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让我一次说完行不行？然后你们再问！”时郁佳举手投降，制止了另外两人的连珠炮：“烨涵哥哥不知道我怀孕啦，不然他怎么可能还会回美国。我也没打算要把孩子拿掉啊，不管来的早还是迟，都是小生命，都是我的孩子哎，我怎么舍得。所以我打算生下来啊！”“生下来？你还是大一学生啊……”一向号称胆大又泼辣的连秋，也呆了。“学校会开除吧？”赵英皱眉，想着后果。“哇，时时你好勇敢……”王佳的思路不和两人在一线。“现在都四月份啦，还有两个多月不就暑假了嘛，所以我打算把这学期好好上完，然后估计十月份我就生啦，所以请下学期九月份的假就行了，嘿嘿，爱情学业两不误，多好！”时郁佳笑嘻嘻掰着手指头计算着心中美好的未来。“猪头啊，你以为生完孩子就能立刻来上课的啊！还要坐月子懂不懂？”连秋开始教训她。“十月份生的话，六月份也有五个月，肚子应该也不小了，遮得住吗？”赵英有点怀疑时郁佳的智商，瞄了眼她平平的肚子：“你确定你怀了？怎么一点看不出来。”“书上说三个多月才会有点明显，我才两月吧……”时郁佳也不太确定。“可是，这样的事情，你真的不告诉烨涵嘛？”王佳看着时郁佳，终于问了比较靠谱的话：“叔叔阿姨知道吗？”“嘿嘿，暂时只有你们三知道哦，有没有很荣幸？”时郁佳邀功似的讨好，得来两对白眼：“我打算暑假等烨涵哥哥毕业回来再告诉他，不然他肯定不拿毕业证就回来，多可惜。”“麻绳的文凭，不拿是很可惜啊……”赵英感叹的点头。“不告诉就不告诉吧，反正孩子都有了，男人也帮不上什么忙。”连秋儿叉腰看着时郁佳：“放心吧，有一个妈和三个干妈盯着，这小宝贝儿一定是聪明美丽又健康。”“大学生生孩子？我们宿舍会成为全校第一个吗？”王佳不无期待。“怀的不是第一个，生的可能是。”赵英比较肯定的说。“可是，我们不要这么大张旗鼓吧？”时郁佳怎么都觉得好像有点偏离方向：“我的意思是，只要能瞒着学校，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就好啦……”然后就跟人家上班族似的，白天上学，晚上回家带孩子……在学校边上租个房子就好，她下课就能去。老妈一定会很乐意照顾外孙的。除了要取得宿舍姐妹的支持，时郁佳还需要策反思婕、邵阔和张鹏亮。以前觉得都是家里人好方便，现在都成了最容易泄露秘密的人。只是，他们毕竟不是像宿舍三姐妹一样每天都跟自己在一起生活的人，所以暂时应该没那么容易发现自己的异常，告诉他们的时间，也可以稍微晚一点。等到什么时候自己的肚子开始有点发福，或者等他们有所觉察的时候，自己再老实交代吧。他们应该不会跟一个孕妇计较的吧？汗，孕妇这个身份，现在好像成了她的救命符啊，她还得靠着这抵抗老爹老妈的棍子——汗，老爹不会秋后算账，等她把宝宝生下来再来跟她一笔一笔算吧？呜呜，那不是还得还利息？208，已经进入集体备孕时期，而且那三个家伙的兴致，明显比时郁佳还要强烈，像开了挂一样。“时时！不许吃油条！油条含铅懂不懂？吃了脑子变笨！”“时时！不是说了我去打水吗？那……这种小事，我来做就好啦！”王佳差点说漏嘴。“时时！还不睡觉？十点半熄灯准时睡觉！作业做不完明天抄我的！”“时时！今天体育课，我已经帮你请假了，说你大姨妈来了……”……时郁佳感动的真是欲哭无泪……她还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孕妇特征，但是好像已经被看管的像个马上要临盆的产妇一样。自己是想不要那么高调想要寻找一些掩护，姐妹们这……终于到第一个周末，时郁佳借口要去范越广告公司办理实习结束手续，终于寻了点儿小空。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打车去打车回绝对不会坐公共汽车，三姐妹才放她出了门。呜呜，自由的空气真好啊！算算，已经有三个月左右没来范越的广告公司了，这还要人家出一份实习报告，倒真的有点不好意思。