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错爱到白头 第117章 清醒过来
作者:唐家画春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陶乐低垂眼睑,脸上掩不住凄哀。她刚醒,本来身体、精神状态就不太好,款冬没醒又打击她,更没什么兴致。

  夏晚淳想说点什么,看到陶乐状态如此。于心不忍。动了动唇,她最终没说憋在心里的话。她摆弄花瓶里开得艳艳。拾掇出笑脸:“陶乐,这花是徐子介送的,他说是你老板。可我看他那关心你的样子,不像是单纯的老板呢。”夏晚淳经营“不如不见”多年,早就阅尽千帆,人情练达。此番跟陶乐说话,掩不住少女般的雀跃。

  徐子介,陶乐记忆回笼,她和他的最后一面,仿佛是他跟她表白。而她,至今,都宁愿那是一个属于愚人节的玩笑。

  送红玫瑰?

  “我们在b市?”陶乐发问。

  “嗯。陆胤北开车送回b市的,因为我在这里比较有关系。你放心,沈渊和暂时不会找到你们。他昨晚连夜飞去了美国,至少停留一周。”

  陶乐耳朵嗡嗡的:“他找未婚妻?”

  夏晚淳施施然笑:“当然不是,生意上的。苏映画他根本找不到,这是阿准捏住的底牌。”其实,但凡沈渊和薄情一点,就不用眼睁睁看着到嘴的鸭子飞走了。

  也是因为对苏映画执拗的爱,又或者是对他原本美好人生的执念,才让沈渊和如此恨周准。夏晚淳爱周准,她可以看到他冷酷之下那颗跳动着的心。

  不过是她以为能看到罢了。

  周准逼走陆胤北,逼走她。她除了走,没有后路。

  可她惦记着。

  没人比她惦记了吧,在没有陶乐之前,她一直这么认为。

  自从因为卓懿的案子和周准见过之后,夏晚淳从没停止过对周准的关注。她愿意放手,愿意让他去过不一样的生活,可她要保护他。

  她知道的,周准的敌人,何止沈渊和一个?

  索性,她还是能保护的。

  陶乐有点累。耳边接连响起不熟悉的名字,眼前又开始浮现残忍的画面。她有很多问题,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说哪个。大概知道的就是,她安全了,款冬依然处在昏迷之中。

  医生进来,对她做了常规检查,护士给她输液。

  医生声音出奇的动听:“陶小姐已经无大碍了,输完液晚上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这次有惊无险,但以后,还是注意休息和营养补充,好好做准妈妈。”

  夏晚淳道谢后送走一声,语气也轻快起来:“孩子没事,你也没事,快乐点。回去后。好好洗个热水澡。”

  一番折腾后,陶乐半坐在床上,无心赏花,迎上风姿绰约的夏晚淳:“你为什么帮我?”

  夏晚淳撩了撩鬓发,坐在她面前,眼睛洗去攻击性,温柔地望向陶乐:“因为我爱阿准。”

  陶乐一怔:“你爱周准?”

  那种疑惑,发自胸腔,她自己都无能为力。

  抿嘴,夏晚淳拔出一枝玫瑰,扯弄绿色的枝叶,“你可能觉得好笑,但我真的爱阿准,即使他不是大众所认为的好人,他也没有对我好过。或者,他是在以他的方式对我好。可怎么办,当我与他重逢时,他已经忘了我,我根本不能问他了。”

  眼里映着执花的夏晚淳,陶乐才体会到,什么叫做,鲜花配美人。

  之前她看夏晚淳,都是敌对,如今抛开其他,她竟然被夏晚淳的美迷住。不纯粹是皮囊的美,更有那种义无反顾、坚定的爱。她在危难时刻说出无论款冬是不是周准,都爱。可她发誓,她现在绝对害怕他变回那个嗜血的周准。

  她一定逃。

  她可以逃,对吗?

  她要逃吗?

