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得早,不如爱的刚刚好 069 我的家,我喜欢带谁回来不关你的事!
作者:君子猫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邵丘扬进来了以后,何棠却说,你们聊吧我先走了。%d7%cf%d3%c4%b8%f3

  “啊?”我惊讶:“你不是有话要对我们两个吩咐么?

  “我深藏功与名啊。”何棠抱着剩下的资料与邵丘扬错身而过。表示自己刚下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呢,先走一步了。

  我很尴尬,邵丘扬也是。所以这么难熬的气氛里,如果不说点什么,我怕我们之间会这样对视一直对到太阳落山。

  于是他开始跟我拉家常——

  “何家大姐果然跟那个不靠谱的小子有同样的基因啊。”

  “是么?何许说她十几年都在单身。这么好的女人,一般的男人也配不上吧。”

  “恩,其实以前,我还想过她会不会跟齐楚比较配。”

  “别开玩笑了,齐楚喜欢温柔乖巧的姑娘。”

  “啊,那你是在夸你自己乖巧么?”

  我哑然。果然,就算跟这个男人拉家常也会经常往坑里跳!

  话题一下子又终结了,我发现我们之间只会探讨爱不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好好谈一下恋爱。

  于是我只能假装说自己累了,伤口痛了,睡觉算了。

  睡着了,就不用想着该怎么与他相处。

  “别装了……大夫说你明天都能拆线了。”

  我:“……邵丘扬,你是不是觉得我这种女人就是欠嘲讽欠蹂躏?”

  你丫就学不会温柔点跟我说话么?

  “为什么温柔?我们,不是分手了么?”

  “那你滚出去啊!要不是看在何姐的面子上,我会让你进门么?”

  气得我肝疼真是。

  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一皮糙肉厚的中华田园犬,永远比不了人家高贵的名种贵宾女神是不是。

  “你现在吵架都比以前力气足了。看来三婶祖传的汤真的有奇效。”说完,他坐到我身边来,把保温盒打开:“都快凉了,喝了吧。”

  “没胃口。”

  “随便,你不喝我喂梁兆坤了。”

  “邵丘扬,我怎么就狠不下心来不理你呢?”我转过脸,咬着唇淌下泪水。

  他伸了下胳膊,我像没出息的蛇一样攀了上去。

  伏在他胸前,一会会儿就哭得像个傻逼。

  我咬他的胸肌,捶他的肩膀,我说你简直就是个贱人,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逃得掉?我他妈不就是给你怀过一个孩子么?你这么对我,我早该逃走了。为什么我还是时时刻刻想见到你!

  你别再来了!你别再出现了行么?!

  他抱着我,也不动也不喊疼。等我咬完了哭累了,才慢慢对我说:“等这个案子诉讼完,我就去青樊湾了。马上入冬了,你这个身子状况容易生病。我会把三嫂留在家里照顾你一段时间,要是实在不习惯,你把她还我也行。我答应你,以后,不再打扰你的生活。”

  “邵丘扬……”

  “我说真的。”他轻轻放开我的身子,推我到床头前靠好:“七月,我不能再逃避了。我不能因为没办法去爱她,而想办法来爱你。”

  “邵丘扬,我都明白。从你告诉我你想跟我在一起那天起,你对我的照顾,对我的保护,其实并无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你也想试着好好跟我过日子,对么?

  可爱情的排他性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你没办法,我也没办法。”

  “所以我们,都不用太急着证明我们可以在一起。”

  “万一,”那种连呼吸都会痛的感觉,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确认了:“邵丘扬,万一我以后要是真出点什么事?你会不会后悔一辈子啊?”

  “会吧。所以你,就算再爱我多一点。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邵丘扬帮我拉上了被子,说过几天接我出院。

  可就在他推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迎上来个什么人的样子,生生退后了两步。

  “是你?你来做什么?”

  还未见人,先闻得花香四溢扑鼻。

  那女人穿了件酒红色的风衣,怀抱一大束鲜花,进门就笑得跟四季颠倒一样。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就觉得那张脸,那个轮廓,绝对是哪里见到过的。

  “二少你真是的,jenny伤了这位杜小姐,我们做家属的总该出个面道个歉吧?”

  结果她一开口,我立马想起来了——这不是大表姐陶霏霏么?!

  可是邵丘扬并没有让开来的意思,只简单地吐出几个字:“谢谢,不用,法庭见。”

  “哎!你看你,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我来都来了,难道门都不能进?”

