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简明扼要,还另呈书信一封,写的是军中事务无一巨细的全都罗列了上去,最后还给皇上带了个大帽子,希望皇上将闭门思过改成紫金山庄。
再真挚的文字也掩盖不了蔺侯爷字里行间表达的意思:“我在家要发霉了,我也已经深刻认识错误了,放我出去玩玩吧。”
这折子一看就带着定国侯的厚脸皮,绝不是有人代笔。
当日,朱晔平就赐了不少珍稀药材,解除了闭门思过的圈禁令,朱晔平也是难得的推了他的辞印所请,说什么等定国侯病愈上朝了,帅印还还给他。
真是难得,启明都要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那天午间小憩后,朱晔平不知怎么翻出了朱晔炎的旧物,里面有幅画,上面的字是蔺琛所题,与现在御案桌上的字相比,显得笔锋钢劲有力,却又有些稚拙。
朱晔平端详了很久,手指摸上那上面画的莲花图,有些感慨万千的问薛鸢道:“你知道这是谁画的吗?这上面的诗句是谁写的吗?”
薛鸢摇摇头,故意装糊涂道:“这……我可看不出来,但既然是皇上珍惜的,想来是哪位大家所画。”
朱晔平闻此言有些许伤感,将画展平,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变得悠远,握着薛鸢的手道:“这是啊炎画的,上面的字是定国侯写的;朕年少时总是没有耐性,不喜欢写字,被父皇责骂数次,琛弟和啊炎总是当帮手熬夜代写。”
朱晔炎和蔺琛身子都不属于好的那种,第二天都是盯着红眼睛,啊炎像只小兔子,而蔺琛总是一副面瘫大人模样。
朱晔平说着说着就念起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旧情来,有怀念,有伤怀,喃喃道:“蔺琛那个时候只跟朕和啊炎亲近,现在,他对朕与那时比起来可是天壤之别。”然后对着在外面候着的杨英道:“杨英,定国侯现在人在哪里?”
杨英规规矩矩的答道:“听说是到了北边的紫金山庄修养去了。”
朱晔平低声呢喃道:“他还真去玩了?算了……”然后抬高声音对杨英吩咐道:“陕西刚送来一尊玉观音,你给他送过去,对了春茶下了,你也给她捎点过去,回头让他给朕的行宫做两幅画题两幅字。”
杨英应下,利索的去办皇上交代的事。
薛鸢低头看画,风雨欲来……
杨英出去还没回来,西域都护所可就传来了八百里急报,说是西域关外异动,赤血营不待龙牌令,悍然扣住了许都护。
朱晔平闻言并未动怒,只是派人前去斥责郑和目无王法,罚了三个月俸禄,令赤血营严加防守,不可再生变故。
等安排好一切,好不容易有了喘气的机会,启明就到了紫金山庄找蔺琛,远远的就见‘蔺漂亮’在泡温泉,旁边还放着酒壶。定国侯府连个母苍蝇都没有,这山庄里却有两个美人在伺候着擦背捶肩,简直比神仙都快活。
远远就听见那两个小姑娘咯咯的笑声。
启明:“……”
这人活脱脱一个淫贼。
背着启明的蔺侯爷似乎还想要摸人家一把,只是手刚抬起来,其中一个小姑娘慌忙起身行礼,另一个见到来人也慌忙躲着蔺侯爷一段距离,而后二人自动退下。
蔺琛一回头,看见来人,居然不知道不好意思,还招了招手,懒洋洋的趴在沿边:“多少年没有这么潇洒自在了,我这骨头都泡酥了。”
启明:“恐怕不是泡酥的,是美人在怀酥的吧?”
“你说什么?”蔺琛装出一副没听清的样子。
启明恨不得按住他揍一顿,对着他的耳朵喊一通。她不是没有见识过他装聋,在雁绝城,这人可全凭这招对付叶锦江,只要是自己不想听的全是听不见。
本来就是个厚脸皮的主,装起蒜来也是无敌。
刚才还听不见的定国侯兴致高昂的问启明道:“你跟我带药没有?晚上我带你去听曲去。”
闹了半天原来是为了看漂亮女人,当下冷哼道:“是要三分毒,侯爷既然无事,还是不喝为好。”
蔺琛驴唇不对马嘴地道:“好,我就知道你带了来,这边景好水好,你要不要爽快爽快。”
启明:“……”
她彻底不想搭理这人,也不想和他争论,规规整整的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眼皮都没抬道:“西域的事皇上已经收到了信,也没怎么惩罚郑和,一切都还好。”
蔺琛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盯着启明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泡一泡?”
启明:“……”
这是紫金山庄,可不是侯府。
启明面无表情的道:“你自己享受吧。”
蔺琛啧了一声,当着启明的面就解了内衣,君子坦荡荡的入了水,丝毫没有男女之间的避讳。
启明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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