  几层疑问下来,她又陷入了深思。

  夏晚淳继续说道:“我知道,阿准手段不光彩,可是,要站在高处,谁手脚干净呢?陶乐,我不管你会做什么样的决定,甚至我就是希望你放开阿准。但是我想告诉你很多关于阿准的过去,阿准五岁那年,他父亲周畴光有了外遇,那以后十年,周老先生心里有一个他母亲之外的女人,按这个模子,找了很多情人。他母亲李昭玉在那十年里,不断吵架。你知道,父母不和,全都报复在孩子身上。阿准每一个生日,他父母都在闹离婚。阿准不管做什么,他母亲都会谩骂,他父亲态度也很冷淡。当年周砚进了周家的门,阿准自然报复。”

  “我听不懂这些。”陶乐用不在输液的右手揉了揉眉心。

  掰落外沿的花瓣,夏晚淳一笑,似惋惜似解脱:“我长话短话,阿准五岁开始,都生活在地狱里。他父母各自在生活圈子里纵情声色,没人管过看起来很优秀的阿准。阿准走偏了,而且所有人都救不回来。可这世界上,好好坏坏、是是非非,他一定要被拯救吗?”

  眨眼,滚出一滴眼泪,陶乐吸吸鼻子,语气软糯:“我不知道。”

  “你不了解我们的世界,我也不逼你。我曾经跟阿准一起过,但凡我放松警惕,各种明刀暗剑都等着我。”夏晚淳咬了下唇,含笑的眼睛迎上她,“我这么说,又像在为我辩解。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么多话,可能是我在做特别重要的事,所以忍不住絮絮叨叨。陶乐,你要知道,我可不记得上次我啰嗦是什么时候了。”

  陶乐苦笑:“没事。”陶乐忽然体会到,夏晚淳爱周准爱得多深,不知为何,她不再那么排斥。

  “那我接下去,阿准再遇到你之前,根本看到的‘余款冬’的影子。甚至,他从来没有笑得像余款冬那样如阳光和煦。我的确放手,但我关注阿准。和你在一起时,他满心满意都为你,什么对你好,他便义无反顾去做。我有时候半夜睡不着,我会问自己,我怎么可以放任阿准活成另外一个人呢?可我始终没有出来打扰你们,因为,我觉得,阿准和你在一起,很快乐。那是他前三十五年都没有的快乐。陶乐,我不知道该谢谢命运还是谢谢你,让他可以有段时间这么快乐。”

  夏晚淳诚挚极了,陶乐渐渐身入其境。

  或许,应了一句俗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她爱的,到底款冬的好还是款冬这个人?

  她眼前水雾蒙蒙,心窝处也迷雾重重。

  “我”陶乐犹豫,最终说,“款冬也让我很快乐。”

  突然折弯了花枝,夏晚淳一撩长发,提高了音量:“陶乐,我煽情得好难受。”

  看到夏晚淳眼里晶晶亮,陶乐于心不忍:“你想说什么,直接告诉我吧,我现在好多了。”

  “陶乐,你要相信我,如果不是沈渊和让阿准身陷囹圄险些丧命,我也愿意,阿准一辈子做你的余款冬,结婚生子、安度余生。”夏晚淳始终是温和了下来,闭眼,手心贴住眉心,“真的,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机会的。可是,沈渊和还会回来,阿准见过太多人,他活着的消息逐渐不是秘密,很多人会找他。如果他继续做余款冬,他保护不了自己,而且会有无数的人绑架你、凌虐你。陶乐,你不愿意这样吧?”

  “我”想象那样的画面,陶乐一时说不出话。

  夏晚淳却不收势:“深爱你却不能保护你,你可以体会阿准的心情吗?”

  “所以呢,你让我离开他吗?”陶乐再迟钝,都听明白了。

  何况,她并不迟钝。

  夏晚淳见终于提到重点,松了口气:“是。阿准醒过来,极大可能仍是失忆。自从我知道他失忆后,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医生,只要他点头,我就带他去治疗。不管是余款冬还是周准,没有人可以扭转他的决定。除了你。我知道,让一个女人割舍挚爱、割舍孩子的父亲,尤其残忍。但我还是请求你,劝他去接受治疗,让他变回阿准。”

  “我和他,不能藏起来吗?”眼泪夺眶而出,陶乐终归是舍不得款冬。

  特别是夏晚淳提到孩子,她根本克制不住。

  夏晚淳闲不住手,又摆弄花:“陶乐,你现在是三岁的孩子吗?”