  我说邵丘扬,你让她进来吧。就算是法庭见,今天的话也可以今天说。

  邵丘扬看了我一眼,然后冲一直守在外面的阿宇递了个眼色。我就看到那个小鲜肉保镖真是一脸被占便宜的可怜表情。上手把陶霏霏摸了一遍,然后冲邵丘扬点头。

  “唉!唉你干什么——流氓你!”

  “人进去,东西就不用了。”邵丘扬踹过去一把凳子,让她坐下。

  好家伙这凳子距离我能有六米远,估计除非她能从胸里掏出一把炸弹,才能伤到我吧。

  “三分钟,想道歉的话,真诚一点就够了。”邵丘扬看了一下腕表。

  “我说,我今天来就是希望私了的。这件事只要你们不追究,不在法庭上讲一些负面的说辞,我想jenny不会有多大麻烦的。”陶霏霏开门见山,态度摆的让我大跌眼镜:“你们想想看,jenny已经说了自己不是故意的,当时场面那么复杂,任何人的任何行为都可以不受控制。

  杜小姐受了伤,我们理应赔付,但是公诉这里,我看其实也就——

  唉,毕竟大家都很忙的,你们邵家跟我们陶家,买卖不在还仁义在呢?对吧?”

  可能就连邵丘扬也没有意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这马上都要交火了,突然敌方来亮白旗。于情于理好像也说不通啊!

  “免谈。”邵丘扬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另外,还有一分半钟。”

  “我是实心实意来讲和的,jenny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父母过世得早,刚来我们家的时候,乖得像个灰姑娘似的。

  我这人虽然挺……呵呵,挺傲慢的,但也是真心实意地疼她。

  跟你们说实话,我爸的意思是找律师跟你们磕到底,但我觉得没这个必要。所以今天过来,是我自己的意思。

  二少,要不,我答应你极力去劝说我爸爸,让他干脆放弃青樊湾,不要再跟你为难,怎么样?

  以后你安安心心做你的生意,我把jenny送出国就是了。至于杜小姐这里,你们开个价,只要我出的起。”

  “陶小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陶艺琳仅仅是开了一枪伤了我么?她可是亲手杀了一个人!”我本来不想这么激动,但见她这一幅理所当然的倒霉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是你的好妹妹,难道石东就没有父母没有家人了么!她做的那些肮脏的勾当——”

  “杜小姐,我相信jenny不是故意的。她从小到大,连个蚂蚁都不忍心捏死,怎么会故意去杀人呢!”陶霏霏的辩解,在我看来是无知又可笑的。

  “她一定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才突然做出这样的反应。二少你也知道,她以前是多骄傲的人?要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唉,不过事到如今,感情上的事我们外人也就不加评价了。反正今天,我是真心实意求私了的。你们好好考虑一下行么?”

  要么说。有些人的个性就是如此。这个歉真是被她道的稀碎啊!

  我真想告诉陶霏霏,就你这种人,在电视剧里压根就活不到三集。

  果不其然就在这时,门外哗啦一股水,劈头盖脸就淋在陶霏霏高档的风衣上。酒色打上水渍,真的就跟中枪了似的!

  “哦也!全中!”

  “你这熊孩子!”何许黑着脸跟进来,劈手夺掉了浅浅手里的水枪:“不是说好了拿回家玩的么?刚买的哪里灌的水?”

  梁兆坤倚着门框表示:“可能是刚才去洗手间弄的。”

  “恩恩,马桶里抽的。”浅浅点头,扬着小脸说:“尿尿之后不能浪费。”

  “大表姐,真对不起!对不起啊!”何许本来是拿了手帕准备给陶霏霏擦身的,结果一听尿尿二字——顿时退缩了。

  陶霏霏也火了:“这谁家的死孩子!有人管没人教的!”

  “喂!大表姐你说什么呢!小孩子又不懂事——”何许刚想理论几句,没想到浅浅用小皮鞋踹了他一脚:“变态叔叔,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真的成了熊孩子了。我不是小孩子,我懂事。所以我是故意的,谁叫她欺负杜老师?”

  “我……我……”陶霏霏已经被气得说不出完整话:“我哪有欺负她!”

  “她胸都没了你还想赔钱了事?你看你胸这么大,摘一个给她才对。”

  后来陶霏霏逃走了,但我觉得整个房间的男人好像不经意的就把目光全都落在我胸上!不管是直的还是弯的!