昨天她本来是在电话中告诉范越，自己有点私事，可能不能继续实习，给他添麻烦之后，范越很温和的说没关系，让她正常到公司办个实习结束证明，以后在成绩报告单上比较好看一些。虽然时郁佳更在意的是学到的东西，而不是一纸证明，但老师这么好，时郁佳也不能拒绝他的一番好意。到了公司，还没进自己办公室，就看见了范越从赵石办公室出来。这周的广告课因为范越出差没来上，所以这算是两个月来，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范老师！”时郁佳挥舞着小爪子，喜笑颜开。她一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别人对她好一分，她愿意十分去回报人家。“时时？”范越本来微微淡漠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他发现，每次只要看到时郁佳，自己的心情就会变得格外的轻松舒畅——许是，她的身上，她的笑容里，有那种让人心情愉悦的力量。“这么早。刚想打电话告诉你，我来公司，直接帮你开证明，你不用来了。身体都康复了吗？”时郁佳一个多月的缺席，最终是靠着赫连老爷子的关系，在烨烁所住医院开了一张病假证明给时郁佳，才蒙混过关——思婕。两个学院应该不会窜起来才对，窜起来再找说辞好了。所以作为学院的老师，范越也是知道，时郁佳之前生病住院的消息，担心她的身体。呃……时郁佳露出一点点心虚的笑容，自己最近这是踏入了撒谎的不归路啊，到处骗人：“没事儿，都好了，你看，可结实了。”她比了一个健美先生的姿势。“没事就好。”范越微笑，递过一个信封：“你的实习证明。”他其实昨天晚上才出差回来，接完时郁佳电话之后，今天早上不知道怎么的就鬼使神差的来了一趟公司，迄今为止啥事儿没干，就跑去人事部给她开了这个证明……“谢谢范老师！”时郁佳乐呵呵的接过：“那个，等我身体……那个好了，我一定做牛做马，好好把老师你交给我的知识付诸实践！到时候公司还能再说我这个实习生不？”“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范越耸了耸肩，做了一个wele的姿势：“像你这么好用又免费的实习生，到哪儿都抢着用。”她离开了两三个月了，行政部和人事处那边对她依旧念念不忘，可见一斑。“哈哈，那是老师你教得好啊！”时郁佳虚溜拍马本事浑然天成，把信放进包中，鞠躬就要跟范越道别：“范老师，那我再进去跟linda姐她们打个招呼再回去啊！”“时时！”范越忽然开口，自己好像也愣了一下，他望着时郁佳停住的步伐，微笑：“马上一起吃个饭吧？”吃饭？时郁佳狐疑，这才早上九点多钟……“怎样，陪老师吃个早饭，换个实习报告，说不定还能混四个学分哦。”范越开玩笑似的替自己解释。刚才他微微一楞神间，嘴巴比思绪转得快，也不知道怎的，没经过大脑就说出来了。这两个月，每次环视过教室，看不见那张孜孜不倦又充满生气的脸，他的心中好像都有隐隐的失落；每次布置的作业，翻遍学生的答案，看不到她手写的工整字迹以及天马行空又有数据支撑的广告创意，他就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他教过的学生成千上万，不乏有比她更加才思敏捷想象丰富的，但她好像就是最特别的那个。是因为四年前就在西藏遇见过她？是因为在成都见过她的见义勇为？是因为校园中的偶遇？还是因为其他？范越不想去深究，只是觉得，生命中总会有那么几个让自己觉得与众不同的人，这很正常。生命漫长，且行且珍惜。“哈哈，那当然没问题！”时郁佳嘿嘿笑：“范老师，这次换我请你怎么样？老是吃你的，多不好意思，你帮了我这么大忙，给我一次表现机会嘛。”“学生请老师，那是贿赂吧？”范越语气轻松。“哎哟，只要不在食堂吃，谁知道我们是师生关系啊！”时郁佳大掌一挥，霸气万分：“在学校也没事啊，我就说你忘记带饭卡了，哈哈哈哈！”范越含笑看着她，被她的快乐感染着。她的想法很纯很正，他很喜欢。“听说你厨艺很好？”“啊……那是！”