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老鸨的宣传工作做得很到位。

　　反正那些男人们排着队的送银子。

　　一个普通人劳作一个月，工钱才只得一两，而彩云楼的若倾城姑娘，见个面就要十两银子！

　　老鸨笑得合不拢嘴，老天爷给她送摇钱树来了！这一天随随便便的，水莲就能给她赚一百多两银子。

　　十天下来，水莲挣了一千多两。

　　说好的五五分成，水莲拿了张五百两的银票，还有十两散碎银子。

　　老鸨倒是说话算数，十天期满，便把慕容毅的下落，告诉给了水莲听。

　　其实，老鸨的真实身份，就是慕容毅手下的联络站头目。

　　彩云楼，根本是个打着青楼幌子，从事收集情报，周转情报的站点。

　　水莲知晓了慕容毅的下落，头也不回就走了。

　　她的心早就飞到慕容毅那儿去啦！

　　手里有银子，自然是走哪儿都不怕。

　　为了掩人耳目，水莲故意把自己打扮成个衣裳褴褛的穷小子模样。

　　有马车的时候坐马车，没车的时候就靠两条腿走路，反正她********只想早些见到慕容毅。

　　至于见到他之后要如何，水莲还真没想过。

　　她不知道，贺兰嫣之派出的人，一直跟着她呢！

　　无论是水莲落脚彩云楼，还是水莲揣着银票乘车赶路，风餐露宿，都不曾将那人给甩脱。

　　所以水莲好不容易来到燕国，然后与慕容毅的几个心腹碰头的时候，都被贺兰嫣之派出的这个叫做陈五的人，尽收眼底。

　　当然，直到这时候，水莲还没有见着慕容毅。

　　但陈五知道，水莲在燕国已经找到了同伴，或许不久之后，慕容毅就会出现吧？

　　只要探听到慕容毅在燕国的确实落脚点，那么，他的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他可以重返卫国，向主子报告完毕，封赏和升迁，自然是少不了的。

　　三天后，是慕容毅轮休的日子，他去了水莲的住处，与她会面。

　　水莲见到慕容毅，是说不出的激动，她清凌凌的凤眼中，不由自主就泪光盈盈。

　　反而是慕容毅，反剪双手，目光阴悒，脸色凝重。

　　水莲按捺住内心的汹涌澎湃，怯生生地叫了声：“慕容公子。”

　　慕容毅冷冷地开了口：“你怎么好意思来见我？为了培养你们三个，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吗？你知道我忍受着怎样的痛苦吗？结果呢？你什么目的都没达到，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你对得起我吗？你怎么这样没用呢？”

　　一连串的质问，让水莲羞愧难当，深感自己无用，对不起慕容毅花费的心血。

　　但她心里，也有着深深的委屈：为什么你不肯问问我过得好不好？为什么你不肯问问我究竟经历过什么？而我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你，只是为了听你的责骂吗？

　　但她只是低着头，什么也没说，眼泪一滴一滴，从她的眼中掉落。

　　慕容毅面无表情地看着水莲，眼中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他最信任的水莲，居然头一个就被出局了。

　　现在贺兰嫣之和唐宝琳两个，就等于没有可靠的人来约束她们了。

　　虽然暗中他也设定好了，让唐宝琳对付贺兰嫣之，但多加一道锁，总是要保险一些的。

　　看见水莲一直在掉眼泪，慕容毅终于把声音放得柔和了一些：“好了，事巳至此，哭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把眼泪擦干吧！”

　　水莲闻言，抬起头来凝视了他一眼，这才乖乖用袖子把脸上的眼泪给擦了。

　　对于她来说，慕容毅的话就是圣旨，她没有办法违拗他。

　　直到这时候，慕容毅才开始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使得你离开卫国王宫？”

　　水莲不敢隐瞒，就把自己被卫王识破，赶出王宫的事实话实说了一遍。

　　但是，养马人那一段，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启齿。

　　如果要她当着慕容毅的面说出来，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水莲相信：慕容毅的心里，其实是爱着她的。

　　只是，当慕容毅知道了真相，他还可能会爱她吗？

　　她无法想象，没有了他的爱，她要怎样支撑自己活下去？光靠仇恨和复仇的念头？

　　那样的人生，将是多么空虚和冷漠啊！

　　慕容毅则在批判水莲：“你居然出手帮颜准那个人渣？你这样做是因小失大好吧？你忘了你去卫国最主要的任务是什么了吗？”

　　水莲辩解了一句：“我以为，卫灵王根本不可能想到是我干的……”

　　慕容毅粗暴地打断她：“可事实就是，你的错误判断，使得你失去了完成任务的所有机会！”