  “她……别听她乱说的,哪里没有了!我——”

  真是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小魔鬼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妈能生出这种孩子啊?

  浅浅玩累了,趴在梁兆坤腿上睡着了。何许问说陶霏霏跑过来干什么?

  “她说想私了。”邵丘扬眉目凝重地回答。

  “开什么玩笑,私了?”何许的态度也很果决:“那天在警署,她陶艺琳都把话说成那样了,你当是打碎了人家的窗玻璃啊那么简单?现在就算七月愿意放过她,小梦的事。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嫌疑,她撇的清么!”

  “我倒觉得陶霏霏也许……真的什么都不知情。”邵丘扬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了他的判断。

  其实他的想法跟我差不多,陶霏霏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挺干练的,其实根本就是个没什么脑子的空架子。她说她跑过来私了,保不齐真的只是自己的决定。

  我说自己的妈都觉得自家的孩子最乖,看她力保陶艺琳的样子,好像真的对她的一些秘密完全不知情。

  何许说:“大表姐以前倒是没有一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只有寒暑假的时候会来国外看jenny。所以,你们要说她不了解jenny到底都接触些什么人,也不是没可能。”

  我看了一眼邵丘扬,他沉默了好一阵。才突然拨了个电话出去:“喂,越过陶霏霏吧。从陶艺琳往上,查她伯父陶峰那条线。”

  我与何许面面相觑,没太明白邵丘扬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而坐在一旁的梁兆坤却说:“因为陶霏霏和陶峰对陶艺琳这件事的态度上不一致啊。否则陶霏霏也就不会说,这是她自己的决定了。

  一个身份尴尬的侄女,从小父母双亡。想要在伯父家寄人篱下地生存,有些时候,可能要面对的东西太复杂也太可怕。毕竟当父母的,就算有点猫腻,又有谁想拖自己的亲生孩子下水呢?所以陶艺琳知道的事,陶霏霏可未必知道。

  对吧丘扬,还是我了解你想什么吧!”

  “喝你的汤!我亲手……下的泻药!”邵丘扬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抬手把我桌子上那碗被嫌弃了一下午的汤推给他。

  “你就是下春药我也敢喝。”然后我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梁兆坤,用汤匙舀了一点点,喂给睡梦中还啪叽嘴的浅浅!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什么叫腹黑的极致!也为邵丘扬后面的路,捏了一把汗。

  话说这一场项目,他可是跟梁兆坤借了四十个亿啊,要用什么来还呢?

  何许轻咳两声,表示画风有点看不下去了,于是问邵丘扬:“你刚才是给谁打电话?私家侦探?”

  说实话,我也以为是程风雨。可没想到邵丘扬却说:“齐楚。”

  “啊?”

  “他一直都在怀疑陶家的上线,只不过今天我帮他证实了一下。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在感谢他。青樊湾的事,我想他是故意不愿意给陶家,才想办法把我往上推吧。”

  我嘴上什么都没说,心里还是有些慰藉的。至少现在的邵丘扬,已经知道该与谁为敌与谁为友了。齐楚,应该也能挺欣慰吧,毕竟有生之年——我呸,怎么感觉齐楚像是要挂掉一样!

  后来何许说他要去值班了,梁兆坤抱着浅浅也告别了。

  我缓了缓精气神,这才问邵丘扬:“我说,如果陶艺琳真的是被她伯父坑进去的,你一定会竭尽全力救她出来的对吧?”

  “会的。”邵丘扬连半分犹豫都没有,回答的彻底至极。

  我说真好,你要是说你完全不管她,我也不会相信的。

  “所以这场诉讼,我们必须赢。哪怕让她在里面关上个十年二十年,也比落在那些危险的人手里强。”

  我说呵呵,那如果,陶艺琳不想被救呢?

  “她是个三十岁的成年人了,一举一动都应该自己负责。如果她不愿意配合,继续为恶犯罪。那么,能不能原谅就是上帝的事了,而我只管将她送给上帝。”

  “邵丘扬,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理智得简直让人讨厌。”我说你把鱼汤拿来给我,谁说我不喝了!