时郁佳微汗，年轻不懂事啊，刚上学的时候大肆宣扬过自己想当小饭馆老板年的宏伟志愿，现在虽然已经知道走低调奢华路线，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赖不掉了。“时间那么早，不如干脆露一手？”范越提议。“啊？”时郁佳嘴巴张成了o型：“那个，可以是可以，就是得有地盘儿……”范越轻笑，觉得自己好像在时郁佳面前放松的过于轻佻了，他这是在邀请她去他家的意思么？——不过，既然说出口了，好像也没什么：“去我家吧，厨房很少开伙，估计都要锈了。刚好去用用，等会儿叫上赵石怎么样？”多叫一个人，不是因为他喜欢，而是怕她尴尬。时郁佳一听还有赵石，本来心里还有点犹豫怪怪的，这下子顿时轻松起来。做饭就做饭呗，有多大事儿，反正自己喜欢做饭，还能还个人情呢：“行，没问题。”“嗯，那你先去跟他们告别，我去跟赵石说一下，马上楼下见，我先开车带你去买菜。”赵石看到去而复返的范越，小小惊异了一下，而听到范越的提议之后，他的嘴巴更是张成了o型，随即，古怪的笑容浮现在赵石脸上：“我说，范越，你不是打算来个旷世师生恋吧？你小子不对劲哦，这么多年，我可还没见过你带一个雌性动物回家……”“滚，”范越笑骂：“什么雌性动物，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啧啧，你说，要不要告诉伯父伯母这个好消息？省得他们一天到晚找我旁敲侧击的，再这样下去，他们真要以为是我耽误你了。”赵石很哀怨。“一边死去，想请你吃顿饭还这么多废话，爱去不去。”范越真想丢个烟灰缸过去。人前人模人样的赵石，一旦到了他面前，就变成了这德性，别怪自己父母会觉得两人关系不正常，赵石绝对有刻意营造两人暧昧关系的嫌疑：“我告诉你啊，别老拿我当挡箭牌，我可没你那嗜好。”“嗜好？什么嗜好？我取向很正常好不好？”赵石哇哇大叫，大呼冤枉。“我没说你取向不正常，”范越淡定的耸了耸肩膀。“你……你学坏了……”赵石又开始小媳妇一样哀怨。越只有一个字可以回答。遇人不淑，交友不慎啊……“对了，你的小情人去，那我去了不就变成大灯泡了？那我可不干。怎么样，让你小情人把她那个小美女同学一起带着？就会泡茶的那个。”赵石的两眼开始放光。“第一，时时不是我的小情人，只是我的学生，他有男朋友。第二，你说的那个小美女，也有男朋友，拜托你把你的口水擦一下。”赵石勾搭上范越的肩膀，靠着他：“只是男朋友而已，我又不保守，能接受的。你是不是心态老了年纪大了没信心了？放心，以我专业的产品眼光看，小姑娘最喜欢我们这个年纪的男人，既年轻又成熟，既浪漫又有经济实力，啧啧，钻石王老五啊！”“滚，”范越很嫌弃的用手肘顶开赵石，不过他当然不可能真的更用力，所以牛皮糖依旧黏着：“第一，我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是定位没你这么下流龌龊；第二，人家的男朋友也很优秀。据我所知，你喜欢的小美女的男朋友，是我们学校近年来难得一见的高智商天才，放弃了国外好几所大学，专程为了佳人而来，学院的那些老师都快教无可教了，四年内估计可以本硕博连读。”“不是吧？”赵石垮了一张脸，倒也不见得有多失落：“一般人都是比较综合的，高智商的人，心理和情商上一般都会有点问题，研究科学可能是他们的强项，谈情说爱就是我们的强项了。”“滚，是你的强项，不是我的。”范越掸了掸肩膀上他落下的可疑口水：“行了，我邀请过你了，爱来不来。”“来，当然来，有饭吃我怎么会不来。”赵石嬉皮笑脸。“记得带瓶红酒，太差的别带来。”范越挥挥手，已经走到门外。赵石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脸上的笑容才慢慢的消散，重新恢复那种严谨而刻板的模样。良久，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坐下，重新埋头工作。下楼，时郁佳已经在楼下等候，看见范越，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而后一起驱车前往超市。“哇，范老师，你平时不是顿顿都在外面吃饭吧？”