　　水莲默默地低下了头。

　　慕容毅也没有再往下说，他仔细地打量着水莲，发现她仍然很美。

　　那种空谷幽兰般的清雅之美，并不是所有美人都具有的，需要长期的书香浸染，和一种高洁的心性。

　　慕容毅的脑中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只是，这个主意的实施，必须水莲好好配合。

　　不过现在，显然是不适合对着水莲提出来的，他先要好好地安抚安抚她。

　　想到这里，慕容毅叹了口气，然后慢慢向着水莲靠近。

　　感觉到慕容毅身体的接近，还有来自他身上好闻的青草气息，水莲只觉得心跳加速。

　　慕容毅终于伸出双手，轻轻将水莲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的好姑娘，我知道你受了许多委屈。唉，为了宋国复国，为了宋国的黎民百姓，我们不入地狱，还能有谁入地狱呢？”

　　慕容毅的声音如此醇厚好听，他起伏的胸膛，他身上的热力，让水莲头昏目眩，不能自持。

　　慕容毅抬手抚摸着水莲的头发：“为了宋国，为了宋国的百姓，我是什么都愿意付出的，哪怕要我的性命，亦在所不惜，你明白吗？”

　　水莲含泪点头：“我明白。是我辜负了你，辜负了宋国，我……”她哽噎着说不下去。

　　“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总会有办法的，我们会找到更好复国办法，你要相信我！”

　　慕容毅的声音，带着一种催眠般的力量。

　　水莲嗯了一声，坚定地答道：“我相信你！”

　　做为对水莲的回报，慕容毅给了水莲一个悠长的，深情的吻。

　　直吻得水莲全身酥软，象要融化在慕容毅怀里一般。

　　“我常常会想起你。你呢，会想念我么？”慕容毅放柔了声音问。

　　水莲的粉脸上飞起一片红云，但她仍然用力点了点头：“无时无刻不想。”

　　慕容毅忽然问道：“对了，你在卫王宫中，可曾受过卫王的宠幸？”

　　水莲不想说没有。

　　因为否认的话，那她的处子之身又是由谁夺去的呢？

　　那个恶心的养马人？水莲希望永远不要再提起这个畜生！

　　慕容毅则觉得，以水莲的美貌和才学，卫王一见之下，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水莲的身体蓦地绷紧了，难言的尴尬，使得她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慕容毅察颜观色，立刻就明白了：“这么说来，你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水莲把头埋得更低。

　　在自己深爱的男人面前，她觉得自己不洁，觉得自己想找个地洞藏起来。

　　但慕容毅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反而沉吟着说：“需要找一个蒙混过关的法子。”

　　水莲不明白慕容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慕容毅察觉到了，他掩饰地咳嗽了一声，这才说：“长途跋涉，一定很是辛苦。你需要好好歇息几日，把身体调理好。”

　　水莲听到慕容毅关心自己，清凌凌的凤眼中不由自主就带了一抹笑意。

　　“慕容公子，你现在在燕国做什么呢？”水莲鼓起勇气，询问慕容毅的现状。

　　当初慕容毅兵败逃走时，她真的是担足了心思。

　　因为她知道慕容毅心高气傲，生怕他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要不就是一厥不振，要不是就是变得不可理喻。

　　这次她见了他，发现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糟糕。

　　“我混进了燕国的王宫，当了一名执戟郎。”慕容毅简单地回答。

　　“执戟郎？”水莲大感心酸：曾经的宋国太子，居然沦落到要当一名执戟郎？

　　她不由地联想到自己：她还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呢！不也沦落到要在青楼卖笑赚钱？

　　大丈夫能屈能伸，她这个小女子也是一样。

　　慕容毅不想与水莲多谈，于是借口说：“我必须回宫了，下次见面再说。你要乖乖的好不好？”

　　水莲应了一声好，依依不舍地看着慕容毅，觉得满肚子的话，倒象是茶壶煮饺子，倒不出来了。

　　她喜欢慕容毅这种宠溺的语气，让她觉得：自己是在被爱着的。

　　拉着慕容毅的手，水莲柔声细语地说：“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慕容毅点点头，转身离去。

　　他想好了：美丽的水莲，应该将她献给燕王。假称她是自己的妹子就好。

　　这样的话，燕王必定很高兴。

　　燕王一高兴了，自己这个假冒的小舅子，自然就不会只是个屈屈执戟郎了！

　　献美有功，青云直上，接下来，他或许就有希望求娶天香公主。

　　成为了驸马爷，他就等于在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的目标。

　　至于水莲，当不了卫国的妃子，那么，能当燕王的妃子，也是挺不错的。

　　在慕容毅看来：卫王和燕王，其实区别并不大。

　　难的是，怎样说服水莲，让她接受他的提议。