  “倒掉吧。明天让三婶做新的。梁兆坤碰过的东西,我觉得恶心。”邵丘扬靠在我对面的墙上站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他先回去了。

  “邵丘扬,我出院的时候,你就不用来接我了。刚才梁先生说,希哲会抽时间过来的。”

  “哦,好。”

  ***

  梁希哲接我出院的那天,下着阴蒙蒙的秋雨。进来的时候还是一个能穿裙子的季节,出来的时候叶子都黄了。

  “你要是忙的话也可以不用管我的,东西不多,有些没什么贵重的也就不要了。”我坐在椅子上,裹得像个球。看着梁希哲忙前忙后地帮我打点行装,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的:“听你大哥说,你最近很忙,齐楚也不见人影,是不是专案组那里有新的情况了?”

  我也知道人家警察内部有纪律,能说的说,不能说的问也没有用。

  “还好,最近取得了挺大的进展,所以上面给我们放了两天假。”梁希哲又加了一件大衣给我。虽然我已经康复了六七成,但是重伤一场,身子抵抗力总还是弱些的,这种秋冬换季,最怕着凉。

  “虎爷栽了,说是底下闹了内讧,有小弟跑货。他带人去追,被我们的干警截了消息,十公斤新型毒品抓了个正着。”

  “真的?”一想到那个脑满肠肥的大秃顶,我就浑身难受:“那阿珍呢!你们有她的下落么?”

  梁希哲摇头:“抱歉,我们抓了他手下近二十余人,没有你的姐妹。但是——”

  “但是什么?”我很焦急。

  “但是我有在口供的时候特意帮你问了,刘二虎的回答是——”

  “你快说啊!”

  “原话转述么?”梁希哲好像面有难色。

  我点头点得快缺氧了,都什么时候你还卖关子!

  “不是啦,主要是,反正他的原话是——那个臭婊子谁知道在哪?都是喂不熟的狗。老子身边的女人都一个腥味。”

  我听着这么粗鄙的话,却是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但我明白梁希哲之所以原话转述,是因为这句话模棱两可的,的确很难概括出阿珍的动向。

  但至少可以说明一点:阿珍大概是还活着。

  “说起来,我们这次能把虎爷全端了,还多亏了卧底的同事。时间地点一针见,而我们这里零伤亡才是最值得庆幸的。”

  我心想谁说不是呢,贩毒的都是亡命之徒,各个手里都攥了几条人命。

  “希哲,你……出任务的时候当心点哦。”

  “七月,你是在担心我么?”

  “啊?”我也只是不由自主地随口关心了一句。但看他那么兴奋的样子,又不忍说出那么绿茶婊的‘我们是好朋友吖’这种话。

  “呵呵。我开玩笑的。你要是真的那么害怕我出事,就不会是那样的口吻了。”梁希哲笑了笑:“假如我要是说,邵丘扬为了去调查陶艺琳的事,同意把青樊湾的一部分周遭腹地停转权转让给了陶峰,你什么反应?”

  我本来还抱着个暖水杯的,啪嚓一声,整个砸地面上了!

  “对不起,我——”梁希哲吓了一跳,赶紧过来安慰我。

  “你说的是真的?齐楚知道这件事么?”

  “就是齐先生的意思。”梁希哲表示:如果你想怀疑敌人,却摸不清敌人的动机。那么做好的办法就是先给他想要的东西——接下来,就很容易看透了。

  “他竟然……会为了陶艺琳做到这个地步……”

  我攥了攥拳,我说我一直以为他那么积极地想要将陶艺琳绳之以法,是因为他心疼我,因为他见不得别人伤害我——原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他只是想要救陶艺琳罢了。

  “七月,其实也未必……就……”

  我说你不用安慰我了,今天,我选择让你来接我,而不愿再与他见面,不就已经是很好理解的答案了么?

  “送我回家吧,我有点累了。”

  梁希哲拖住我的两口箱子,另一只手轻轻推了下我的腰,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

  “不用出去吃,我会让家里的女佣烧点菜。你上去跟我一起吃。”

  “啊?这……这怎么好意思啊?”梁希哲红了脸。说初次去你家总该买点什么的。

  “没那么多讲究,吃个便饭就是了。”

  就这样,我带着梁希哲回了家。

  我之前就已经见过三婶几次了,住院的时候她帮我准备三餐,有时是邵丘扬带去让护士给我,有时是她亲自来。

  五十多的年纪,珠圆玉润的,长得有喜感,说话像崩豆子。

  其实我挺喜欢她这个人的,但一想到她毕竟是邵丘扬的奶妈,总觉得这样子来照顾我,好像依然把我框在眼皮底下似的。

  所以我之前就在想,等我出院回来,日常也能自己操持的时候,就把老太太还给那个不能自理的男人去!