时郁佳发现新大陆一样，奇怪的看着范越。范老师简直是十指不沾洋葱水的典范啊，可能洋葱没切成圈儿他都不认识吧？“呃……”范越有点不好意思，他可以称得上是美食家，只是他参与的一般只是最后一个品尝环节，之前做的部分……“也没有吧，有时候在外面吃，有时候赵石会在家做饭。他家就在我家隔壁。”隔壁？时郁佳想起两个人在一起的模样，又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哈哈，那你们还不如干脆住一起呢。”住一起？范越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虽然他和赵石貌似形式上经常在一起，但现在这样，还是可以保证彼此**的。比如，说不定赵石要带美女回家……好吧，好像没见过，但是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要不要买点油盐酱醋？”……时郁佳呆，望着小推车里头的菜，有点石化。她是听到了刚才范越说的“家里很少开伙”，但不会少的连油盐酱醋都没有的地步吧？“范老师，你家有锅么？”虽然问题很蠢，但还是问问比较保险。“有的吧，当时记得买齐了的。”范越微微皱眉头，似乎是回忆了一下。时郁佳汗：“要不，反正隔壁，我们去赵总家做饭吧……”范越轻笑：“也行啊。”单身男人的家，也可以截然不同。范越熟门熟路掏出钥匙带领时郁佳进门的时候，时郁佳以为回到了自己曾经和小姨的狗窝，就是那种乱而不脏的感觉。“范老师，这是你家？”时郁佳有点对不上号，瞪着门口范越和赵石的合影。范老师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吧……“不是，赵石家。”范越一边熟练的收拾着赵石散落在沙发上的衣服，一边随意回答：“等我两分钟，时间还早，先去我家坐坐吧。”赵总……时郁佳更加不能想象了，赵总那是多么严谨一人啊……内心怎么可能这么散乱。她默默的把菜都放进还算干净整洁的厨房，出来就发现范越已经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果真只是乱，不是脏。“范老师，你和赵总果然是好搭档，不但工作上如虎添翼，生活里也很默契，一个兼职清洁工，一个兼职厨师，互补。”时郁佳开玩笑。范越笑笑，他也觉得人生中能有一个如此的死党，确实很幸福：“走吧，去我家坐坐。”门对门，户型基本相同，位置相反而已。范越的家，就不像赵石这样表里不如一，他家就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精致，清透，低调奢华。时郁佳瞄了一眼他家厨房，果真，除了面包机、果汁机和烤箱可能使用之外，其他的……“坐吧，”范越随意，从冰箱中拿出两罐果汁，随手扔给她一个。如果是别的女生，他应该会很绅士的拿到面前，但是时郁佳……果汁在空中划过优美弧线，然后稳稳当当被某人接住。时郁佳道谢了一声，正想打开喝，忽然又停。“怎么了？喝别的吗？”“不是……”时郁佳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太冰了……”孕妇啊……范越愣了一下，而后了然——女人，总有不方便的那么几天不是吗？他随手打开柜子，倒了杯温开水：“那喝这个吧。”“谢谢啦……”时郁佳也有点小尴尬，不管是怀孕还是例假，跟一个男人涉及到这个话题，都有点不好意思。以前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意，现在有了“为人妇、为人母”的概念，不知不觉就会多了很多的自觉性和敏感性。两个人在沙发中对坐着喝了几口水，一时无言。范越有点出神，在自己的家中，他总是习惯性的放空，时郁佳那种让人放心让人自在的特质，让她在这个家中丝毫没有违和感。时郁佳则是好奇宝宝一样四处看着。“那个，范老师，要不我们去赵总家？时间差不多了，得提前准备啊。”时郁佳喝完一杯水，开始了作为厨师的自觉性，今天可是谢师宴，她得好好展露一下手艺。“嗯越回神。