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琛只觉得一块大石头砸在了胸口上,砸得他脾胃破裂。本以为她是遭了沧澜阁的祸害,谁知道居然是陈年旧疾,关键是他还不知道。
启明继续道,“我这些天一直在想,我和锦溪想要光明正大在一起,本就是件难事。可若锦溪要娶着金陵城任何人家的女子都是轻而易举。锦溪权当我们从没相好过吧。”
她手中的落针精准,若不是先前她亲口承认对他有情,蔺琛大概还要以为曾经那些儿女痴缠都是他的黄粱一梦。
这怎么可能当作没相好过?
明明是启明先撩拨得他,如今他倒成了自作多情。蔺琛简直快被气疯了。
他真想挖开朱启明的心看看,破开朱启明的脑子看看。看看她都是怎么想的。也想要挖出自己的心捧给朱启明让她看看。
“咱们这位皇上,只要不是他自己受伤,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死活。贪污舞弊虽是大案,可圈地欺民也不是小事;徐臻安然无恙,户部尚书却丢了命。皇上这次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启动《禁硝令》,锦溪打算怎么办?”
蔺琛:“……”
这思绪太跳跃,‘未老先衰’的蔺侯爷表示跟不上,面瘫着脸看她,就差写上几个字:‘宝宝不开心,没心情跟你讨论。’
启明微微叹了口气,伸手覆上他的眼,“皇上下了旨意,三天后让我上朝听政。锦溪,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包括弑君杀父,倘若你想要我的性命,我也绝不迟疑自我了断。你不要再追问我练了什么功夫,可好?”
‘蔺漂亮’的脸上换了另外两个打字:“不好!”
启明开始将他身上的银针去掉,问道:“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见蔺琛不开口,她自接话道:“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 ;
启明给蔺侯爷来了‘你若让我做那些我做不到,我只能离开你’
这一套,让蔺琛头疼的厉害。 ;
憋了一大晌,定国侯就憋出了一句话:“你好些了吗?”
说实话,还不如放一个屁!
启明点头。
蔺琛:“怎么就走火入魔了?”
启明坦然道:“见到心仪之人,心绪波动,便会走火入魔。”
蔺琛:“……”
真他妈的闹心啊,这意思就是他不能见她呗。
启明收拾好银针,问道:“要叫沈小六进来吗?”说着就往外走。
“长公主殿下,”蔺琛突然一本正经的唤住她,“你是金枝玉叶,上天赐予开元的主宰,臣希望长公主殿下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保重自己,不要再任何人面前妄自菲薄轻贱自己,也包括臣。”
启明的脸映在灯光中,岿然不动的道:“好,定国侯放心就是。”
蔺琛:“……”
启明站了一会,没有再听到定国侯的交代和吩咐,便出了房门。
蔺琛无力的靠在床案头,叹了一口长气。
这个时候,他开始怀念那个在雁绝城和他闹脾气的小启明。他发现,启明不止看起来是无欲无求,她心里就是无欲无求;无欲则刚,所以他对战启明毫无疑问的被k。
心烦意躁的蔺琛起来在屋里溜达了两圈,他决定要控制自己的雄性荷尔蒙,再也不去想什么美女在怀,红袖添香这种事。儿女情长这些不适合他蔺琛。
这时,和启明低声汇报了几句话后的沈小六敲门进了来。
沈小六的身材依旧没能威武壮实其他,还是瘦长瘦长的像根油条,不过个子高了很多。大概是真是赶着回的京城,简单梳洗后还是满面的憔悴,嗯,沈小六长胡子了,而且到了侯府也没有来得及刮。
“大帅。”沈小六拜倒在地。
“那些虚礼就面了,”蔺琛打起精神道,“出了什么事?郑和让你来的?“
沈小六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呈上。
蔺琛抖开信札扫了一眼,是赤炎都尉郑和的字,字写的像虫爬,不过蔺琛看的明白。
写的是简明扼要:上月月底,乌孙与天竺因贸易发生冲突,楼兰派亲王为使调停,遭劫!楼兰又遣王子前往乌孙讨说法,乌孙先是闭门不应,后突然打开城门,内竟有数枚‘火鸟’!”
蔺琛大惊,不敢置信的问道:“沈小六,把事情详细给我禀一遍!”
沈小六:“大帅,乌孙与天竺起了争执,天竺先是请求我军派人前往调解,郑将军以不便介入推辞了。楼兰王就派了亲王为使进行斡旋,不料在乌孙城外遭劫,全军覆没。楼兰王和我军都以为是沙匪而为,却在案发地发现了乌孙禁卫的令牌。解语长公主向乌孙对质,乌孙拒不承认,反而污蔑楼兰和天竺狼狈为奸。楼兰王遣王子带骑兵与乌孙刀剑相向。乌孙刚开始紧闭城门,后城门打开,内有数枚‘火鸟’。楼兰王子险些丧命。”
蔺琛眉头皱成一团,手指无意识的摸着扳指,此事与南方叛乱相似却又不同。
蔺琛低声问道:“确定是真大炮,不是花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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