  是啊,她在痴心妄想。

  眼见陶乐低低哭,夏晚淳内心烦躁,她快忍不下去了。她何时如此在意一个人的情绪?归根究底,她都是为了阿准。

  循序渐进似乎没多大用,夏晚淳最后跟陶乐说:“阿准三十五年累积下来的好,全都给了你。我不管你爱余款冬还是爱周准,我都希望你能念念情。他恢复记忆,我可以保护你和孩子,阿准可以保护自己。他如果不能恢复,你们都会死,或者,生不如死。”

  陶乐头埋在膝盖上的被子上,细细抽泣,仍不作答。

  夏晚淳叹气:“陶乐,我还有事,你自己考虑。”

  “款冬病房在哪?”赶在夏晚淳出门之前,陶乐问。

  夏晚淳简洁回答。

  门关上了,病房内恢复安静。在寂静中,陶乐双眼空洞,思绪纷飞。

  耳畔时时回荡的,是夏晚淳接连不断的话语。役余丰才。

  选择?

  交给她选择?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看周星驰演的大话西游。

  至尊宝是至尊宝时,不能保护他深爱的仙子;当他戴上金箍后,他法力无边,却不能再对仙子情动。从别后,他的无边法力,都是用来跟着唐僧去闯九九八十一难。

  或许时月久了,他连“仙子”四个字都会忘记。

  可至尊宝是自己选择戴上金箍的。

  为什么,这次,她要替款冬选择?

  其实她心里,从一开始就有答案:让他自保。

  可她,舍不得。

  念及孩子,她擦了擦眼泪,努力让自己阳光灿烂点。她怕她再哭下去,生下来的孩子会秉性忧郁。

  输液结束,她套上外衣,发现夏晚淳给她新置了包,包里几乎一应俱全,自然有现金、手机。她确实需要,背走,下次再见到夏晚淳,还给她就好了。

  脑海里挥之不去就是款冬的病房号,鬼使神差,或者听凭心声,她走到了那个病房。门虚掩,透过门缝,她只看得见里面跟酒店房间一样的摆设,看不见病床。

  手放在门上,她突然没有力气推进去了。

  陆胤北在。

  她对陆胤北印象不深,不过是个高高瘦瘦的英俊男人,让她更印象深刻的,是陆胤北对周准的爱。自从有了款冬,她的情敌从卓懿到沈涟年,可到底是女人。

  缩回手,她折身而返。

  一路上,她不由想:周准纵然可能是杀人狂魔的形象,也有陆胤北、夏晚淳这样生死相随。

  那她呢?

  回到家,她什么都没做,放空脑袋,泡了个热热水澡。

  陆胤北听到声息,追出去,看到的是陶乐蹒跚而去的背影。他没有喊,冷冷看着这个怕了退缩了的女人。夺走了阿准的女人。

  回到病房,陆胤北守着周准,他依然没醒,眉头紧蹙,昏迷中仍旧不快乐。

  陆胤北查看仪器,不厌其烦地给周准擦脸。

  擦完了,他坐在床上,手拿毛巾,反复折叠。

  “阿准,你怎么就看上了陶乐呢?一定是你失忆了对不对?我已经答应过哥,彻底和你一刀两断。可这次夏晚淳说你有危险,我就来了。只有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放不下你。我不知道,我明明答应我哥了明明答应了!可陶乐呢,她只爱你的好,一旦你变回我们的阿准,她就会离开你。”

  陆胤北忽而一笑:“也好,让她离开你。她跟你,不在一个世界,我们才应该在一起。阿准,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是没关系,我这辈子,能陪在你身边多好。一起生一起死,寻常日子,我们不该奢望,对不对?”开明如他哥,都不能接受他和周准在一起。