两个人重新回到赵石家：“要帮忙吗？”“不用！不用！”时郁佳戒备的摆着手，范老师的厨房出卖了他，她宁可一个人，也不要多一个越帮越乱的帮手：“那个，你继续收拾房子去就好……”赵石带着两瓶红酒回到家，就习惯性的看到了重新恢复本来面目的家居，以及沙发中看书茗茶悠然自乐的男子。他摇头轻笑，正想开玩笑，又听到了厨房传来的炒菜声。“回来了？”范越只是抬了抬头，便又低首看书。赵石在他身边坐下，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厨房中时郁佳忙而不乱的身影，甚至还可以听到一点点她自娱自乐的哼歌声——那调子实在不咋的，但是因为主人在其中注入了很多欢乐的情绪，所以并不让人反感，只让人愉悦。“啧啧，看着喜欢的女人洗手为你做羹汤，心情怎么样？”赵石嬉皮笑脸的躺入沙发中，斜斜靠着范越。“滚。第一，我不是喜欢她，我只是欣赏她，请不要用你龌龊的心思来想我。”范越淡定的往旁边挪了一下，让赵石一头栽倒在沙发内：“第二，要说心情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比起你在厨房里，这画面实在是赏心悦目。”“拜托，你说我这毕业的时候都分不清盐和味精的高材生，就为了伺候你的胃，自学成才到现在，你不感动就算了，你还嫌弃我……”赵石又哀怨了。“你做完饭的厨房就跟战场一样。”范越皱眉，很嫌弃的表情。刚才他看了好一会儿，时时做饭，井井有条，而且很干净。赵石心虚，他这不是一向不爱打扫么，打扫的事情不是一向有范越么……“算了算了，要不你就干脆加把劲把这小丫头追回来吧，天天给我们煮饭也挺好的，以后就直接安排进公司，听说也很能干。”“滚，要我说多少遍？”范越踹了他一脚：“警告你，在时时面前，收起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别乱说话。别把人家吓跑了。”认识这么久，对时郁佳还算有点了解，她对别的都属于大而化之很大方，但是对于男女之情……他好像确实有点喜欢上这个小姑娘了，但是这点喜欢，也真的是建立在欣赏之上。如果不是知道时郁佳有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他可能也会稍微那么努力一点，去引导向爱情的方向，可惜，他认识她的第一天，也认识了那对出se的双胞胎兄弟。他一直觉得他们挺相配，也愿意看着时郁佳有情人终成眷属。或许，更加重要的原因是，他对时郁佳的这点喜欢，还不够他想去改变。心态平静淡定之后，好像已经不会那么汹涌热烈的爱了，愿意就这么细水长流的下去，稍微有一点点阻碍，可能就会改变方向。暂时，他只想享受现在这样的状态，把她当做一个欣赏的学生，喜欢的小妹。“怎么了？舍不得啊？拜托，认识我这么久，我哪有那么大嘴巴？”赵石嘀咕了一句，看着时郁佳从厨房出来，立马正襟危坐。“咦，赵总，你回来啦！”时郁佳端上最后一个菜，解下蓝se格子围裙——一想到这围裙平时是系在这么颜se的赵总身上，就觉得很有画面感啊。“刚好，可以开饭啦！”“嗯，辛苦了。”赵石头，颇有经理派头。范越在底下踹了他一脚。你说这人，要怎么样的表演才能，才能自如的切换这明显不同的两种面具？有意思么……不过好像，赵石其实一直是这样的，只是在他面前才有所改变？菜式是中式，主食是西式，不是时郁佳想不伦不类，实在是无米下锅。三个人围在桌边，时郁佳和范越轻松，赵石一本正经。“喝点红酒？”范越询问时郁佳。“呃……”时郁佳迟疑了一下，摇头——孕妇多禁忌。“那行，你喝点果汁。”范越也不强迫，熟练的帮自己和赵石倒好酒。举箸吃饭，就如同每一个第一次吃到时郁佳手艺的人一样，只有惊异的赞不绝口。范越终于明白了时郁佳的自信从何而来，赵石更是吃的眉毛都抖起来了。“现在已经很少有女孩子会做饭了，而做的这么好的，估计都没有了吧？”范越不无感叹。“大厨都会发胖，女孩子怎么愿意？所以好厨子都是男的。”赵石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时时，收徒弟么？