直怀疑东海祸乱和南方叛乱都没有那么简单,外加雁绝城被袭那件事,偶然太多就是必然。现在沧澜阁有人负责追查那位神秘人,只是那人太狡猾,锦溪,你前往西域,一定要多加小心。”
蔺琛听完好大会没吭声,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启明也不再说话,二人慢慢的走出感恩寺,远近鸦雀无声,只有无言细雨淋漓。
陈曦纵有定国平天下之能,但绝无治国安邦的帝王之才。蔺琛的心理第一次升起浓烈的遗憾,心道:“她为什么生在帝王家?”
她如果不是帝王之女,如今已是乱世,说不定早已聚齐天下英豪建国立邦,而不是怕背负大逆不道弑君杀父的罪名迟迟不敢动手;只能在这破寺里把朝堂弊端说给自己听,言称要在朝堂当个花瓶摆设。
这就是命吗?
御出双生,女主昌!如今昌在哪里?
启明:“一直下着小雨,锦溪也别骑马了,坐我的车吧。”
蔺琛正走神,乍一听她出声,便一偏头,不料猝不及防地碰撞上启明的目光。蔺琛的心里忽然“柔软”起来,启明看他的眼神那么专注,他整个人都装在她的眼里。
蔺琛伸手把她搂在怀中:“启明……”
那酒后乱心生的尴尬瞬间就烟消云散。
启明用衣袖擦了擦蔺琛肩上的水泽,低声道,“锦溪,我们上车吧。”
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是:我心中的那个人是你,而你就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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