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下去吧。”秦楚之有些不耐的斥了她一句,语气已经是在逐她。
青忧心里生气,只觉得这秦楚之像是一块顽石一样,软硬不吃。她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心中暗骂自己多管闲事。
对啊,关她什么事。
她明天就可以收拾行李离开,管这自寻死路的秦家人做什么?!
青忧掀了帘子,有些气呼呼的跳下了马车,快步跟上了前面骑马的常平。
常平是个万年不变的冰山,永远都是面无表情。此刻见她突然从马车上下来,道:“你又惹世子生气了。”
什么叫又。
哪次不是秦楚之明里暗里的欺负她压榨她蹂躏她侮辱她呵斥她?
心里这样想着,可青忧一个字都不敢说。这个常平是个闷葫芦,平常不显山显水,可却是秦楚之的心腹,得罪不起。
“常平大哥真会说笑。呵呵…呵呵…”青忧干笑两声,随即拱手好声好气道,“常平大哥,我能和你骑一匹马么?”
常平不假思索,“不行。”
“为什么?!”
“你是女的。我讨厌女的。”
青忧没料到这常平竟然比秦楚之还硬,心里头憋了一股子气无处释放,也不再跟常平多言,转身就走。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天已经这么晚了,离将军府还有一段距离,她就且让让这些人。
青忧打了个喷嚏,忍不住抱着手搓了搓,然后又灰溜溜的跑了回来,坐在马车外横栏上。
秋天里入了夜格外寒冷,她头发没干,有水滴进衣服里,青忧只觉得凉飕飕的。马车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她响亮的喷嚏声。
“啊切……”
突然从车里扔出了一个黑色物体,那东西柔柔软软的直接砸到了青忧的后背上。
青忧一下抓住了,却见是一件黑色斗篷,领边是柔软的狐狸毛。
她不解的望向马车内的人,马车抖动,帘子翻飞之间,只能瞥见秦楚之的衣角。
像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马车内的秦楚之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披上。”
青忧心里有一丝暖流涌过,却听见那人又跟了一句,“太吵。”
所以是嫌弃她太吵了吗?
青忧怒不可遏,自己一晚上死里逃生担惊受怕,就怕秦家遭人暗算。下了水受了冻,没得到一句安慰,反倒还嫌弃她又臭又吵。
天杀的。
真是狗咬吕洞宾。
青忧接过那斗篷,伸手将往头上套,蹭了几蹭,头发干了不少。嗯,这斗篷吸水效果还不错,拿来擦头正好。
她心里觉得解气极了,抬眸却见身边的马夫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她,她,她…居然拿世子的斗篷擦…擦…头发。
为什…什…么世子没有杀了她?
“看什么看,没见过长得好看的啊?!”
青忧一声轻斥,那马夫一下红了脸,赶忙低下头,将手中的鞭子狠狠的甩向了马屁股。
回到了将军府,青忧赶忙让人烧了热水洗澡。洗了澡身上暖和了不少,等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却见无双和沐阳都没有回来。
她坐在椅子上等头发干,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灯,那灯忽闪忽闪的,温热的光打在她脸上,让她逐渐有了睡意。
青忧就这样躺在椅子上睡着了,似乎还做了个梦。
梦里有人拿着长刀追杀她,她一路跑啊跑啊,跑得累极了,最后还是被人抓住了。她一看那人的面貌,竟然是赵高炽。不过换了换成了现代装,平头,黑色西装,比电视里很多明星都好看。
他抓住她,说:原来你叫程梦溪。
青忧一下就吓醒了。
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是黑漆漆的,灯不知什么时候灭了。窗外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雨声打在瓦片上,那声音格外动听。她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毛毯,屋里的窗子也被关好。
想必是无双来过了。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她摸了摸头发,竟还没干投,想来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
窗外细雨潺潺,她挣了眼,起身去摸油灯,点了灯,屋子里一下亮堂堂的了。
刚转身,却见门口有一条黑色的身影。那人敲了敲门,声音柔和,“青忧妹妹。”
青忧开了门,来人是静姝,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另一只手拿着油纸伞,身上有细细密密的雨珠。
静姝冲她笑了笑,“我瞧你屋子里灯亮着,就敲门了。没打扰你吧?”
“静姝姐姐说哪里话。我刚醒呢,您就来了。”青忧赶快请她进了门,“静姝姐姐这个时辰来找我,可是有要紧的事?”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静姝笑笑,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木桌上,见青忧愣愣的望着她,才解释道,“喏,给你送东西来了。”
“什么东西?”
静姝打开食盒,青忧探头去看,里面放着三个碗盏。有姜汤和一些零食,静姝将姜汤拿出放在她手里,还是温热的。
“公子吩咐了,说姑娘您今夜受了寒,让我小心照顾着。还特意让厨房熬了姜汤,送了零嘴过来。你快些喝完,睡一觉,出出汗就好了。”
“公子?”青忧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信秦楚之有那么的好心,“公子日理万机,怎么会想起我这个下人。”
静姝将糕点端了出来,青忧一看,这些糕点竟是上次去秦楚之房里她偷偷拿的东西,想不到他居然还记得。
心里好像没那么气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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