我出十万培训费，你把这家伙拎去培训一下，培训一下，能有你十分之一就行了。”范越开玩笑：“别让他虐待我了。”时郁佳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赵石，她和范越可以没大没小一点，对赵石，就没那么熟悉了。“别听他胡说，做给他吃就不错了。对了，你实习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不来了？在公司有什么困难吗？”赵石也不能干坐着，随意找着话题，以关心表达着感谢。“呃，拉了不少课，而且……”时郁佳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范越：“那个，身体暂时可能跟不上……”“真生病了吗？”范越刚伸出的筷子停了下来，他知道时郁佳递假条的事儿，不过以为只是请假理由而已，毕竟她是这么的活蹦乱跳。“呃，也不是……”时郁佳恨不得咬自己舌尖，她怎么就开了一个这样的话题呢？说真话也不好，说假话的话，迟早要揭穿，都已经吃过撒谎的苦了。难言之隐？范越倒是很体贴的想终止话题了，赵石却很没自觉性的问下去了：“那到底怎么回事？”“啊……那个……”时郁佳苦恼，咬着筷子，那个，范老师应该是可以信任的吧？赵总的话，反正跟学校也没关系吧……“那个，我怀孕了……”噗！赵石当场一口红酒就喷了出去，喷到了对面的范越身上。范越也是微楞了一下，但是没有赵石那么失态。他默默的拿起纸巾擦拭了一下脸上被喷到的酒渍，顺便丢了几张给赵石。“你……你……”赵石的惊愕还在继续。现在的大学生都开放如斯了吗？这时郁佳是大一吧？是吧？怀孕这种事情，也能发生？他不由的看向范越，虽然范越一直否认，可是作为多年的好兄弟，他还是能够感觉出来，范越对时郁佳是有点不同的。可是现在这怀孕……一坨纸巾隔着餐桌塞进他的嘴巴里，制止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范越很淡定的看着时郁佳：“那确实是要好好休息。学校到时候怎么办？要先办个休学手续吗？唔，你这样子，可以从大二开始办个一年休学，估计差不多了。”时郁佳对于赵石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这个表情才应该是正常的吧？就是那种很惊恐很不可思议的，因为如果是换成她听到身边某个同学说怀孕，她的第一反应一定也是如此。但是范老师这……“范老师，我们学校有过这样的先例？”她不好意思说范老师你是不是见多识广……“生的据我所知没有。”至于大学生打胎的……n大还好一些，周边的不少其他学校，却是不少。不要问他怎么知道的，还有一种同学，叫做医生……“你怎么知道她要生？”赵石扒拉出来嘴巴里的纸巾，忍不住又问。范越瞟了他一眼，心道你的聪明才智难道仅限于在工作上么。本想对此问题拒绝回答，结果当事人时郁佳也是一副很好奇的表情。范越无奈：“如果你不打算生，那之前请假的一个月，估计就已经处理完了。”哦，原来这么猜到的啊……时郁佳恍然，原本提心吊胆的心情，因为范越的话，渐渐安定：“范老师，那就是说，我可以休学一年，不会影响我毕业？”这个主意比较稳妥，她本来还想遮遮掩掩，下学期再请假个一两个月的，不过那样风险比较大，而且时间比较赶。“嗯，放心吧。”范越往她碗里夹了一些菜：“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学院的事情，我帮你搞定。”范越的淡定，让时郁佳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而他的支持，更是帮时郁佳扫除了一些后顾之忧。其实，大家都比她想象的要更加开明，更加支持她不是么？舍友如此，老师如此……时郁佳凭添了不少信心，她决定，趁热打铁，干脆直接就跟思婕、张鹏亮和邵阔坦白，不再拖延下去……至于跟爹妈坦白，咳咳，那个，还是稍微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