  一进门,就看到狮子座盘在客厅的沙发上,睬也不睬我。

  唉,我刚把它接回来几天就差点人猫永相隔了,也难怪它认也不认识我了。我冲它叫两声,说你不是猫么?不是恶魔的使者么?能不能闻到我身上有死亡的味道?

  狮子座用蓝汪汪的眼睛看我,喵,妈的智障。

  “七月啊,这位先生是——”三嫂挺着个围裙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盘红烧鱼。

  “是我朋友。”我简单地介绍着。让梁希哲帮我把东西送上楼,然后去洗手。

  “啊,我都不知道你带朋友回来,该再多做几个菜的。”

  “没关系,希哲跟我很熟了。他很好养不挑食,随便吃点就行。”我也不知道我这话里到底有多少赌气的成分,反正我已经默认了三嫂是邵丘扬的传话筒。

  “唉,七月啊,那双筷子是二少爷专用的。他……他有洁癖的。”

  梁希哲看了我一眼,我有点尴尬。但是故意挑着无所谓的神情说,没关系三婶,邵丘扬以后不会来了。

  “可是……”

  “这里是我家!不管房子谁买的。我才是户主!”我有点恼火了,也知道自己这样子冲人家阿姨发脾气是很不应该的,但就是心情烦躁。

  梁希哲捅捅我,说要不换一双吧?

  “你也跟我别扭啊……”我挖苦地看他一眼。

  “我就不能有洁癖了么?”梁希哲觉得很委屈。

  好吧,你们一个个的都委屈。我起身去厨房,同时门铃一响。

  我以为是快递,随手就给推开了,反正家里有警察。

  结果就看到邵丘扬水淋淋地,站在我面前。

  他又不是萧敬腾,每场雨都要淋么?难道就没有打伞的概念么?

  “怎么了七月?”梁希哲从我身后走上来。

  “我以为今天你出院,会跟他回去的。”邵丘扬没说什么,只把手里的一包东西交过去:“这是托人给三婶带的药。她有点老寒腿。”

  “哎呀,这点东西什么时候送过来不行,你还非得多跑一趟。”三婶也跟着一起尴尬,反正我们四个人的感觉就好像已经被当做橡皮泥给揉在一起了。

  “二少爷,要不要进来吃点饭?”

  “不了,我……先回去了。”邵丘扬连屋子也没进,只身往后撤了一小步:“七月,我本来是……”

  “本来什么?”我心里冷笑:本来你也就是想看看几天梁希哲来接我出院,我会不会跟人家回家是吧?

  “我当然是喜欢住自己的家啊。有人照顾,也能随意带朋友回来。这么大的房子,还是回来方便。”我对这房子赞不绝口,心里还是少不了得意的。

  “其实我家更大。”梁希哲强行入存在感。他说他家有四层楼。主要是当时他哥回国非要跟他住一块——而他唯一的要求就是。除非你买个新房子要大到让他可以完全感受不到对方的存在。

  于是梁兆坤出了很多血,才在市中心买了那样一处豪宅。

  “那你们继续吃吧,我先走了。”后来邵丘扬转身就去按了电梯,消失得挺有绅士风度的。

  后面这半桌子菜,我们沉默着咀嚼。

  梁希哲突然接了个电话,我想,要么最好他局里有事?这样我就不用很尴尬地找机会让他走了。

  我再怎么赌气,也不可能就这么留着梁希哲在我这儿过夜吧。虽然家里有猫还有三婶。

  可我做梦也没想到,给梁希哲打电话的竟然是邵丘扬。

  天知道我之前还以为他真的改邪归正,不会这么幼稚了!

  “梁警官,我报案,我车丢了。”

  后来我和梁希哲下楼了。就看到邵丘扬站在小区的路灯下,一手捏着电话,样子无辜得就像一匹散养的草泥马。

  我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气得伤口都痛:“邵丘扬你还有完没完,亏我以为你能靠谱点!”

  “我的车真的不见了,刚才上楼的时候折回来给三婶拿药包,好像就没有锁好门。”

  “那你去报警啊!”