  其实周准,也不会给他任何承诺。

  可他相信,他和周准之间,绝不毫无情感。

  阿准记得他。

  枪伤处理,后背的伤也处理好,各处的大小伤口都处理好了,他昏迷,因为伤口感染,引发各种并发症。

  陆胤北不着急,因为这不是周准伤得最厉害的一次。

  他有时候都会疑惑,他根本不是个a,却爱上了周准。

  喃喃的,他说了很久。

  睫毛颤动,带动面部表情,以最快的速度,周准醒了。

  “阿准?”陆胤北欣喜。

  眨了眨眼睛,款冬意识清明,看着不再陌生的男人,他说出口:“陶乐。”款冬需要休息,他现在说话很累,声音很哑,但很坚定。

  正是周准话里的坚定,让陆胤北心碎。

  “她吓走了。”陆胤北陈述事实,“阿准,沈渊和不是个例,阿准,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变回周准。你可比我厉害多了。”

  “陶乐。”款冬坚持。

  陆胤北想再说什么,终归,他妥协:“阿准,你好好休息,我帮你喊医生,然后,我打给陶乐。”

  款冬仍不退让:“现在。”

  拿出手机,陆胤北再翻开给款冬新买的手机。通讯录里就一个:陶乐。简单、明了,可陆胤北知道其中的情有独钟。

  款冬不说话,静静注视陆胤北。

  接通以后,陆胤北自报家门:“我是陆胤北,阿准醒了,想见你。”

  裹着浴巾,站在浴霸下,陶乐依旧冷得瑟瑟发抖,“我不想打扰你们。”

  “我可以消失,他只想见你。”陆胤北看到款冬冷然的眼神之后,再次退让。

  陶乐眼前,有款冬的牙刷、杯子、毛巾一切的一切,氤氲的热气里,她仿佛看得见过往。眼泪落地的瞬间,她艰涩开口:“好。”

  陆胤北收回手机:“她答应了,现在,可以喊医生了吗?”

  款冬点点头,难得露出吃力的意思。他毕竟不是那个让人望而却步的周准,至少现在不是。

  医生来了,款冬情况并不稳定,还需要住院很久。右胳膊的伤会不会感染,影响行动,也全靠调养。

  关于这些,陆胤北倒不担心。周准的枪伤,不止一次,他都能站起来。周准每栽倒一次,哪怕仅仅是受了枪伤,他都会封闭式训练,直到他变得更强,可以睥睨对手。

  医生检查完,陆胤北总归松口气。

  护士对着款冬发花痴,插个针头,发抖不止。后来陆胤北看不下去,亲自下手。

  款冬很反感这些,不过为了恢复身体,他没有异议。

  “沈渊和呢?”款冬问。

  “去美国了,但时间不久。”陆胤北道,“阿准,你必须去见夏晚淳请好的医生。”

  “你爱我?爱周准?爱余款冬?”款冬突然问。

  陆胤北近乎本能地回:“我爱你。”

  “我应该很感动,可是我没有。”款冬道,“不管我是否记得曾经,身体的反应不会骗我。陆胤北,你去找个姑娘,重新开始吧。”

  陆胤北被攻了个措手不及:“阿准”曾几何时,周准就说了类似的话让他走。不得不说,“余款冬”比“周准”温和。

  可他很想怒骂:周准,我t本来就爱女人啊,是谁撩拨了我?!

  事实上他知道周准的规矩:绝不动真感情。

  因为周准不信。

  他是周准历代最久的,他曾经以为他永远不会被革除。

  可就算被革除,他想不到他输给了陶乐!

  陶乐有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偏偏有了运气。

  呵,陆胤北冷笑,陶乐恐怕,还觉得那是噩梦吧。

  百思千虑,陆胤北终究没和周准吵:“我出去抽根烟。”

  “嗯。”款冬应道,阖上眼休息。

  抽烟区,陆胤北一根接连一根抽着,满腔的烟味,头发上,都挥之不去。可他觉得不够,他哥有一句话说对了,爱上周准,就是他陆胤北犯贱。

  可他,似乎没有回头路。

  真的绝对吗?

