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琛轻声吩咐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沈小六不敢多嘴,领命退出。他这十天,实在太累了!
蔺琛转身就拿自己的酒壶猛灌了一口,在房中来回踱步,乱了的方寸也终于理出了头绪,心道:“现在未必已是最坏,或许还有更坏的。坏人露出来总比一直躲着藏猫猫要好。”
他被扣住了,叶锦江在南方,眼下赤血营以赤炎总将郑和为首。
郑和还是个臭脾气,那就是个难剃的头,整个赤血营只有蔺琛能降的住他,西门关的都护所在他眼里连个屁都不是,要是都护许忠贤敢仗着皇上的龙牌令撒野,以郑和的脾性,许忠闲被收拾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真是这样……
忽然,有人推开了门,蔺琛一抬头,就看见了启明。
一见启明,定国侯那刚捋出国家大事的心又闹腾了起来,没好气的问道:“这么晚了还到我房里来?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我这侯府可不够他搬。”
启明一笑,“我只是觉得锦溪现在应该用的着我。”
蔺琛:“……”
来人不客气的规规矩矩坐了下来。
蔺琛心道:“我一定是好几世都欠了这小混蛋的债。”
启明皱眉看了看桌案上的酒壶,然后顺手把已经咕嘟咕嘟作响的茶壶提了下来,把酒壶放在炭上温,一盏茶的功夫,满屋的酒香。定国侯没脸没皮的只给自己倒了一杯来喝。
启明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倒了茶,端端正正的坐在他面前,倘若这人行走在山中,一定会被误认为误入凡间的仙人。
启明明知故问的道:“沈小六不会无缘无故的赶来京城,可是西域边境又有了异常?”
蔺琛心道:“你们俩熟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问我干嘛?”他是不会承认他是在吃醋,他有听到沈小六与启明耳语,只是没有听清具体说了什么。
蔺琛含糊道:“一点小麻烦,不算什么。”
如果启明没有事先听沈小六三言两语说了一二,还真信了这个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别人不知道蔺琛的缺点,启明却看的明白。定国侯在军中威信太高,已经远远超越了君王的威信。他的这种威信利于他对军队的统治和指挥,但是,这一方面给他带来了来自君王忌惮的危险,另一方面蔺琛会为了维护这种威信‘固步自封’的一肩挑。
启明抬了下眼皮看了看眼前人,不过很快收回了视线。她看旁边摆着围棋,就支了摊子把玩。
见蔺琛不愿多说,启明也不强求,拿了一颗黑子落在棋盘。
启明:“赤血营的将军们各个都有统领万军的本事,如今派了沈小六拼死的赶来,看来是有了大麻烦。”
蔺琛转着冒着热气的酒杯,仿佛已被这弥漫的酒香熏嘴,微眯着眼道:“陈曦老先生真的教了你很多,没有藏私。”
“我确实得了消息,不过不是沈小六说的。还有就是陈老先生没有教过我这些,”启明道,“锦溪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团结、忠诚,这是军人的天职,”蔺琛低声道,“赤血营以保家卫国为宗旨,这件事是突发状况,而且昏暗不明,郑和会自动镇守前线,暂时封闭丝绸之路,禁止任何人进出,也绝不会擅离职守。十万赤血男儿,不管是谁,都休想破开我西方屏障。我现在一直在想,此事和那野和尚口中的梅先生有无关联?那幕后之人下一步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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