  “这不就是现成的警察么?”邵丘扬看了看梁希哲:“人民警察不为人民服务么?我每年可是纳不少的税。”

  梁希哲也不客气了,估计是也觉得他戏弄人的手段太low。啪一声,把自己的车钥匙拍在邵丘扬手里:“行啊!我是警察,你有困难我当然要帮忙!反正我今晚不走了,我的车借你开!”

  天太黑了,我看不清邵丘扬的脸色是不是猪肝色。反正我觉得他唇角抽搐的程度应该是——在考虑要不要打人?但我记得他好像完全不是梁希哲的对手来着……

  “我真的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梁警官。就在几分钟前,我的车停在楼下这里不见了。”

  我心想,邵丘扬你要是再这么玩可就没意思了。

  “你说丢了?好,去门口保安室查录像呗。”我这人本不算钻牛角尖,但一次两次的被你他妈当猴耍。何况今天梁希哲也在,你邵丘扬不要面子了,我就陪你一起丢人。

  我说咱们去看看录像。那么大一个车,要是真进来了,肯定也有人给开出去啊!

  就这样,我们三个跟赌气的小学生一样,二话不说就来到了保安室。

  果不其然,七点一刻的时候,邵丘扬的黑色保时捷开进小区,十分钟后,原路开出。

  “我没骗你们,七点二十八分的时候,我还在你家楼上,听到电视里广播的新闻。”邵丘扬对了一下表:“真的是有人开走了我的车。”

  “邵丘扬你当我是白痴么!你叫阿宇上月球他都不敢说个no。故弄什么玄虚?”

  “杜七月你当我有空么!好端端的,过来耍你玩?”

  梁希哲揉了下太阳穴,说好吧邵先生,我姑且相信你。

  “但我不是片警,也不管这样的事,你要是真有需要,我现在就陪你走一遭派出所。但是我丑话说前面,要是发现你有猫腻,这可要按照报假案来处理。到时候把你跟陶艺琳关一处,我说你是不是就在打这个主意呢?”

  “警号81057先生,”邵丘扬冷冷道:“当心我告你诽谤。”

  “负债四十个亿的邵先生,你当心我哥要你钱债肉偿!”

  后来他们真的动手了,我倒觉得这才是正常的画风。

  不过还好,没打几下人家保安就过来拉了。其中一个刚巡逻回来的小个子男孩说:“你们在说那辆黑色的保时捷么?我刚看到好像开进马路对岸的空场上去了。”

  这小区的对岸是个烂尾的商场,说是盖到一半开发商跑了,好像马上就要重新改建。到时候房价估摸着比这里还要高。

  “邵丘扬你还有什么话说?”我气呼呼地盯了他一眼:“真有贼偷难道还会停在几百米外的地方?难道是偷过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玩车震啊!”

  “我怎么知道!也许……”邵丘扬拧着眉:“是我停的位置挡了路?被人家开出来了?”

  “呵呵,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冷笑。

  邵丘扬有点恼了:“杜七月你什么意思?好像是我自导自演一样,我没那么无聊好么!”

  就这样,我揣着一肚子气带着梁希哲,一并跟邵丘扬往那边去了。

  果然,那辆熟悉的黑色保时捷就停在废场下面。路上人不多,路灯底下稀稀落落的,影子有点孤单。

  我拽了梁希哲的胳膊扭头就走。我说邵丘扬,你自己慢慢玩吧。替我跟车里面的阿宇问声好哈!下一次,我拜托你的手段别这么捉急!

  “吃错药一样的个性真是,七月你是怎么会喜欢他的啊?”梁希哲陪着我过了马路,一边往小区里走,一边无奈地问。

  我耸了下肩,表示说,你当我圣母白莲花吧。喜欢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像个缺爱的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逐步逐步地放不下了。

  “但是感情这东西,没有一直热脸贴前女友冷屁股的道理。”我叹了口气,才发现雨已经停了。

  “恩,我没有前女友。”梁希哲表示,这可是个很大的优势。

  我说呵呵:“我也是真的不愿意这样下去了,才想要么跟他断的彻底一点。人生总是往前看,车轮总是往前——转?”

  就听身后轰一声炸鸣响,灼热的浪气冲得我整个背都疼。一只孤零零的车轮子,就这么从后面飞到我眼前——转了个山路十八弯。

  梁希哲扶着我回头,就看到马路对岸的那辆保时捷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浓重的黑烟直耸上天!

  “邵丘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