  曾经冷面冷血的周准,不都对平平无奇的陶乐温柔百转,甚至和她有了孩子?

  如果有什么能平复陆胤北的心思,那就是他们不会有好结果。

  “陆胤北?”陶乐赶到医院,先看到烟雾腾腾里熟悉的身影,她走上前,想确认一番。

  听到喊声,他回头,讥诮一笑:“是我,你进去吧,我不打扰你们。”

  感知到陆胤北的敌意,陶乐不自讨没趣,“嗯”了声后转身而走。

  目送陶乐,陆胤北喊住她:“陶乐。”

  陶乐偏头,隔着几米的光影,迷茫:“嗯?”

  陆胤北斩钉截铁道:“你爱的是阿准的虚影,你根本不爱他。所以,放手吧。”

  倏地一笑,眉眼弯弯,灿若新月,她回:“好。”

  第二个人让她放手了。

  所有人都觉得,她不够爱。

  转身的瞬间,陶乐有种强烈的预感:款冬也会让她放手。

  陆胤北怔住,她那个笑容,说不出的艳糜。

  “款冬,你还好吗?”陶乐轻笑,假装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款冬睁眼,半坐起,脸色已经与正常人无异:“坐过来。”

  陶乐依言,坐在陆胤北坐过的椅子上:“你需要什么吗?”

  摇摇头,款冬问:“身体还好吗?”

  “很好。”陶乐又想到什么,追加,“孩子也很好。”

  明朗一笑,款冬抓住她的手,搁在手里反复揉捏:“陶乐,我睡着时,做了挺多的,有一个,我现在都记得。”

  陶乐接茬:“什么梦?”

  “皎皎,既明。”

  “嗯?”陶乐一头雾水。

  他解释:“如果你生女儿,就叫皎皎好不好?如果生了孩子,就叫既明。”

  一时间,酸涩感涌上心头,她无言以对。

  款冬当然不勉强:“前提是你愿意。我觉得,既然让我梦到了,就要跟你说一声。你取名字好听,你决定。”

  手背贴住鼻子,她深深吸气,不让眼泪落下来。放下手后,她扯出笑容:“我取,你写给我看,好不好?”

  因为款冬右手不能动,他用左手写下了四个字。

  陶乐适才发现,款冬左手写的字,比右手更好看。

  将便利贴扯下来,她小心折叠后放进口袋:“我会记得的。”

  她低头的空档,他不顾伤势,主动倾身而前,含住了她的唇。

  诧异中,她条件反射躲闪,他的手扣住她下巴,辗转深入。呼吸交缠间,夹杂不能言说的诀别之意。

  离开她的唇后,他眷恋地再啄吻几下。

  因为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亲不到抱不住,所以是眷恋了。

  陶乐呼吸轻浅,心跳剧烈:“款冬?”

  款冬彻底离开,背靠床头:“陶乐,我们都知道,什么结果最好。我们都追求过想要的,一次次的徒劳无功,该放手了对吗?”

  “我放开你,你放开我?”她注意他变得冷静的脸,忽然绷不住,再次滚落泪水。她以为,早就淹没在浴缸里的泪水。

  款冬郑重其事:“我不知道我去见了医生后结果会怎么样,在我这颗心还只有你的时候。我想说,为了孩子为了你,我们分开。徐子介真的喜欢你,他喜欢你很多年了”

  “别说徐子介!”陶乐尖锐起来。

  “陶乐。”款冬定定喊她。

  猛地后退,她顺手推倒了花瓶:“是,分开!分开!就该分开!孩子算什么!我算什么!你算什么!我们的过去算什么!”夏晚淳多傻,他根本不需要她劝,他已经决定好了!眼泪簌簌而下,她歪歪扭扭,已看不清款冬。

  稀里哗啦声中,款冬看着魔怔了的陶乐,心口再次泛起异样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